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李子染流着淚，笑道，“好，阿姐帶你回家，回咱們自己的家！”
“好！”李子馨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馨兒，馨兒？”李子染連聲叫道，沒有聲音。
李子染眨了眨眼睛，握住李子馨的脈搏，沒有跳動：探向李子馨的鼻子，沒有鼻息；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什麼？
死了，死了，馨兒死了！
“啊！”李子染仰天痛苦地哀嚎着，就像一隻母獸失去了自己的幼崽。
剛邁進門口，被院子裏觸目驚心的血流和屍體嚇到的皇后，聽到了這聲嚎叫，與赫連軒博對視一眼，暗叫不好，便直奔聲音傳來的院子。
赫連軒博護着皇后衝進院子時，正看到太子被人壓倒在地，脖子上還有兩柄明晃晃的鋼刀。
皇後娘娘幾乎要暈過去，好在皇後娘娘在宮中也是踩着無數人屍骨上來的，勉強定住心神。
皇後娘娘努力用溫和不顫抖的聲音，對李子染道，“染兒，哀家知道你們姐妹都是好孩子，有什麼事，哀家會為你們做主的。你可千萬不要激動，萬萬不要傷害太子呀！”
赫連軒博想說些什麼，可看到被李子染抱在懷裏，明顯已沒了生機的李子馨，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是真的沒臉說。
“做主嗎？”李子染神情木然地看向皇后，淚水止住不地流下來，“晚了，已經晚了！”
皇后不知道李子染說的晚了是什麼意思，可是看到院子的情景，也不敢再說話。唯恐說錯一句，刺激到了李子染，李子染會一刀結果了太子。
皇后將全部希望寄托在赫連軒博身上，赫連軒博被皇后看得沒有辦法了，剛要張嘴，就聽到院外有人喊道，“皇上駕到！”
皇上還沒露面，先風兒一般跑進來一個小孩子。
那小孩子似乎不畏懼這種場面，直接衝到李子染面前，拿起李子馨的手腕，開始診脈。
隨後，皇上、韓老將軍等人才進入院中。
面對如此情景，韓老將軍眼中只剩下他的那對外孫女兒。
韓老將軍大步走到李子染三人身邊，靜靜地注視着認真診脈的李念一，不敢打擾。
皇后剛要向皇上求救，便被皇上擺手止住。
太子的情況，他已經看到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可是太子妃的狀況可不怎麼好啊！
這李家父子剛去世，李家女兒貴為太子妃，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這種事太讓老皇帝實在頭疼了。暫不說，韓老將軍家會如何鬧，就此事傳揚出去，也會讓一眾臣子寒心啊！
許久兒，李念一苦着小臉，向李子染搖了搖頭，然後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撲到韓老將軍的懷裏哇哇地大哭起來。
韓老將軍老淚縱橫，無聲地輕拍着李念一的後背，安慰着。
可是，此時此刻，連他自己渾身上下都滿是悲傷，他又如何能安慰得了別人。
李子染的眼淚衝著她臉上的血，洶湧而下。可是，此時，她沒有放聲大哭的權利，她也沒有悲傷的資格；長姐如母，父母不在，她作為長姐，她要為她的馨兒妹妹討回一個公道。
李子染擦乾眼淚，將李子馨小心翼翼地交給韓老將軍守護。
李子染站起身，挺直胸膛，一步一步穩穩地向皇上走去。
皇后被李子染身上的殺氣震住，穩了穩聲音，問道，“你要做什麼？”
太子被架着，看到自己的父皇母后兄弟都來了，頓時來了底氣，“你這賊女，你要做什麼儘管沖我來，不要碰我父皇母后！”
李子染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僅一眼，太子覺得渾身徹骨的寒冷，上下牙膛直打架兒，再也說不出話來。
皇上淡淡地問道，“你欲何為？”
李子染冷冷一笑，“我李家書香門第，歷代為國效力，忠心日月可鑒；今日，我李家受此奇恥大辱，自然是要向皇上討一個公道！”
太子怒道，“是你妹妹不守婦道在先，你兵攻太子府在後，怎麼你們還委屈了！”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落在太子的臉上。
這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道李子染是如何打到的。
“蠢貨！”李子染罵道。
太子被人當著他的面打了臉，皇上雖有不悅，但此情此景也不好發作。
皇上淡淡地道，“有事，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說吧！”
“不！”李子染傲氣地梗着脖子，“就在這裏，就當著我妹妹的面，我為我妹妹討一個公道。”
“好！”皇上道，“長姐如母，太子妃既然不在，你做長姐，便由你代她與太子當面對質，如何！”
“好！”李子染道。
李子染對手執鋼刀夾住太子脖子的兩位漢子，使了一個眼色，兩位漢子便鬆開了太子。
太子一甩衣袖，站起身來，昂首與李子染對視。
兩人目光一碰，火花四射，可惜卻是戰火的火。
有人為皇上、皇后搬來座椅放在院中，雖然這院子的血腥味，縱然是不願意也沒有別的法子，皇上、皇后只好並坐在院中審這樁糊塗案。
“太子，你說太子妃不守婦道，有何證據？”皇后問道。
太子便將從空空身上搜出來的字條，呈給皇后。
皇后看一眼，立刻皺起眉頭，“你是覺得這字條上的字是太子妃所寫？”
太子堅定地道，“正是，兒臣為了不冤枉太子妃，還特地讓人從太子妃的寢室里取來太子妃平常的墨寶比對，這正是太子妃的筆跡。”
皇后道，“你把那作比對的墨寶拿來。”
太子又將韓琦拿過來的墨寶，呈上。
皇后看后，臉色更為陰沉，問道，“這副墨寶，是你親自從太子妃寢室拿的嗎？”
太子道，“不是，是兒臣讓下人去拿的。”
“誰？”
“兒臣府里的詹士，叫韓琦。”
皇后一拍身旁的茶几，“韓琦何在？”
眾人左右環顧，皆不見韓琦的影子。更為奇怪的是，誰也不知道韓琦去了哪兒。
太子這才覺察到，這事情有些不對。
皇上抬眼看向皇后問道，“這字可有什麼不對嗎？”
皇後起身向皇上深行一禮，滿臉愧疚地道，“這字條和這墨寶上的字，絕不是太子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