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鹽城風雲 第四章 合縱連橫?(上)

第一卷 鹽城風雲 第四章 合縱連橫?(上)

?在西涼事態愈發嚴重的狀況下,不知為何秦皇李俊越是穩坐釣魚台,除了薛文外,幾乎所有朝中大臣都有些揣測不安,而有些政治敏銳者卻已在日常不起眼的一些人員調動中,感受到了平靜下越發激蕩的暗流。

自太祖皇帝開朝以來皇室手中便一直死死攥着三股力量任誰也不能沾指,青牛衛,龍虎衛,以及城防司,這三股力量的領頭人自開朝以來無不是皇帝最親近的人,連皇室旁系也是不得染指,而龍虎衛自本朝以來只有皇帝剛剛登基之時換防過一次,而此次換防必會引起朝野震動,而李俊此時顯然是不會管那些議論的。

皇帝放個屁,下面跑斷氣這句話可不是說說的,此時督察府這龐大的機器已經加速運轉了起來,連番的人事調動以及側重點都已開始傾斜起來,連帶着鹽城這邊似乎也已不是那麼重要,對一切一無所知的秦瀚都感到一絲詭異的氣氛,不過他可不敢去問秦堅所為何事,這不等同於變相承認自己加入了督察府?王啟臨走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能讓他父親知道,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此時的他已是一肚子煩心事,也自是不會去多管閑事,任他苦思冥想也是理不清王啟究竟意欲為何?不過這也是,若是僅憑他前世這木魚腦袋,就能從王啟這三言兩語中把朝廷這一攤渾水給摸清楚,那才是怪事一樁,就是把卧龍,太岳之流叫來恐怕也是未必能理清楚,不過秦瀚也是繼承了他前世的一些洒脫習性,想不通的事那便不去想,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話是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內心深處的一些不自信,再加上疲懶性子所致。

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不管是好師還是壞師,他總有一個師,可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是從這讓人理不清的師開始的,自打季三被秦瀚說教以後刻苦用功的程度連他爹娘都懷疑這娃還是不是自己那個,不同於別人的是季三自從上次那件事後既不疏遠秦瀚,又不至於讓他太反感,總之就是時常還保持着來往,別說他爹娘就是連秦瀚自己都有些懷疑這季三是不是換了個人。

“中,你這字可是比以前大有長進啊!“

秦瀚聽着自是受用無比但嘴上還是謙虛道:“比起以前蒼蠅爬是略有進步,但比起我們同輩中人里那些寫的好的,還是差之遠矣。“

“你也別急,此事可不像其他非一日之功,再者不可能啥好事都讓你佔去吧,書讀的好,字寫得好,人又長得俊俏,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寒門子弟活了!“

“得了吧,就你還寒門子弟,就你家那宅子頂的我家四,五個,寒門子弟四個字也好意思從你嘴裏說出口。“

“士農工商,自古有之,比起那些吃不上飯的確實好些,但和你家比起來我不算寒門子弟算什麼?“

“得得得,我說不過您老人家,就只能早日祝你考取功名,好給你爹長些臉面。“

“借你吉言,不過再有半年便到了我等府試,看你這一天到晚都在習字也不曾溫書,想來已是胸有成竹啊?“

“停,你可別在奶我了!你這張嘴我可受不住。“

“奶......我?“季三對秦瀚嘴裏不時蹦出來一些新穎詞彙雖說習以為常,但還是不由得疑惑道。

“額,就是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了,我可受不起,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哪怕文采再好考官若是連看都不看那有個屁用,孰重孰輕不已經很明顯了。“說到這秦瀚不由得想起前世時作為一個理科生的悲哀,智商是高,相比之下情商等同於零,要不也不會苦苦追求那麼久心儀的女孩還是依然無果,當時還自以為很好的狂草在現在看來那是個屁啊,哦,不對,連屁都不如,現在隨便挑出來個三,五歲的孩童或許都比當時寫得好。

“哎,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古人誠不欺我啊!“秦瀚心中微微有些起伏的嘆息道。

秦風到了今時已五歲,也到了該上蒙學的年紀,安氏便想着為他尋一個好些的蒙學先生,秦堅對此卻是不贊同,為此夫妻二人還大吵了一架。

“人家孩子去年便去上蒙學了,風兒到了現在還在家中,我們家是出不起那錢還是怎麼?“

平時安氏還是頗為善解人意,知書達理的但到了兩個孩子身上便總是與她吵吵鬧鬧,不過秦堅也不好多說什麼,安氏自幼家境富足,當初嫁給他時他也不過是一介不能與人言的校事,於是也養成了她與平常婦人不一樣的性子,

於是只好好言道:“瀚兒當時沒上蒙學到了現在比那些上了蒙學的也不知強了幾何?我看讓瀚兒教他便足矣。“

“瀚兒三歲便識千字,五歲成詩,七歲作文,像他這樣遠非常人的能有幾個?“

秦堅啞然,不過在好說歹說之下安氏也只答應秦瀚教秦風三個月,若是成果不比蒙學差便不去了,若是不行便送去蒙學,秦堅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下來,秦堅當初不同意送兩個孩子去蒙學,自然也是有他的考量,自己的身份不同於其他官員,若是巴結不了他,為難不了他,生怕把這些嫁禍到孩子身上,所以自始至終秦堅便很少讓他們拋頭露面,但隨着兄弟倆越來越大有些東西也只能如此。

有了皇帝的密旨后督察府很快就把各項事宜已安排妥當,但唯一爭論不休的則是駐南詔總督這一職位由誰來擔任?風險不可謂不小,而其中的機遇也着實讓人眼紅,圍繞着這一問題那平時陰森異常卻又安靜無比的院子裏展開了激烈的爭吵

只見薛文老神在在的坐在中央,下首坐着王啟和成仲文兩位提督,而甲乙丙丁戊己六組組長除卻乙組秦堅外則坐在各自提督的下手,督察府這處平日裏議事的密室並不大,由於深處地下四周並無窗戶,漆黑的牆面伴隨着密室里搖曳的燭影顯得尤為陰森恐怖,怪不得常人都說督察院的人乃是一幫非人之輩,連議事之處都如此這般,其餘之處可想而知。

薛文見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個啥結果來便輕咳一聲道:“聖上讓我等負責如此重要之事,可不是讓我等推三阻四的,我知道此行風險巨大,但也由不得我等去選擇,我看也不用吵了就從秦堅和徐海二人裏面選一個吧。”

王啟聽聞施了一禮道:“太師,並不是我愛惜自己的羽毛,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啊!”

薛文微微抬了抬眼皮道:“但說無妨。”

“秦堅自始至終都任職乙組統領內線情報,陣上換將乃是兵家大忌,而之前陛下吩咐的那件事兒也基本已到了收尾階段,再者自督察府開創以來除了太師外,均無有人能先後在乙丙二組任職,便是提督也從未同時統領過這兩個要害部門,以免落了那些有心之人的口實,所以還望太師三思啊!”

王啟說罷后成提督先是朝太師施了一禮然後冷哼道:“乙組與丙組雖說分屬兩個部門,但萬變不離其宗不過是內外線之分罷了,想來以秦大人之才十日便可完全熟悉,再者之前陛下吩咐的事早在太師上一次會見聖上時他老人家就提過,事分緩急可把此事先放在一旁,而除了太師外無人能在乙丙二組先後任職無外乎是害怕被有心者分散太師權力,蒙蔽聖聽,但此事卻事出有因,想來到時太師再把我等所選人員彙報給陛下,聖上也不會怪罪我們的,畢竟大敵當前太師和陛下所需的乃是能幹之吏,而我們肯定也要從其中篩選出最佳之人,想來以大家近幾年的表現來看的話秦都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成提督說罷后不再多言,而王啟也沒有再反駁什麼,眾人之是靜靜的望着上首的太師薛文,畢竟任眾人說的天花亂墜最後拍板之人還是他老人家,只見薛文此時雙目緊閉好似睡著了一般,但右手的食指卻是輕輕敲打着桌面,不急不慢極富有節奏,在此時鴉雀無聲的密室中彷彿每一下都敲在了眾人的心弦上,半響后薛文睜開雙眼半眯着看向下首的成仲文和王啟二人,彷彿要看透二人心中的那些如意算盤。

許久后低沉而有力道:“我意已決,你們也莫要再爭論了,聽令行事便可,命乙組都統秦堅卸去都統一職,上任南詔特事都察聯絡使,徐海都統以及王耀都統率麾下兩組全面聽從秦堅安排,乙組則交由鐵手代為統領,其餘人等全力配合王大人,都聽明白了嗎?”

“謹遵太師安排!”眾人一口同聲道。

......

對於太師薛文的此番安排沒有人敢多言語什麼,而薛文也在此次密會後毫不停歇的趕往宮中,王啟在出了督察府後也是不敢耽擱的日夜趕往鹽城,督察府本就壓抑的氣氛下更是令眾人緊張起來,馬車上王啟閉目小憩,手中的念珠卻是飛快轉動着,好一會後才冷哼道:“太師這左一個蜜棗右一個棒槌的,倒是兩頭都不得罪。”

好一會後身旁的親信侍衛文長才低聲道:“太師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好在咱們這邊也不算損失太多,鐵大人掌控乙組起碼還落在咱們手中,己組的王都統被調往秦大人身邊也算是一樁好事,怎麼算咱們也不會是吃虧的那一面。”

“有道是塞翁得馬焉知非福,塞翁失馬焉知非禍,總感覺此事透着股蹊蹺,南詔之事又豈是看着那般容易,我倒是寧願秦堅不要去趟這灘渾水。”

文長默言,就這樣一路無話,等到了鹽城時已到了第二日戊時,王啟隨意吃了些便急忙踏入了秦府,不知二人說了些什麼,足足交談到了半夜,王啟便又匆匆趕回了帝京,連秦瀚都顧不上搭理就離去了。

而秦瀚這邊在得知了王啟到來之時還揣揣不安的在等候着人家會吩咐自己什麼,卻不想人家連鳥都沒鳥他的便星夜兼程趕往了帝京,這讓本就警覺無比的秦瀚更是嗅到了絲絲不好的徵兆。

第二日一出房門便看到了秦堅在園中來回踱步的身影,再看那滿是憂愁之色的臉龐,定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可秦瀚卻沒那膽量去問他發生了何事,以免自投羅網,但不料秦堅的餘光卻是正巧瞥到了順着牆根走的秦瀚於是沉聲道:“瀚兒,為父有話要和你交代一二。”說罷便徑直走進了正堂內,秦瀚見此也只好緊隨其後。

“瀚兒,為父有公幹在身想來要出去一趟,短則三五月,長則年許,這段時間裏要多聽你母親的話,風兒的功課也切忌不要荒廢了,我可是像你母親打過包票的,否則等我回來可饒不了你!”

秦瀚聽聞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後還是小心翼翼道:“不知父親要去往何處?”

秦堅聞此也並無多慮,只是道:“去西南看看,你想要什麼可以說給為父聽,到時回來捎帶給你。”

秦堅雖是這樣說,但秦瀚卻總覺得沒有像他說的那麼輕鬆,想起昨夜王啟竟日夜兼程趕來與父親面談,心中煩躁之意更是濃稠,行了一禮道:“孩兒不想要什麼,父親能平安歸來便好。”

此話一出,秦堅不知想到了什麼竟眼眶微紅,秦瀚偷瞄了一眼低下頭的同時也是不禁心中更沉,隨後便聽秦堅道:“瀚兒終於長大了,很好,我走後你便是這個家中唯一的男子漢了,可不要讓為父失望啊!”

說罷便擺了擺手讓秦瀚退了出去,此時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一步三挪,而秦堅之前的話在秦瀚耳中卻怎麼聽都像是一種告別,隨後暗自寬慰了幾句,興許是自己多想了,便失了神似的又回到了房中,連自己出來幹什麼都已然是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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