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知否
“你，真的是你？”阿珠一臉的不敢相信，她慢慢的舉起手想去觸摸宇文闡的臉頰。
“不全是。”看着面前的佳人，宇文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
阿珠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絲腥味流進了嘴裏她也絲毫未覺。她倔強的收回了即將觸及到宇文闡的手，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聲說道：“對不起。”
宇文闡也沒想到，兩人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看着和印象里判若兩人的珠兒，宇文闡不禁有些感觸，一時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做了半天吃瓜群眾的鄭昊，眼見宇文闡不說話，自覺的扮起了“男一”的角色。他清了清嗓子，學着宇文闡的口氣沉聲質問道：“為什麼？”
阿珠猶豫了一下，似乎下定決心一般輕聲訴說到：“我原名叫張出塵，是南陳將領張忠嘯的女兒。湘州一役中，我父親戰死沙場，而我和我的家人盡數被俘虜。之後楊堅將我的母親賞賜給了楊素，因為當時剛生完我，我娘也就被安排在府中做起了奶娘。”
阿珠頓了頓，看宇文闡並沒有接話的意思。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日子一天一天平淡的過去了，原本以為可以快快樂樂陪伴母親到老的我們，並沒有意識到之後我們將要面對的生活。有一天，楊素忽然將我和我哥帶走，並安排手下開始訓練我們。”
阿珠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着，似乎並不願意回想起那段過去。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經過地獄般的訓練，最後我們通過了考驗。正當我們都送了一口氣時，我就被悄悄送進了宮，安排在你的身邊，邊，一開始只是收集一些宮中的消息傳給楊素，直到那天收到暗殺你的命令……”
聽完阿珠的話，宇文闡半天沒有回話。正當鄭昊疑惑時，忽然感覺身體一輕。“好討厭的感覺。”鄭昊甩了甩左手不禁說道。
他有些尷尬的看着一臉悶逼的阿珠，商量般的說道：“那個，姑娘啊。既然你也是受人指使，那我們就此別過吧。後會有期啊。”
鄭昊說完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等阿珠回話轉身就走。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不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過。鄭昊嚇的連忙後退，腳底一個拌蒜眼看就要摔到再地，鄭昊伸手往後一撐才讓自己沒有撲街。
感受着手上傳來的溫熱，鄭昊僵硬的轉過頭去，只見阿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鄭昊小臉一紅，戀戀不捨的收回了自己的咸豬手。看着面前的阿珠，鄭昊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阿珠在重圍下的表現，這可是條又粗又硬的大腿啊。
鄭昊立馬舔着臉，一本正經的問道：“阿珠姑娘啊，那你現在有地方去嗎？”
阿珠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太棒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有個地方，我們可以先去躲一躲。”說罷，鄭昊就拉着阿珠往張府的方向行去。
被拉着的阿珠先是一愣，但看着生龍活虎的鄭昊，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
“報告大人，讓那賊人逃走了。”一名士兵飛快着跑到賀若粥面前報道到。
“飯桶，沒有的東西，還不快去繼續找。”憤怒的賀若粥一腳踢了過去，士兵連滾帶爬的領命去了。
賀若粥壓了壓自己熊熊燃燒的火氣，轉過頭來對楊素說道：“讓揚大人見笑了。”
心中有鬼的楊素，不漏絲毫馬腳的說到：“賀大人哪裏話，若有什麼能幫忙的還請儘管告訴楊某。”
賀若粥客氣了幾句，也就沒什麼興緻了。楊素識趣的告辭了一聲準備離開。
剛走了兩步，楊素忽然回頭說道：“聖上密旨叫楊某明日啟程協助參加滅陳之戰，不知賀大人何時動身呢？”
賀若粥眼中精光一閃，不動聲色的說道：“賀某近日也要啟辰返回壽春，那不如明日就與揚大人結伴而行吧。”
“甚好，甚好，那楊某就先行告退了，告辭。”楊素說完也就不再停留，消失在夜色里。
賀若粥目送楊素離開后，目光轉回看着躺在地上已經暈死過去的張嘯，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
有了大腿的帶隊，兩人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張府。看着眾人在振作起來的靈兒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運轉了起來。鄭昊心中不禁讚美了下，宇文闡這個寶藏男孩。
看到鄭昊出去那麼會兒時間，就帶着一個美女回來。眾人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正當鄭昊在想該怎麼向大家解釋時，靈兒走了過來平淡的問道：“日天兄弟，你這是？”
鄭昊撓了撓頭，剛想說話。一旁的阿珠微笑着說道：“我是他姐姐阿珠，你是靈兒姑娘吧，剛剛聽他講了，之前我們家小鬼承蒙各位的照顧了。”說完便盈盈擺了個萬福禮。
“哪裏話，要不是日天小兄弟，我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靈兒笑着回答道，然後對着鄭昊問道：“日天小兄弟，你沒將我們的情況告訴你姐姐嗎？”
“那個，那個。”面對着靈兒的質問，鄭昊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說了，其實我和我弟弟也是可憐人，我們家被賊人所害，搞的家破人亡。在逃亡途中，弟弟和我走散了，而我被賣到了洛陽青樓。之前在街上，弟弟恰巧遇見了我得知我現在的情況后，便趁着今晚將我救了出來，洛陽城那麼大但似乎沒有我們姐弟兩的容身之處了。”說著說著阿珠拂面哭了起來。
一旁親人剛剛去世的靈兒，似乎被戳中了心中的痛楚，鼻頭一酸抱着阿珠一起哭了起來。
看着哭成一團的兩人，眾人心有不忍，紛紛停下了手頭的活，過來安慰了起來。只有知道真相的鄭昊翻着白眼，悄悄的在心中吐槽着：你真是生不逢時啊，世界欠你一座奧斯卡。
…………
張嘯悠悠的睜開眼睛，身上的傷口讓他忍不住一陣痛嘶。摸了摸傷口，發現已經有人幫他包紮了。看着陰暗潮濕的地牢，他自嘲的笑了笑，看來在自己沒開口之前，他們是不捨得自己就這樣輕易死掉的。
他努力的直起身子，叫了幾聲想討口水喝。但叫了半天，並沒有人回應。正當他放棄時，一個黑影出現在了他的牢門前。
“是大人派你來的嗎。”張嘯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不慌不忙的問道。
張嘯努力想看清來者是誰，但襯着火把的微光，並看不清黑影的臉孔。黑影並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一隻有些枯槁的手，透過木欄將一顆藥丸遞了過來。
張嘯無奈的收回了目光，艱難的抬起手接過了藥丸。他目光凄凄的看着那黑漆漆的藥丸，輕輕的說道：“麻煩您轉告大人，請他照顧好我妹妹和我母親。他的大恩大德，我張嘯來世再報。”說罷一仰頭將藥丸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