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變故

第一章 變故

大千世界,位面層疊,宇宙浩渺,奧秘無限。

其中,能人輩出,奇士雲涌,多如過江之鯽;普通凡人,更是數不勝數,猶如螻蟻,匍匐前行,卑微而渺小。

縱然如是,總有人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練武技,修仙道,覓長生,成了每個人的追求,而能有所成就者,畢竟少數,擁有通天徹地之威、神鬼莫測之能的,更是,鳳毛麟角,寥寥可數。

而在萬年之前,中土神州更是出了一位令萬界膽寒,使神魔驚懼的絕世人物,不在三界六道眾生之列。

史稱神魔不許。

其只一個分身,一縷神識,便可震撼天地,顛覆乾坤。

佛門、道門,儒門此三教,憑藉歲月之始,混沌初開之際便形成的三教本源,聯合無數大能為者,各大神兵法寶紛紛出世,又有奇人異士智慧卓絕,嘔心瀝血,研製出專克神魔不許的封禁岩,才勉強將之鎮壓,卻不能徹底剿滅、永除後患。

人們世代棲息生存之地,轉眼已過萬年之久,俯仰之間,是為陳跡。

許多事,許多人,如雲煙消散無蹤。

人非物換,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葬舊人。

新的故事,開始了。

……

位處瓊玉城之東的狼旗司,發展勢頭極旺,正是一副繁華昌盛、欣欣向榮的景象,令多方勢力艷羨嫉妒不已,卻是不敢有所侵犯。

在這樣的狀態下,又是若干年,狼旗司幾乎可以說是發展到了巔峰。

這一年,葉宏遠心裏很高興,因為他的妻子陸小婉為他生了一個兒子,狼旗司屬東方,葉宏遠給這個孩子取名葉東。

一切本應該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直到這一天的到來。

沒有任何徵兆,像是突然之間,天地就變了顏色,天空烏雲密佈,滾滾奔走,驚雷霹靂,閃電把狼旗司照得雪白。

似是醞釀已久的一場暴雨終於降臨。

這場暴雨整整持續了一個月,天色一直晦暗不明,黑暗中不時傳來各種巨響,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洪水猶如猛獸,所過之處,房屋倒塌,人畜被捲走,哀鴻遍野,傷亡無數。

人們來不及作出思考和反應,來不及回顧過往,追憶美好,懺悔錯事;來不及跟愛人告別,忽然就結束了這一生。

有的人就像生前從來沒有來過這世間,生前無人注意,死後無人悼念。

這一刻,有人捨生忘死,有人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天柱峰地勢高絕,成了避難所在。這上面修真煉道的仙人神通廣大,是天下蒼生的希望,定能救民於水火,力挽狂瀾。

但不知為何,最後就連這座高聳入雲,世人頂禮膜拜的奇峰也逐漸土崩瓦解,轟然崩塌。

可謂千年大劫,更是形成了一處震驚世人的天下奇觀,橫亘在地,阻斷洪水排泄,使狼旗司成為一片汪洋澤國。

往昔的無上榮光、榮耀、榮譽;無數的權勢、富貴、生靈,全部湮滅在這座奇峰之下,或下黃泉,或散於九天。

所幸的是,葉東一家逃出生天,得脫大難。

葉宏遠只好帶着妻兒投奔岳丈大人家。

葉宏遠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受不得半點異樣目光和閑言碎語,加上之前與現在落差實在太大,沒多久就撇下妻兒,忽然失蹤,杳無音信了,就這樣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

陸家比起葉家自然大大不如,相去甚遠,不過人丁興旺,是羅禪村較大的一個家族。

葉東母子跟陸家雖然有這一層親戚關係,卻也不能長期白吃白住,於是陸小婉就去給大戶人家做幫工,以此賺取薪資,維持生計。還要攢錢等葉東大了些送他去書塾讀書,肩上的擔子很是沉重。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葉東初來陸家不過歲余,很快就到了六歲這個年紀。

於是,陸小婉回來準備送他去書塾讀書。

葉東穿着新衣服,興高采烈地跟着母親來到書塾。

天氣也是晴朗的,微風拂面,不冷不燥,帶着几絲涼意,令人心曠神怡。

一棟有些陳舊甚至破敗的房子出現在葉東眼前,走進裏面,便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坐在一張桌子前,一隻手點着銅板,一隻手用筆在紙上勾勾寫寫。0

葉東暗忖:想必這是在報名,這個人就是教書先生了。

“姓名?”年輕男子面無表情,冷生生地問道。

陸小婉忙道:“這孩子姓葉名東,東方的東。”

“報名費二十文錢。”年輕書生頭也不抬地說道。

陸小婉掏出包錢的一方繡花手帕,將之打開,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小心翼翼地數了兩遍。

年輕書生有些不耐煩地近乎搶一般接過銅板,問道:“哪裏人?”

陸小婉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道:“狼旗司的。”

年輕書生臉色變了變,直接說道:“不行,狼旗司的不收。”說完,便是把銅板還給了陸氏。

“為什麼?求先生通融一下,行個方便。”陸氏哀求着。

“不行,說不行就是不行,既然他是狼旗司的,便該當在狼旗司讀書才是,跑到羅禪這裏來算怎麼回事?”

“狼旗司遭了大水,我們不得已才來這裏的。”

“喲,狼旗司以前這麼厲害,已經淪落到上學都沒地了嗎?”一個尖酸刻薄,尖聲尖氣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說你們讓開點,別擋着我們啊,我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聲音發出者是一個白白胖胖,滿臉橫肉,頗有富貴之態的婦女。

陸小婉還想再開口求情,葉東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娘,我們走吧,我不讀書沒關係的。”

陸小婉看了看自己這個比同齡人害羞靦腆許多,也懂事許多的兒子,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然後牽着葉東的手離開了書塾。

***

陸家。

“狼旗司的不收,哪有這個道理?這不欺負人嘛!”葉東的外婆憤怒地說道。

陸小婉沉默不語,她能說什麼呢?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只能默默忍受,暗自傷心而已,誰叫自己落魄了呢。

葉東的外婆具體名字他並不知曉,只知道外公叫陸奇。

在葉東眼裏,外公陸奇是一個脾氣剛硬,很有威嚴的人,給人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外婆則溫柔賢惠,脾氣很好,做菜很好,針線活很好,這次為了葉東讀書的事生氣,着實是心疼自己這個女兒和外孫。

“你們知道什麼,這個教書先生估計是想多收你們一些錢。”不知何時,外公陸奇從外面回來,聽到他們在討論讀書的事,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陸奇似乎已有應對之法,道:“這樣,這個事我來解決。”

葉東懷着忐忑的心情吃飯睡覺,等到了第二天。

他背着母親陸小婉為他縫製的書包去了書塾,教書先生沒說什麼特別的話,給他發了書本,然後開始上課。

葉東聽得很認真,尤其喜歡詩詞文章,在其他方面比如算數他或較其他人有所不如,在這個方面,他還是相當有天賦。

慢慢地,隨着他在這方面突出的表現,冷麵書生,也就是被葉東取外號的這個先生,漸漸地,竟是對葉東刮目相待。

特別是葉東在背出很多詩詞,說出許多典故,甚至能自己做幾句詩,對幾副對聯時,他更是眉開眼笑,頻頻點頭。教出這樣的學生,說明他不僅學富五車,知識淵博,更是因材施教,教導有方,他怎能不高興不開心。

他高興開心了,自然也有人不高興不開心。

這人也是他的學生,似乎還不止一個。

嫉妒就像是一條毒蛇,致命而難以擺脫。

一旦被它纏身,會做出許多不可思議、難以控制的事。

這件事就是,葉東被打了,被打得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

這就相當嚴重了,而對方家裏有些勢力,平時恃寵而驕,驕橫跋扈,欺負人的事沒少干。每次都安然無恙,我行我素下次繼續。

在陸小婉看到兒子被打得這般嚴重時,卻是沒有選擇沉默不語、忍氣吞聲,而是十分憤怒,大有拼了命也要討個公道說法的樣子;甚至渾身顫抖着,說話聲音都有些哽咽。

葉東頭一次看到母親這樣,心裏也是十分的焦慮和難受,雖然他很懂事,不過畢竟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大人的有些心思和想法他還不能完全體會。

一家子人圍坐在堂屋裏,起初的討論過後,便是一片沉默安靜,他們知道對方來頭不小,不好招惹。

陸小婉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走了出去。沒多久,葉東聽到外面傳來了很大的爭吵叫罵聲,裏面夾雜着自己母親的聲音。其內容大概是陸小婉想要去討個公道,結果對方父母不僅不道歉,反而十分護犢子,說了一些難聽的話,結果陸小婉再也忍受不住,也是和對方對罵起來。

整整罵了一天,從天明罵到天黑。

陸小婉回來買了一些膏藥,在給葉東上藥時,淚水慢慢地流了下來,她的動作很輕柔,對葉東說了一句話:“東兒,你記住,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想不被欺負,只有變得強大起來,所以你要好好讀書。”

葉東默默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腫脹的腿,那種疼痛和屈辱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受啊。

這個小插曲對於其他人來說不值一提,很快就過去了。

葉東這個外來人口仍然每天上學,每天和欺負他的那些人見面,共處一室,一起讀書。

雖然經過上次那件事,陸小婉大鬧一番,又兼冷麵書生對葉東的照拂,那些欺軟怕硬,蠻橫霸道的混球們不敢如往日那般明目張胆,囂張無限地打人,卻還是不時口出惡言,用冷眼藐視,用語言嘲諷,輕賤葉東甚至其母親陸小婉。

說葉東是野種,說陸小婉是人盡可夫的娼婦。

葉東握緊拳頭,朝着那張滿嘴口臭,大放厥詞的嘴巴砸去,恨不得把那玩意砸個稀巴爛。

“啊,流血了!”被打的小胖子用手摸了摸嘴巴,放在眼前看了看,滿臉驚恐,隨即大怒,“給我往死里打。”

書塾旁的林蔭之中,陰冷潮濕,暗沉不見天日和陽光。

葉東被拖進這裏面,四個人按住他的手腳,然後小胖子對他一陣拳打腳踢,打得累了,便直接從旁邊撿起一根木棍,朝葉東腦袋敲去,鮮血灑落,葉東頭暈眼花,悶哼一聲,強忍劇痛。

“你們幹什麼?!”不遠處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女孩子聲音,這聲音雖是呵斥,仍是十分動聽。

“不好,是這丫頭,快跑!”小胖子招呼一聲,帶頭溜了。

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朝着倒在地上的葉東走來,葉東勉強抬了抬頭,鮮血流下,模糊了他的眼睛,依稀看見那個女孩衣衫翠綠,隨風擺動,恰似一個仙子精靈,搖曳而來,步步生蓮。

然後天旋地轉,他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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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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