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和他說清楚
十二月對於慕笙晞來說是忙碌也是充實的一個月。每年元旦那天，舞團都會舉辦年會，按照往常大家可以自由搭配上台表演。
這次，慕笙晞還是被季子堯邀請了，她雖糾結了下但還是答應了。畢竟季子堯對她來說，真的是位優秀的舞伴，他們之間有足夠的默契與信任。
她相信他，他們會舞出別樣姿態。
慕笙晞第一次被季子堯托舉的時候，她打趣的和他說：“辛苦了，要你扛座山。”
季子堯莞爾：“慕老師言重了，你相信我就行，不會讓你摔的。”
慕笙晞聽后笑靨如花，伸出自己的手：“那拜託季老師了，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那時，季子堯就被慕笙晞那動容的笑深深吸引了。
以至於慕笙晞後面說的那句，“摔了也沒事，我扛疼。”的話都沒聽見。
可惜，郎有情妾無意。
慕笙晞一直裝瘋賣傻似的躲開季子堯的追求。她不想把局面弄尷尬，畢竟她和他低頭不見抬頭見。
唯有，能躲則躲，不能躲就拐着彎拒絕。
季子堯哪能不知慕笙晞對他無意，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關心，關注她。
哪怕，她不喜歡他，他喜歡就好。
就像這樣，他們是彼此最默契的搭檔，他在心裏僥倖着。
他想，日久總會生情，他甘願等慕笙晞這朵花為他開。
時間長久，他不在乎。
可時間終究辜負了痴情的人。
後來，某一天裏，慕笙晞帶了個人來舞團。她一臉羞澀的洋溢着笑容向大家介紹那是她的男朋友。
季子堯一眼就認出，那人是上次在慕笙晞家樓下見過的。
原來，他是她男朋友。
季子堯一下覺得空氣稀薄，難以呼吸。
他深沉的眼眸盯着慕笙晞那緊挽着的手，再到她那聽到大家祝福后嬌羞的小臉。他無聲的退出了這與他無關的熱鬧。
那天，他在酒館喝了很多酒，在意識不清醒時，被人送回了家。
翌日中午，大家都去午休時季子堯從中拉住了慕笙晞，他想和她聊聊。
“笙晞，你留一下。”
慕笙晞有些錯愕，一下不知道季子堯留她要幹嘛。待她看着那深沉的目光，她知道是該和他聊聊了。
她一下想起那天席書澤篤定的問她。
“小晞，他喜歡你。”
慕笙晞自然知道席書澤口中的他是誰，“我……我……”
“小晞，拒絕這事要乾脆，拖着只會越陷越深。”
“我知道，就是……就是……”
“和他說清楚吧，把你內心的想法告訴他。”
即便席書澤再優秀，慕笙晞再愛他，他都覺得有危機感。
打心底里害怕，害怕那種被丟棄的感覺。
席書澤的不安慕笙晞知道，她心裏暗暗下定，是要和季子堯好好談清楚了。
待大家都離開時，慕笙晞已經換好了衣服。兩人坐在台階上，各有所想，沉默了會。
深呼吸了口氣，慕笙晞躊躇的開了口：“子堯，那個……那個”她一下不知從哪說起。
“他對你好嗎？”
“哈？”顯然慕笙晞沒想到季子堯會這樣問，愣了下才繼續說：“他對我很好，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慕笙晞不知道，她只要說起心中的他就會面嘴角上揚，滿臉幸福。
“所以，子堯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你會幸福的。”
“我果然慢了，笙晞，如果當初第一次見你就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會不會答應。”季子堯想起了第一次見慕笙晞，要是那時就勇敢告訴她對她的心意，是不是結局就不一樣了。
“子堯我們是搭檔，只是搭檔，我對你只有朋友，隊友之情。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許以後，我……”
慕笙晞還沒說完的話被季子堯低沉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慕笙晞說完，拿起了自己的包離開了。獨留季子堯呆愣的坐在台階上。
當炙熱的眼淚掉下來，他才仰頭望着那刺眼的燈光，過了好久才巍巍顫顫的起身離開。
他怕，怕慕笙晞說出那句“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那樣，他所有付出過的熱情和關心連同他一起都被打入了深淵。
季子堯，你怎麼這麼可笑。
自從那天後，季子堯便疏離慕笙晞，他把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藏起來了。
慕笙晞自然感覺到季子堯的變化，她帶席書澤來舞團和上次那段談話無非就是想讓季子堯在她身上不再浪費時間。
他不理她，這就對了，這樣她才能心安理得，不會覺得虧欠和自責。
轉眼，十二月二十四平安夜這天，慕笙晞在舞團排練完后被陸曼留了下來。其他人有約的去約了，沒約都回家休息了。排練室就剩慕笙晞在等陸曼忙完找她。
陸曼身着黑色褲襪，同色連衣長裙，駝色的高跟靴子，大長風衣下盡顯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襯上幹練的短髮，瓜子臉保養的細嫩，一點看不出是個年邁五十的人。
“晞丫頭，你對於明年七月份歌劇院的表演有信心嗎？”
慕笙晞坐在地板上，解着自己芭蕾舞鞋的綁帶，聽到陸曼的話，她手停了下來。
“老師，你知道的，歌劇院表演是我的夢。”慕笙晞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嚮往，她說的很堅定，“我一定會努力的。”
陸曼看着如此堅定的慕笙晞，從她眼裏看到了如她以前的那種嚮往和期盼，甚至帶着驕傲。
陸曼欣慰一笑：“你這小丫頭，就是擰。我就喜歡你這擰的勁頭。”
“老師，你比我擰多了。我可沒少被你用棍子抽，死擰了。”慕笙晞把解開的鞋帶又綁了回去，聽到陸曼的話不禁失笑打趣着，她可沒忘記舞團里最擰的人是誰。
陸曼追求完美，訓練團里人那叫一個精益求精。每一個動作不要達標，要精準。人送外號“惡魔”，她的口頭禪就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必須做好，別浪費時間。
聽說她只要對自己哪個動作不滿意，就一直不停的重複練習，直到精疲力盡。
慕笙晞覺得像她們跳舞的，除了不停的練習，加倍的努力練習之外，別無捷徑。
俗話說，一天不練功自己知道，三天不練功大家都知道。
她不能懶，不能怠慢了努力。
慕笙晞心想，她應該搬回公寓住了，不能和席書澤住一起了，和席書澤在一起的日子裏基本沒有晨練過了，因為她起不來。
她不禁懊惱，都怪席書澤夜裏的折騰。
陸曼挑眉，莞爾到：“我不打你，能激起你心中的鬥志昂揚嗎？”
“是是是，全靠老師您的嚴厲，我才越來越棒。”慕笙晞很感激陸曼這個亦師亦友的老師，她真的教會她很多很多。
“走吧，別練了，今天平安夜，回去找你家那位吧。”
陸曼見慕笙晞脫了外套，腳上的鞋也綁好了，一副準備排練樣不禁失笑。這傻丫頭，估計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聽說今天的戀人都擠在超市買蘋果，你不趕緊，一會估計蘋果皮都見不着了。”
陸曼的話提醒了慕笙晞，她依稀記得今早席書澤說，晚上七點一起吃飯。天呀，她忘記了。
慕笙晞急忙邊拖鞋子邊問：“老師，現在幾點了？”
陸曼抬手看了眼表：“差兩分鐘，八點半。”
“哎呀，那麼晚了。老師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早點來練。”
一聽時間，慕笙晞加快了手腳，三除兩下換好衣服，拿過包大步往外走。
陸曼看着冒冒失失的慕笙晞，失笑到，明天是周二放假，這丫頭又忘記了。
果真，愛情使人變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