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不是我
血氣衝天的萬和鏢局中,賀若粥皺着眉頭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雷薄天。他思考了片刻,轉過頭去和身邊的士兵問道:“查清楚了嗎?”
“報告大人,衝突雙方是萬和鏢局和雷虎堂的幫眾。死在大人面前的兩人分別是,萬和鏢局的大當家盧俊義,和雷虎堂的堂主雷薄天。從現場痕迹來看,有人將萬和鏢局的部分人員救走了。”士兵恭敬的回答道。
“找到他們了嗎?”賀若粥繼續詢問着。
“還沒有,但走的很匆忙。”士兵低着頭認真的回答道。
賀若粥甩了甩覺得有點礙事的披風,轉過了身來。嚴肅的高聲命令道:“經核查,萬和鏢局乃南陳安插在我國境內的探子。賊首盧俊義已被就地正法,明日起將他的屍體掛上城門,以儆效尤。另外封鎖城門,全力排查,務必要抓獲殘餘的賊黨!”
…………
另一邊,宇文闡早已帶着鏢局眾人,偷偷的潛入了張府。原本眾人並不願意離開,還想等待官兵的到來。但韓忠極力反對,並解釋道:“在洛陽這樣一個城市裏,雷薄天敢這樣明目張胆的殺進來,必定有所依靠。而且打打殺殺了快一個時辰了,一個官兵都沒看見,這件事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聽完韓忠的一席話。眾人如夢方醒,不再猶豫立馬接受了宇文闡的提議。
鄭昊對於重回張府是非常抵觸的,對於他來說這裏太可怕了。在張府的高牆裏,只要有微風吹過。他就會有如驚弓之鳥般臉色煞白。
宇文闡並沒有理會一驚一乍的鄭昊,而是在靈兒面前不停的跳來跳去。對所發生的事,絲毫沒有感覺的達摩。宇文闡忽然有一些羨慕起現在的大師了。反觀靈兒哭完之後,整個人又變回了一點活人氣息的沒有的樣子。
看着一動不動的靈兒,鄭昊努力壓下了自己的恐懼。咬了咬嘴唇,硬着頭皮走到她面前,輕輕的詢問到:“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什麼。”靈兒並沒有搭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正當鄭昊猶豫該如何安慰時,自己的左手飛速的揮了起來。
“啪!”伴隨着清脆的耳光聲,一旁的眾人都停下了交流,整個張府安靜的可怕。
靈兒摸着自己發紅的右臉,瞪大了眼睛看着鄭昊。但在他面前的鄭昊一臉的震驚,似乎那一掌並不是他打的一樣。
“我的個乖乖,宇文闡你在幹什麼!”鄭昊在心中對宇文闡怒吼道。但還沒當他說完,還沒放下的左手,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在靈兒的臉上。
“鄭昊!你幹嘛。”靈兒揉着自己的小臉,憤怒的質問道。
“真不是我。”鄭昊哭喪着臉在心中這樣回復到。但配着他委屈的臉孔的,是宇文闡冰冷的聲音:“醒了沒有!”
“什麼醒沒醒,死了爹娘的又不是你。”靈兒也不知是傷心還是委屈,兩行清淚止不住的不停滑落。
宇文闡再次抬起的左手緩緩的收了下來,他拉着鄭昊轉過身去。沒有一點感情的說道:“我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自我懂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的父母。但我即使是死了,也沒有放棄過活下去的希望。因為我不想讓,想我死的人見到我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他們會開心的合不攏嘴。我更不想讓,希望我開開心心活着的人,為我傷心難過。”說罷就離開了。
靈兒撐着牆,慢慢的站了起來,晶瑩剔透的淚水並沒有停下它前進的步伐,但那雙棕黑色的眸子,慢慢匯聚起了一點堅定的光芒。
宇文闡交代了幾句,換了之前阿榮穿過來的夜行服,就偷偷溜了出去。一開始,韓忠是堅決反對的,一定要跟在身邊。但被宇文闡嚴詞回絕了。
隨着一隊士兵急速的跑過,火把的光芒也漸漸的消失了。宇文闡和鄭昊悄悄的從黑暗中探出了頭來。
“兄弟,你靠不靠譜啊,我可是連‘刺客信條’的第一關都沒打過啊。”鄭昊無比無奈的說道。相比於出來,他情願待在“鬼屋”里,畢竟那裏沒有生命危險。但誰叫身體是別人的呢,自己這個當“房客”的怎麼也得要尊重下“房東”的意見吧。
宇文闡自動過濾掉了那些聽不懂的話語,輕聲回答道:“沒試過怎麼知道。”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們穿成這樣,被發現了不是擺明了告訴對方,我們有問題嗎。”鄭昊聽了宇文闡讓人汗顏的回答,頓時覺得心裏沒譜,他可不想房租剛付了沒幾天,房子就被拆了。
宇文闡這次沒有理他,默默伸手握住了為了方便行動,而背在身後的長刀。
寂靜的街道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輕微的腳步。隨着腳步聲傳來,薛匡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里。
“他怎麼還在這裏。”鄭昊有些煩躁的說道。
“你說他那麼晚了是去幹嗎呢。”宇文闡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愛去哪去哪,這傢伙像狗皮膏藥一樣,到哪都有他,見到他就煩。”鄭昊氣鼓鼓的回復到。
“走,跟上去看看。”宇文闡二話不說,拉着鄭昊悄悄跟了上去。
“等等,別,那裏不……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鄭昊滿臉的不樂意,但身體還是誠實的配合著。
……
薛匡四處張望了一下,在拐角處一個轉身進入了之前遇到黑衣人的小黑巷子中。而在巷子裏早已有人等候着他。
“賀大人,小的無能,沒能將大人要的東西帶回來。”薛匡半跪着說道。
“雷薄天怎麼回事,當時你在不在。”黑暗中的身影,緩緩走到了薛匡的面前,月光的直射下,赫然出現了賀若粥的樣子。
“屬下不知,當時我並不在場。屬下認為,雷薄天吃下萬和鏢局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屬下去追查另外一條線索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有所發現。”薛匡低着頭恭敬的回答道。
“哦?說說是什麼情況。”賀若粥似乎來了點興趣,挑了挑眉頭說道。
“之前我在監視萬和鏢局的時候,發現一個黑衣人。之前我還不敢確定他的目的,但我擔心因為她,會讓我們的計劃有所差池。所以今天我偷偷潛伏着,果不出我所料,對方的目的也是那張寶圖。而且通過萬和鏢局的人將其拿到了手,之後我一路跟蹤,對方回到城東客棧,小的才馬上回來稟報給大人。”薛匡講完后,偷看了眼賀若粥的臉色,微微鬆了口氣。
“還有這事,做的好!清楚對方是什麼來路了嗎。”賀若粥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問道。
“還不知道,但我隱約聽到,萬和鏢局的內鬼稱呼她為珠兒姑娘。”薛匡回想了下回答到。
“咔嚓”一聲輕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宇文闡暗叫一聲不好,還不等他後悔自己的不小心,薛匡已經貼地殺了過來。
宇文闡來不及思考,本能的抽出長刀。順着力道往下一劈,堪堪將薛匡刺來的刀劈向了另一側。
薛匡一看對方用得刀,瞬間就認出了是之前打敗自己的小鬼頭,哈哈一笑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豎子!受死!”說罷便抽刀回撩,砍向了鄭昊的腋下。
鄭昊此時暗暗叫苦,只好盡全力配合著宇文闡。在這生死存亡之際,飛速運轉的功法,隱隱在體內形成了一黑一白兩個循環。在功法的刺激下鄭昊與宇文闡的氣勢陡增。原本因為倉促使出一刀而有些力竭的真氣,瞬間又充滿了全身。而眼前的薛匡,似乎動作又慢了幾分。宇文闡順着刀式,側身下腰刀風貼着鼻尖砍了過去,將兩人臉上的蒙巾吹飛了。
但此時的兩人哪顧得上這些,隨着下腰的勢頭雙腿用力一蹬。一個翻身,刀尖點地。長刀被巨力壓成了月牙狀,接着猛的變回原來的形狀,隨着巨大的回彈力,兩人瞬間遠離了薛匡。脫離戰圈的兩人,並不戀戰,撒開腿就跑。
薛匡先是一愣,沒想到自己勢在必得的一刀,再一次落空了。接着青筋暴起,憤怒的吼道:“豎子,哪裏跑!”便如同豹子似的飛快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