第3章 3.邋遢大叔
宋川在空中連翻帶滾的飛着，也不知道翻轉了多少圈，終於摔落下來。
“哎呦，疼死我了。”宋川從地上爬起來，驚喜的發現竟然沒受什麼傷。他四下打量，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塊菜地里，周圍種的都是菠菜、小白菜之類的普通蔬菜。
“好在落在菜地里，要不然非得摔出個好歹來。”宋川簡單活動了一下身體，撿起沾滿了泥土的飛鼠皮，小心收好，邁步走出菜園子。
在菜園門口，宋川遇到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大叔。這人一身破舊的衣服，蓬頭垢面，戴着一副圓框眼睛，眼角沒精打採的耷拉着，一幅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這邋遢大叔見宋川從菜園子裏面出來，一愣，問道：“你是誰啊？”——就連說話也是軟綿綿、懶洋洋的。
“路過的、路過的。”宋川敷衍了兩句就要走——那個在空中跳來跳去的人說不定就要跳到這裏來了，還是趕緊去參加考試吧。
宋川剛一閃身，邋遢大叔就看到了菜地里被砸出的大坑，以及許多倒伏的菠菜和小白菜。於是問：“我這菜園子是你弄的？”
宋川這才知道此人就是菜園子的主人，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說：“這位大哥，不，大叔，實在不好意思。剛剛天上風太大，沒控制好摔下來的。我還有事，要去參加考試，得趕緊走了。等開學以後我來幫你種菜，我種菜種的可好了。再見。”
“從天上掉下來的？”邋遢大叔疑惑地看了看天，見宋川要走，他一把抓住了宋川的手，問：“什麼考試？”
宋川甩了兩下都沒甩開，心裏暗叫不好，陪着笑說：“入學考試啊，今天不是咱們‘北戰’的入學考試嗎？大叔，你快放開我，我再不去參加考試就來不及了。如果耽誤了時間、考不上‘北戰’，我可沒辦法回來幫你種菜了。”一邊說，一邊暗自準備脫身。
“‘北戰’不會收你這種人的！”一個聲音響起。
糾纏中的兩個人扭頭看去，見一個乾瘦的小個子站在不遠處。正是之前追擊宋川的學生會主席高遠。
高遠心知在這樣的距離下，只有一品的宋川已經逃不出自己的掌握，所以不慌不忙的踱步前行，並逐漸放開自己的精神力量，對宋川施壓。
在這個乾瘦的小個子出現的同時，宋川就隱隱感到一種無法名狀的壓力。此時眼見這小個子向自己走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邋遢大叔先是看了高遠一眼，喃喃地說：“三品初段？精神力量不錯。現在的學生真是不簡單。”
然後又看了看滿頭大汗、面目猙獰的宋川，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眉毛上挑，暗自詫異：一品初段居然能堅持十多秒卻沒暈倒？這位也有點意思。
高遠英氣勃發的走到宋川面前，也不說話，衝著宋川的胸口就是一拳。
宋川被對方的精神力所壓制，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拳頭越來越近。
噗的一聲，這一拳好像打在棉花里一般，發出沉悶的聲音。
高遠大吃一驚。原來這一拳不知為何，竟打在了那位大叔的胸口上。
大叔楞了一下，然後大叫一聲：“啊呀”，倒退出去十幾步。不過手上還沒放鬆，順勢把宋川也帶走了好遠。
堂堂學生會主席，被一名連入學考試都沒能參加的一品學員戲弄，心裏自然是有些底火。於是高遠剛剛的出手略重了一些，確實是報着想讓對方吃些苦頭的心思。
這一拳自然不會將宋川打死，但高遠有自信能讓對方躺上一個月。
可這一拳打在那邋裏邋遢的大叔身上，卻彷彿平白失了力道，泥牛入海一般的古怪。
高遠有些納悶。
他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裏是學校里十分偏僻的所在。自己在‘北戰’呆了三年，竟從來不知道學校里還有個菜園子。
北戰師生近千人，這巴掌大的菜園自然不可能是學校自產自銷的蔬菜基地，看來這個奇怪的大叔應該有些來歷。
況且這人挨了自己一拳之後，裝模作樣的退開，又順手把那小子拉了過去，顯然是要幫對方了。
“你是誰？”高遠沉聲問道。
“我是……”
“我是今年的新生，宋川。”宋川挺着胸脯大聲的說，打斷了大叔的話。
原本被邋遢大叔震懾得冷靜下來的高遠，聽了這話，又忍不住發起火來：“你算什麼新生，搞不清考試規則、強闖‘北戰’校園、損毀公物，別說你現在還不是‘北戰’的學生，就算是，也一定要把你開除出去！”
宋川知道今天的事情鬧得有點大，但還是嘴硬：“誰讓那個看門大哥追我來的？”
“你——！”
邋遢大叔問：“你還真是要參加入學考試的考生？”
“那當然，我舅舅說了，只要我來‘北戰’，就一定能考上。”宋川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臂，“我說大叔，你別老這麼拉着我好不好，我又不跑。”
“你舅舅？你舅舅是誰？”
“我舅舅……是柳山林。柳山林你知道的吧？我是他侄子。”
邋遢大叔聽到柳山林的名字一愣，仔細地對宋川上下打量了一番。
“呸！那叫外甥！你連稱謂都弄不清楚，還敢說柳老師是你的舅舅！我跟柳老師學習一年多，從沒聽說他還有個外甥。柳老師如果真是你舅舅，我把這一地的爛菜都吃了！”高遠聽了宋川的話，大怒。
邋遢大叔看了高遠一眼，問：“你是誰？”
高遠有些看不出邋遢大叔的深淺，不卑不亢的回答：“我是學生會主席，高遠。”
邋遢大叔皺皺眉頭，說：“學生會主席不是劉長中嗎？他畢業了？”
高遠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地說：“我、我是副主席。”
邋遢大叔“哦”了一聲，沒說什麼。宋川卻毫不掩飾的“切~”了一聲。
高遠聽了，面紅耳赤，狠狠地看了宋川一眼。
“柳山林現在在哪？”邋遢大叔突然問高遠。
“嗯？柳老師現在應該在考場。今天是入學考試的日子，柳老師需要出席。”
“那好，我帶這孩子去見他。”
高遠心中一動。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般，這邋遢大叔的身份絕不簡單。
自己的老師被譽為“北戰第一人”，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不過也好，讓這小子與柳老師當面對質，然後狠揍一頓扔出去！不，要讓他在學校裏面打工，補償學校的損失！
想到這裏，高遠說：“今年的考場在後山，我帶你們過去。”
“等等。”邋遢大叔說完，鬆開宋川，並對他說：“你把地上的菜都撿起來。”
“大叔，我不是說了嗎，等我入學之後，一定回來幫你種菜。咱們還是先去考場吧。”宋川知道一會兒要與柳山林本人對質，心中自然有些忐忑，但此時說什麼也不可能從高遠的眼底下逃走，還不如儘早趕去考場。到時候恐怕只能隨機應變了。
邋遢大叔一巴掌打在宋川的腦袋上：“讓你撿你就撿，挑踩爛的那種撿！你不撿，一會兒這位高副主席吃什麼？”
宋川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嘿嘿一笑，飛快地從地上抱了一大捧菜，還特意帶了好多的泥土。
高遠也一愣，臉色立即沉了下來，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同時精神力量外放，對着面前的邋遢男人施壓。
但下一秒鐘，高遠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無比。看來這次精神打擊不僅無功而返，還讓高遠自己吃了虧。
邋遢大叔面色不變，對高遠說：“高遠同學，前面帶路吧。”
高遠咬牙轉身，飛奔出去。心想一會見了老師，有你的好看！
邋遢大叔拉起宋川，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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