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六章
鄭雨第n1次反抗無效地被佐伯抱在懷裏曬太陽,兩人靠坐在一張寬大的靠椅上,面前是一旁花紅草綠……
“我不吃!”鄭雨面無表情地拒絕湊到自己嘴邊的鮮艷花朵,是,他是對於吃食來者不拒,但不是餓死鬼投胎好么,曬個太陽都要拔個花花草草填肚子,這讓他又想起一條藤那再也長不回來的藤條。
這逮啥吃啥,吃啥啥不長,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鄭雨終於深刻體會到這貨為什麼會面臨絕種了,除了他這種一無所知,自以為賺到的獃子,還有誰敢冒着被生吃了的危險爬床,就是少只胳膊也受不了啊。
他敢發誓,蒂森醫師他們肯定早就知道了,回想起當初的日子,才發現處處是“常識”——他都不知道的常識!
從佐伯,到流鶯,再到輕甲,所有人都以為他知道的常識,他都不知道,現在還活蹦亂跳的,鄭雨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傻人有傻福”。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讓貓冬他們見我。”
佐伯將手中的花吃進嘴裏,嫌麻煩地直接拔了一束,從花瓣一路吃到花枝,萬幸他沒直接將腦袋伸進花叢中直接進食,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形象,也保護了環境——好歹這花還能再長出來。
鄭雨又問了一遍,佐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肉好吃?”
“……”鄭雨沉思,聯繫上下文,再分析分析佐伯的性格愛好……“!!!沒人要吃貓肉,我不吃,你也不許!”
“不許?”佐伯重複了遍,一口吞下最後一口花,眼神已經從平靜無波,變成稍稍起伏。
鄭雨知道,這個傢伙又不高興來,他也快發瘋,“我說不許就是不行的意思,你有必要挑我字眼嗎。”怎麼會有這麼難搞的人。
“睡吧。”佐伯無趣地將一隻大手直接將他的臉蓋住,鄭雨的心裏啊,用上輩子的一組詞很能表達——我屮艸芔茻!
嘴裏的威脅是必須的,不然晚上迎接他地恐怕真是一盆貓肉火鍋:“晚上我要吃素,花全宴,”鄭雨拒絕承認他是環境愛護者,他的嘴巴微微蠕動,發出悶悶的聲音,“貓肉其實不好吃的,又腥又酸,相比之下……湯比較好喝。”
鄭雨差點嗆住,他差點把“王八湯”三個字說來出來,會被生吞吧,會吧,感覺蓋住自己眼睛地手移開,鄭雨趕緊閉上眼睛裝睡,要死了,他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是,一想到就更想喝來,口水都快流下來,兒子哎,你可不能這麼坑爹啊,你們可是一個祖宗,真吃了……
一隻大手刮過嘴角,熟悉地觸感讓鄭雨知道,自己地唾液又和別人親密相觸了,果然,那個男人肯定地開口了:“晚上就吃貓肉。”
嗚……
恍惚聽到一聲哭聲,鄭雨也想哭了,好難受,好難受,口水吞了又吞,鄭雨終於不再裝睡,那個男人果然又在看自己,手裏拎着一隻黑貓——略眼熟。
鄭雨看一眼,又看一眼,黑貓圓滾滾地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顫顫地喵了一聲,樣子可憐到來極點。
“……貓冬?”鄭雨遲疑,又咕咚了一聲口水,直接把黑貓嚇得眼淚止也止不住。
“噗,伊爾,你果然是想吃貓肉了吧,別忍了,連材料我都給你帶來了。”克里斯在旁邊擠眉弄眼的,還用手扯了扯貓冬的尾巴,貓冬的毛都炸了,盯着鄭雨一動不敢動。
鄭雨翻了個白眼:“胡說什麼,你們幹嘛老說我想吃貓肉,我想吃的是……”
“什麼?”克里斯湊近問,以為是自己沒聽清,其實鄭雨根本沒開口,都含在嘴裏了,連佐伯和貓冬都看着他,想不到經過這麼多天的餵養,他還會有什麼想吃的是難以啟齒的(咦,這話說的?)。
“咳,沒什麼,咕咚。”鄭雨難得尷尬得臉都快比屁股紅了。
大家的視線都先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就都集中在他的肚子上,貓冬連害怕都忘了,掙扎着想下地,【小主人想吃什麼?】
克里斯也很好奇,小寶貝們在雌性的肚子裏需要大量的營養和能量,雌性在懷孕期間的很多習慣都會受此影響,他們明白,鄭雨也明白,往日總是想吃什麼點什麼,給他吃什麼就吃什麼,今天倒是難得看他這麼想吃,又扭扭捏捏的。
“小殿下想吃什麼?伊爾,你別害羞啊,天上地下,水裏游的,我們都弄得來,”克里斯拍拍胸口,又有些不確定的問,“你不會真的想吃人肉吧?”
“怎麼可能!”鄭雨咆哮,又咕咚一聲,看了佐伯一眼,訕訕的,“也差不多。”
“喵?”
“不會吧?!”
貓冬和克里斯又驚又疑,佐伯更是亮出了手臂,黝黑結實得如同上好玉“石”,也不用說話,那意思很明顯,給你咬,你都咬不動,鄭雨嫌棄:“誰稀罕這個,又老又硬,”他咬咬牙,不咬牙不行,眼睛一閉,一臉壯烈地喊:“老子要喝王八湯!”
靜默。
靜默。
靜默。
花園裏還有不少正在曬太陽的人,本來他們這張靠椅周圍有樹擋着,還算私隱,鄭雨這麼一喊,好么,誰都知道這裏有人了,還是一個饞鬼,不過……
“王八湯是什麼東西?”
“喵?”
我那個妹妹喲,臉都丟到家了,別人還不忘一臉天真的往上踩一腳,鄭雨的臉紅了白,白了黑,最後徹底撕了了事,尷尬糾結害羞,根本不是他的風格好么。
鄭雨先是木着臉看向佐伯:“別戳我的臉,謝謝。”就算他變臉也不是用來娛樂大眾的,“我想喝鱉湯,和烏龜長得很像的那種。”
“哦,要幾隻?陛下要不要也來一碗?這麼說來,我也好久沒喝了,不然燉個一鍋吧,鱉湯是挺補的。”
我再屮艸芔茻!
這比我還淡定是要哪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你和我說的是同一種東西嗎?我要喝的是鱉、湯,那種海里的,四肢可以縮進殼裏的,和你們長得很像的那種。”
“知道啊,吃什麼補什麼嘛,不會弄錯的,還有,”克里斯沒好氣地開口,“後面半句你可以不用說的。”省得大家又以為你想吃人肉了。
就連貓冬都一臉恍然大悟,兩隻貓爪拍在一起,所以,主人是真的想吃貓的肉,不是貓族人的肉,真是嚇死,他怎麼忘了,主人有時特別沒常識。
佐伯則以一種罕見的玩味重複了一句:“貓肉,鱉湯……”伸手“輕輕”揉了揉鄭雨的頭髮,幾乎將他壓矮一厘米的力氣中,似乎摻雜了什麼和以前不一樣,稍微柔軟的東西。
鄭雨不及細想,就聽克里斯善解人意地為佐伯補完全句:“你不會以為貓人不吃貓肉,龜族人不吃鱉肉吧?小學畢業沒,簡直笑死,貓族人,龜族人,我們先是人,才是某個種族,將人類和動物歸到一個祖宗……你知道那是多少代以前的事嗎?”
至少幾億年前了,鄭雨真想拍腦門,這牛角鑽的,不過也不能怪他,在他心裏,這個世界的人都像野獸多過他眼中的人類,這又算不算是人類的另一個進化方向呢?
不過至少在食譜的認知,他們是一致的,動物就是動物,人類就是人類,當人類學會站立,學會思考,就已經註定他們生物鏈上的不同,就是前世,由猿猴進化而來的人類,難道就真的不吃猴子了嗎?就是皮毛都不知被扒了多少。
有些人會同情不忍,卻絕不會感同身受地將自己與他們擺在一樣的地位,鄭雨實屬於庸人自擾,既然龜族人自己都沒有心理障礙了,他更不客氣,何況具體說來,他想喝的是鱉湯,和烏龜湯還有一定差距,嗯,最後這句是真的打死都不能說。
愉快地決定了晚餐,留下一袋海鮮製成的零食安撫鄭雨肚子的寶寶,佐伯難得放鄭雨一個人和貓冬在這裏曬太陽,不知和克里斯去處理什麼事了,在離開前,居然很好心的把差點就要爆炸的身份卡繫到了他的手上,真是讓鄭雨受寵若驚,今天什麼日子,這麼好說話,還是他莫名其妙的禁令,已經莫名其妙的解了?
怎樣都無所謂,鄭雨表示,他很大度,只接受結果,不計較過程,對佐伯是,對那些凶貓也是,所以,貓冬,那些凶貓們服了嗎?
第四十六章
躲在花叢里的貓冬,變回人形,一邊“悉悉索索”地將地上的衣服穿上,一邊給鄭雨講述這兩天的事。
對於斷尾會做出的蠢事和一條藤的能幹,鄭雨一點都不意外,倒是聽貓冬描述那晚的情形,雖然有些乾巴巴的,鄭雨還是扼腕得不行,嘆道:“果然還是餓得很了吧,孩子還比不得食物重要。”
“主人……”貓冬哭笑不得地喂他吃着零食,“那些蛋孵不出小鴨的吧。”
“這你也知道”鄭雨邊吃邊驚訝了,看貓冬小臉都要皺起來了,才放過他,“好吧好吧,不逗你了,那刀疤就乖乖聽話了?”
“怎麼可能!”貓冬搖搖頭,“是斷尾將那張不記名的小額信用卡拿出來,表明等抓到老鼠就把它送給他,他才同意簽字的。”
“原來如此,”說到小額信用卡,鄭雨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玩意兒,貓族人是沒有身份卡的,所以他們根本無法使用,也無法獲得信用點,這種為了在某些方便使用便利而產生的小額信用點,則是他們唯一可以利用的漏洞,“只是他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貓冬有些遲疑和不好意思,“聽說他有一個相好的。”
“相好?”
“嗯,就是……男妓。”
“男妓?”
“呃,就是,提供某些服務的。”
鄭雨搖搖手,滿不在乎地示意貓冬繼續喂:“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就和我原來做過的差不多嘛,只是我一次賺夠了,他要賺很多次才行。”
“主人……”貓冬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鄭雨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力:“貓冬,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我的神經並沒有這麼敏感脆弱,難道我剛才說的,不是你擔心刺激到我的嗎?”
貓冬抿抿唇,低聲道:“我以為主人會不願想起那段過去。”
“這並沒有什麼不能說,不能想的,”鄭雨冷靜地看着他,覺得大家是不是都把他想的太過脆弱了,今天,他幾乎一直在解釋,在聽解釋,“那段經歷並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炫耀的經歷,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或許有外界的壓力,但那個決定是我自己做的,沒有人逼迫,也更無須迴避,更何況,現在孩子的父親都找上門來了,那件事也根本瞞不住。”
最後,鄭雨很光棍地冷笑了一聲作為結束:“他都不嫌丟人,我有什麼好丟人的。”
貓冬:“……”突然有種主人的形象很高大的感覺,怎麼破?
前方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鄭雨抬頭看去,隔着花叢,隱隱約約看到兩個身影站在那,“什麼人?”
貓冬也看了一眼,就縮回脖子,解釋道:“好像是佐伯陛下的護衛,叫衛一衛二。”
鄭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們站在那幹嘛,偷聽?”
這話說得貓冬都覺得臉紅,衛一衛二更是不能保持沉默了,偷聽一個可能成為他們皇后的人說話,又不是不想混了。
兩人先後走了出來,一樣的高大沉默,但是比起佐伯,給人的感覺卻更像是沉穩和可靠,鄭雨暗嘆,都是龜族人,表面看上去也差不多,他當初怎麼就選了這麼一個差評的呢。
二人行禮,衛一開口道:“伊爾先生,暗中守護您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您放心,關於您所說的話,我們一句都不會透露出去。”
信你才有鬼,鄭雨好不容易才呼吸到新鮮空氣,怎麼可能讓人看囚犯似的守着,他問道:“你們的聽力很好?”
“還行吧。”
“那你們的速度和聽力比起來哪個更厲害?”
“這個……”衛一有種不好的預感。
衛二則有些沉不住氣,誰不知道龜族人在陸地上的速度比不上其他陸地種族,這個雌性一開始說他們偷聽,接下來又用這種方式暗諷他們的速度慢,心裏那個火啊,直接爆出一句:“都很厲害。”
“那就好,”鄭雨不給他們反駁的時間,命令道,“那就退到你們聽不到我說話的地方,我相信,如果有什麼事你們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我身邊,對吧。”
那個笑容亮的,簡直要瞎眼,衛二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衛一也是一臉倒霉相,好么,這麼一來,如果離得近了,就表明他們的聽力不好,離得遠了,要是趕不及時,就表明他們速度不行,不管選哪樣,那打臉都是“啪啪”的。
陛下,您孩子他雌父這麼奸詐您造不,屬下hold不住啊。
兩人黑着臉退退退,鄭雨揚眉,“這麼近?”
再退,再退,再再退,聽到鄭雨又再問的時候,衛二木着臉條件性的還想往後退,這都快五百米了,他第一次深恨自己的聽力這麼好,有些發愁萬一真的出事,這麼遠的距離他要花幾秒鐘能到,還是衛一一把拉住他,衛二看過去,就見衛一搖搖頭,果然,就聽鄭雨又叫了幾聲,冒出一句:“啊,這樣應該是真的聽不到了,貓冬,去看看他們跑到哪了?”
貓冬從花叢中探出腦袋,對着兩張本來就黑,現在只剩眼白的臉傻笑了兩聲,心虛地將腦袋縮了回去:“主人,很遠了。”
這個奸詐鬼!衛二磨牙,衛一則是深深地擔憂,言傳身教之下,他們的小殿下不會學壞了吧?
誰也沒發現,就在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花叢的另一頭,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撲哧撲哧”的爬動着,朝着鄭雨的方向前進。
趕走了兩個監視者,鄭雨心情大好,一口氣吃完了剩下所有的零食,還興緻勃勃地和貓冬討論了關於“逮耗子方案”的abcd,聽得貓冬冷汗直流,“不用這麼狠吧。”
“真心話?”
“假的,”貓冬興奮得臉都紅了,恨不得趕緊回去,只是,“我們這樣算不算犯法?”
鄭雨冷笑:“犯法?被逮着了才算犯法,”他點出身份卡上的勞動合同,“知道我已經預支了多少工資嗎,回去告訴斷尾和刀疤,如果不能在那些烏龜之前逮着耗子,他們可以洗洗把自己端上餐桌,賠給我了。”
“主人……”剛剛到底是誰在那口口聲聲說,不在意那段黑歷史的啊,斷尾卻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這段日子,他可憐的主人過的是多麼的“水深火熱”,能夠有嘲笑對方的機會,片刻他都不會放過。
隨後,鄭雨又點開身份卡進入商場,挑了幾個他哈喇了好久的房子模型買下,囑咐回頭有時間,就讓人照着模型把房子建起來,等他回去了就要住。
貓冬白痴的問了一句:“誰建?”
“當然是刀疤他們,”鄭雨的語氣理所當然,“你不是說他帶了幾十個壯勞力來嗎,這麼簡單的事難道他們不會?”
這個時代的房子可了不起,除了規規矩矩建好的成套房屋以外,還有許多diy的手工套房,就比如他剛剛買下的模型,那可不是普通的模型,而是一個縮小的成品,隨着它一起附來的還有已經製作好的房屋材料,到時候刀疤他們只要看着製作圖把房子“拼起來”就行了,只是其中的難度……
當然會比小孩子拼積木要難點,但鄭雨是不會承認的,貓冬也只好點點頭,替刀疤他們默哀一秒鐘,正要說什麼,就側着耳朵聽了一會,說道:“主人,好像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鄭雨正規劃得美好,恨不得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像樣的家住,聽貓冬這麼說,也豎起耳朵仔細聽,以他的聽力自然什麼也沒聽到,只是有些奇怪,“東西?不是人?”
“嗯……”貓冬遲疑,“不是吧,像是什麼爬動的聲音。”
“爬動?有蛇?”鄭雨的眼睛順着貓冬注視的方向看過去,第一個反應就是蛇。
貓冬又聽了一陣,臉色突然變得古怪,“不,不是,是……”
“嘿咻,親愛的,快爬,就快到了。”大概是爬得近了,就連鄭雨都隱隱約約聽到氣喘的聲音,略耳熟啊。
“呼呼,親愛的,你確定是今天嗎?我們可是好不容易避開監控器爬進花園,下次可不容易。”
“親愛的,你放心,我算過花期了,絕對是今……啊啊啊!我的花呢!”
在鄭雨和貓冬炯炯的目光注視下,一個滿身泥土和葉子的狼狽身影,從花叢中爬了出來,剛一露面,對方就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震得兩人腦袋都蒙了,不約而同地想到剛剛被佐伯辣手摧過的花。
不會吧,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