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長得帥的叫大叔,長得丑的就叫老司
“草莓,我想知道女強人是不是都是她那樣的啊?”
聽着零昔硯的語氣里不無牢騷和灰心,“世界之大,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怎麼可能只有一種模樣呢?”
零昔硯愛的就是草莓那一口嬌嬌柔柔的嗓音。
明明人是嬌小可愛,懵懂無害,說出的話確是切中要害,一針見血。
掛了電話,零昔硯覺得自己原地滿血復活了。高高興興的去員工餐廳填飽肚子。
她覺得羽氏的員工福利還是蠻好的嘛,至少提供的免費午餐很好吃,挺合她嬌氣的胃口。
她瞄到了一個背影。
米色西服,乾淨修長,精瘦中帶着高貴。如一道流雲線,抓住了她的視線。
她確定無疑地覺得那是羽墨。
不得不感嘆,有的人的背影也能讓人流連忘返,望眼欲穿,懷疑自己是否有福氣消受。
不過,一個搖曳生姿的女人坐到了對面。
也沒看到她問羽墨能不能拼桌啊,這麼自來熟的。
零昔硯戳着碗裏的飯,看着遠遠坐在那裏的女人笑得風情萬種。
言談甚歡的兩個人怎麼看怎麼都有點礙眼。
吃飽了,工作去,我要做個女強人,零昔硯默念。端着餐盤走向收盤區。
“零小姐。”
零昔硯皮笑肉不笑地回頭假裝剛好碰見而喜出望外的得體表情,“關總?你也在這裏用餐啊?”
這句話,講出來莫名其妙。不在餐廳用餐,難道在餐廳聊天啊。
羽墨聽着零昔硯從牙齒里蹦出來的“這裏”,笑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零昔硯諷刺得很隱晦。
關美人看上去很開心,彎着兩彎月牙般的眼睛,“現在是午休時間,你叫我名字就好。”
“嗯,好。關總,我知道了。”
“哈哈,我這麼可怕的嘛。”關美人看着戰戰兢兢,恭恭敬敬的零昔硯笑出了聲。
零昔硯看着語笑嫣然的關美人,她不是怕她,而是覺得她氣勢太盛,她還是避開為好。
“關總,我吃好了,先走了。”
零昔硯有些不耐煩,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零昔硯走遠了,關美人俏皮地說“羽墨,零小姐好像一直沒跟你打招呼,也沒看你哎?”
羽墨神色自如,“她跟我不熟。”
跟羽總不熟的零昔硯回了辦公室一點也不想工作。一杯咖啡下肚后,不想睡午覺,肚子卻餓了。
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零昔硯打開了某點餐軟件,暗戳戳地點了一份外賣。
等了半天,還沒等到心心念念的吃的。一通電話后,零昔硯不得不下幾十層樓去把她的外賣拿上來。
保安太盡職,在下面盤問了半天,都沒能上來。
外賣小哥怕了,打了電話讓零昔硯自己下來拿。
零昔硯手裏拎着外賣急戳戳地回辦公室,給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倒霉!走着走着就和羽墨撞了個正着。
零昔硯把外賣放在身後,打算裝着沒看到他,就這樣翩然而過。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地面被擦得太乾淨,零昔硯華麗麗地滑倒了,一下子上前撲去。
零昔硯八輩子的臉都在今天丟盡了。
嗯?不疼不痛也不硬。
好像被抱住了,免了一跤。
抬頭,瞪大了眼睛,零昔硯感覺全身的肌肉和關節都僵硬了。
放開了某人,羽墨瞟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外賣,又看了零昔硯一眼。抬腿走了。
零昔硯逃似的回了辦公室。
“零總監,後面有老虎追你啊?”零昔硯的助理小靚看零昔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跟她開玩笑。
小靚是今年剛畢業的名牌大學畢業生。當時面試助理的時候,零昔硯就看中了她俏皮可愛又不失分寸的性子。有這樣開心果似的助理,工作會多些歡聲笑語嘛。
“我覺得他比老虎還可怕。”零昔硯朝小靚吐吐舌頭。
小靚笑嘻嘻地問“零總監,他,是誰啊?”
零昔硯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哼一聲,打開了外賣,“你覺得是哪個嘞?”
“羽總吧。”小靚原來笑得像朵花似的臉在提到羽總時不知不覺帶了敬畏。
“無口,無心,無表情。整的跟三無產品似的。”零昔硯沒有否認。
“長得像羽總那樣的,就算是三無產品,排着隊都買不到呢。”小靚的話帶着令人不難以察覺的害羞,托着腮,臉微微紅着。
小靚換了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語氣,“就算是免檢產品,長高主管那樣”說到這裏,小靚假裝作嘔吐狀,“送給我,我都下不了口。”
小靚說的高主管是一個腦滿腸肥,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中年猥瑣佬男人。
“說不定人家年輕時也是一表人才,英姿颯爽呢,別這麼以貌取人嘛。”零昔硯覺得現在小姑娘的思想怎麼這麼沒有正能量。
零昔硯忘了她也是小姑娘。
小靚搖頭加擺手的表示不贊同。“羽總到了高主管這個年紀就不會變成他那樣子。嗯,羽總應該是個風流倜儻又成熟穩重的大叔。”小靚都成星星眼了。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風流倜儻和成熟穩重這兩個天南地北的成語安到一個人身上的。
“唉!鎖骨銷魂哪!”小靚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都快流口水了。
“工作!別想些有的沒的無關緊要的!”零昔硯擺出了上司的架子遏制住了小靚的花痴。
長得帥的叫大叔,長得丑的就叫老司機或者猥瑣佬男人。
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下午沒有跟關谷心共事,零昔硯覺得身心舒暢,效率都提高了很多。
還沒到下班時間,零昔硯已經處理好了工作。
她叫小靚送了一杯果汁進來,兩條腿架在辦公桌上,半躺在椅子上看起了攝影集。
她在澳洲學的就是攝影。
澳洲很美,美得每一眼都是一幅圖。
她平時沒課就掛着相機一路走一路拍。沒有束縛,沒有羈絆,就這樣恣心所欲,自得其樂。
兩下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推門而入的是羽墨。
“我還沒說請進呢!”
“你就這麼不注意形象?”羽墨皺着眉看着零昔硯的躺姿。
零昔硯硬着嘴說“我穿的是褲子。”
默默地慢慢把腿從桌子上拿了下來。
放得有點久,腿都麻了。。。
羽墨看清楚了零昔硯手裏的東西,語氣不辨喜怒,“我看你很閑啊,要不。。。”
“不不不,羽總,我一點都不閑,我忙得很啊!”零昔硯把攝影集一把塞進抽屜。
零昔硯聽到了他鼻子出氣的聲音。
“請問羽總找我有何貴幹?”零昔硯主動地乖乖問羽墨。
“你就這樣讓我站着跟你說話?”羽墨覺得她太不上道。
零昔硯心裏直吐槽他龜毛,行動卻諂媚得趕快把自己的老闆椅讓了出來,雙手推到他那邊,奉到他眼皮子底下。
“萬歲爺,請坐。”
羽墨抽了抽眼角,她中二病犯了。
他的嘴角不自覺得扯起。
零昔硯也不敢坐了,就像小學生罰站一樣低着頭聽羽墨說話。
“正常一點。”
零昔硯一屁股坐到了又大又軟的沙發上。
想癱又不敢癱,小聲嘀咕“至於搞階級劃分嗎?”
“對於你這種人,應該至於。”
零昔硯火了,他今天是不是故意來找茬來了?到處挑刺兒,我是搶你妹子了還是偷你錢了?!
“你找事兒?”
“你還不夠格。”
意思是她還沒有資格讓他在她身上找事兒。
零昔硯不想裝了,脫了鞋子趴在了沙發上。我的地盤我做主。
“你在外人面前就這麼隨便?”
“你沒資格管我。”
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一言不合開始互掐。
“今晚請關河集團的關總吃飯,我也沒資格管你嗎?”
這什麼鳥人,公私不分。
“有啊。”零昔硯翹着二郎腿不咸不淡,不熱不冷的回答。
回應她的是羽墨離去的腳步聲。
晚上等她到了包廂時,聽見關谷心喊那位老總一口一個“叔叔”。得嘞,她這次就是個妥妥的炮灰女配。
關河集團,都是姓關的。她正納悶呢,關美人看起來年紀比她也大不了幾歲,怎麼能坐到副總這個高位呢。
原來人家不只是美國公司的高層,家裏的後台還硬得很。
關美人不止人長得美,做事也美。
她一看到零昔硯來了,趕忙把她介紹給關紹華。
“叔叔,這是羽氏的零總監,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呢。”
“我聽谷心說你和她在一起共事,她剛剛在我面前誇你又漂亮又能幹。見到真人,果然如此啊。”
“關總說笑了,我只是個外強中乾的黃毛小丫頭。還請以後在合作上多多包容。”
酒過三巡,羽墨出聲“關總,聽說貴公司前不久在美國又談成了一個單子,恭喜恭喜!”
關總滿是褶皺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像是一朵開的正盛的菊花。“哈哈,運氣好而已。不過,還得好好感謝我的侄女兒,谷心在裏面幫了不少忙。”
“叔叔,你對我這麼好。我只是做到了我應該做的而已。”
從零昔硯這個角度看過去,谷心的話是說給關韶華聽的,眼睛卻含情脈脈的看着她旁邊的羽墨。
說實在的,那個纏綿悱惻到極致的眼神沒幾分真情是真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