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媽媽都還在
蹲在地上的歐陽軒抬眼瞧錢淺:“誰是你哥啊?”
“你是我哥!”錢淺不知不覺中,都帶上了撒嬌的語氣。
“剛才在你摔倒的時候,抓好幾隻螞蟻往你身上扔的才是你哥吧?”說這話的時候,帶着幾分戲謔和嘲弄。
好吧!她是被司馬初露勾倒,被司馬華扔了好幾隻大螞蟻。
前世的時候,她不知道,只是暗暗懷疑,但是,這一次,她卻是肯定了!
“司馬華才不是我哥!”錢淺咬牙。
錢淺的心裏是——我就一個哥哥,那就是你!
歐陽軒聽到錢淺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禁問:“怎麼?還痛啊?”
哥哥這是關心他了?錢淺躍雀。
“哪兒能不痛呢?”錢淺嘟着嘴,咕囔一聲。
最痛的是她哥被抓,而自己被推下樓!
那麼辛苦,那麼艱難,那麼努力地走過來,最後,卻是落個沒有好結果。
“你為什麼要叫我哥哥?”歐陽軒好奇地問。
錢淺在紅山村儼然是“城裏來的孩子”。
半年前才從城裏搬回來的。
她父親是教師,母親是裁縫。
——城裏的服裝設計師,在山村人眼裏是一個“小裁縫”。
當然,在村裡,有裁縫手藝也是叫人羨慕的!
別人連衣服穿都沒有的時候,錢淺能穿花裙子,還能吃上大白兔,豬油糖等等“土豪”糖,又長得好看。
不過,人倒是不驕傲,歐陽軒吃過她的兩粒大白兔。
所以,他看到司馬華使壞,便過來看看了。
可是看到這個小屁女孩,睜開眼就失神地叫他哥哥,以前他們可不熟,雖然,他吃過她兩粒糖。
“因為我摔倒了,你關心我!還幫我抓螞蟻!”錢淺故作一臉天真。
總不能對一個八歲小孩說,她是重活了一回。
在紅山村,孩子頭絕對是司馬華。
一般人都怕他!假如是被他欺負上,一般都被孤立。
錢淺就是這孤立的其中之一。
歐陽軒瞥了錢淺一眼,彆扭地道:“誰關心你啊!我就是在看螞蟻搬家!”
錢淺瞧着此時還是八歲的哥哥,還帶着彆扭的小羞澀的哥哥,眼眶又濕濕的。
歐陽軒瞧着錢淺又要哭的模樣,道:“好了,好了!就當我關心你!真是的!”帶着一臉的無奈。
心卻在想:被這個小女孩叫“哥哥!”還一臉甜蜜的樣子,這種感覺真好!
錢淺破涕為笑:“哥哥真好!”
“我叫歐陽軒!”歐陽軒伸出手。
“我叫錢淺!”錢淺也伸出小手。
百年大楓樹,樹根盤根錯節露在地面上,顯示着歲月的滄桑。
七歲的錢淺認識了八歲的歐陽軒。
一如前世初相見!
錢淺坐在樹根上,瞧着歐陽軒,歐陽軒瞧着樹腳下爬來爬去的螞蟻,暗自帶着微微的羞澀。
現在是七月盛夏,楓樹上的知了一直在叫。
地上的螞蟻密密麻麻,一隻接着一隻。
這真的是人生重新來過了?!
錢淺用樹枝戳戳着地上的螞蟻,問歐陽軒:“歐陽哥哥,知道為什麼那麼多螞蟻爬來爬去嗎?”
歐陽軒瞄一眼,道:“搬家!”
“這是要下雨了!”錢淺認真地道。
“我覺得是它們肚子餓了,出來找吃的!”歐陽軒騰出一隻手,摸摸肚子,道。
好吧!他肚子很餓!
早上沒有吃,中午也一直餓着,沒有敢回家……
“螞蟻搬家,蛤蟆叫,等會兒大雨必將來到!”錢淺賣弄地道,“這裏螞蟻在搬家,剛才我還聽到好幾聲‘咕嚕嚕’的蛤蟆叫呢!”
“蛤蟆叫是‘呱呱’小錢錢!”歐陽軒靠在大楓樹上,抬頭望天。
肚子好餓!
“啊?蛤蟆發錯聲音了?”錢淺摸摸頭,有些狐疑了。
錢淺真正狐疑的是——她怕這一切不過是雲煙過眼,鏡花水月。
等會兒,哥哥就不見了……
所以,她寧願重複着前世的話題和表情。
歐陽軒瞟了一臉天真和稚嫩的錢淺一眼,心裏想着,她一定沒有餓過肚子,所以,不知道肚子餓的滋味。
此時,天邊已經黑壓壓的一片。
好吧!歐陽軒也相信真的要下大雨的!
只是,他還不想回家挨打,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呢!
只是,天不遂人願,剛剛才想,等會兒下雨了,該躲哪兒去呢,天空噼里啪啦地下起雨來。
歐陽軒趕緊脫衣裳,和鞋子。
他整個夏天就身上這一件,五歲的時候媽媽給縫的白襯衣—那時候媽媽還在,媽媽把爸爸衣裳改小,裁了雙袖的白襯衫。
嗯,襯衫剪去兩個袖子,就是短袖的白襯衫。
他很珍惜這件媽媽做的衣裳,雖然媽媽已經離開了好幾年!
歐陽軒脫衣裳的時候,錢淺在思索今日是何夕的時候,遠處叫聲響起——
“小錢,小淺!”
是母親焦慮的聲音!正在認真思索的錢淺一蹦而起。
“媽媽!媽媽,我在這兒!”錢淺幾乎哭着喊出來。
她也顧不上歐陽軒了,撒開小短腿就往那道只在夢中才出現的身影跑去。
蘇凝瞧着女兒的小身影向自己撲來,迎上前,一把抱住。
“媽媽!”錢淺抱住蘇凝就嚎啕大哭。
“怎麼了?怎麼了?”蘇凝抹着女兒小臉上的淚水,心疼地問。
只是一下,她的手就在女兒的額頭上摸到一個包。
“哪個孩子欺負我們小淺了?”蘇凝小心翼翼地看着紅腫的額頭,語氣有些沖了。
錢淺趴在蘇凝懷裏抽噎着,道:“司馬華和司馬初露!”
蘇凝臉色一變,遠處出現一位長相俊朗的男子。
三十多歲,濃眉英俊,眉眼間帶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是她父親——錢致遠。
爸爸還在,媽媽也還在!真好!
錢淺嘴巴一扁,又要哭了。
錢致遠瞧見老婆抱着女兒在不遠處,便拿着傘跑了過來。
“小淺,你跑哪兒去呢?讓你媽媽好找!”錢致遠捏捏女兒的小鼻子,笑着道。
“爸爸!”錢淺伸出小手,又哭了。
錢致遠這下發現女兒眼睛腫腫的,鼻尖也紅紅的,一下慌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的小寶貝!”錢致遠急忙抱過來。
“怎麼了?你家的侄子侄女欺負我們家的小淺,你說怎麼了?”蘇凝氣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