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禍不單行
距離宴會還有兩天。
這日午後，未心和小知了正結伴去給廚房送宴會的酒具。
“所以，宴會那天你也不用去宴會上伺候嗎？”小知了邊走邊問身邊的未心。
“是呀，這不是好事嗎？”未心點點頭，“這樣我就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了！”說著不忘沖小知了擠擠眼睛。
“哼！我看徐媽媽是怕你在宴會上惹出什麼亂子吧！”小知了可不吃未心這套，她壞笑着看向未心。
“彼此彼此。”未心挑着眉，毫不留情的還擊。
兩人鬥嘴斗的正樂呵，老遠就瞧見花園外圍了好些人，似乎是在看什麼熱鬧。
“不會又是有人投湖吧……”未心看着花園的方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知了沒聽清，扭頭看着她，她趕忙岔開了話題。“我們也過去湊個熱鬧吧。”說著就拉着小知了走了過去。
圍在花園外面的人不多，且都是別莊的下人。未心和小知了費了好大勁兒才擠到最前，等看清了眼前的情況，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花園裏，聶媽媽領着兩個丫頭，正訓着一個跪在地上的丫頭。那丫頭不是別人，正是秋茗。
“奴婢就是奴婢，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有些事，痴心妄想只會害了自己。”聶媽媽面無表情，聲音連個起伏都沒有。可就這樣，秋茗仍羞紅了臉。
未心瞧着訓話的老媽媽很是眼熟，想了想才猛地記起來。這位老媽媽，正是當日三小姐落水時，主事的媽媽。之前林平生來別莊時，未心也曾見過她。“小知了，這位媽媽是誰呀？”未心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小知了，只換來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未心，你是掃地掃傻了吧！”小知了嫌棄的看着未心。
“你哪那麼多廢話！知道就快說。”未心十分不爽的看着小知了。
“哼！”小知了撇撇嘴，“這位是聶媽媽，夫人身邊的人。”
“哦，難怪……”未心恍然。難怪上次三小姐的事，處理得這麼滴水不漏。
“就是不知道秋茗犯了什麼事？還被聶媽媽抓了個正着。”小知了興沖沖的扭頭打聽去了。
未心站着沒動，她默默打量着秋茗，目光流轉間便猜到了個大概。秋茗的打扮與那日未心撞見她招惹林平生時，如出一轍。加上聶媽媽的訓話，還有秋茗羞愧難當的神情……未心篤定，秋茗定是想再會林平生。可惜這次，讓聶媽媽抓了個正着。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未心，我剛打聽到……”小知了一臉興奮的回過頭。只是不等她說什麼，人群里的聶媽媽又發話了。
“今日之事，你自去找徐媽媽領罰。至於東西，就放這兒吧。”聶媽媽不容置疑的語氣，在場沒一個人敢反駁。秋茗埋着頭，低低的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木盤。
秋茗擠出人群。聶媽媽才抬眼看向圍觀的眾人，隨着她的目光，大家紛紛垂眼迴避。未心心裏咯噔一下，她忽然有些後悔來看熱鬧了。
“未心。”
聶媽媽準確的喊出了未心的名字，生生把未心嚇出了一身冷汗。
“奴婢在。”眾目睽睽之下，未心硬着頭皮，上前一步。
“這布料是送去芙蓉園給二小姐的，你送過去吧。”聶媽媽兩句話就讓未心成了眾矢之的，而這種厚愛，偏偏她還推脫不掉。“是。”未心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下了。她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小知了，拿起地上的布料。
秋茗並沒有離開，她站在人群外，陰鬱的盯着人群里的未心。
未心也是無奈，她抬着下巴，目視前方，大步走出人群。
一直到進了芙蓉園，未心才擺脫了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走到角落的的廊下，未心放下布料，騰出手擦了擦額前的薄汗。
“真是流年不利！這下好了，秋茗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雖然未心和秋茗平日裏有些磕絆，但有來有往，倒還過得去。可像今日這種……當眾羞辱在先，又被未心半路截胡。想來秋茗定是憋了一肚子火，就是不知道她要怎麼出這口惡氣了。
“其實這事也不怪我，我就是個看熱鬧的。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真是無妄之災啊！”未心懊惱哀嚎，忽的從一旁的角落裏傳出了細碎的聲響。
有人！意識到這點的未心，憑藉她絕佳的反應，本能的縮了脖子，蹲下身去。藉著廊外草叢的遮掩，未心完美了隱藏了自己。還從枝葉的縫隙里，看清了正從角落裏走出來的兩個人。
“東西買到了嗎？”蘇清嫿走在前面，眼角的餘光則是一直瞧向身後。跟在後面的是淺草，她看起來十分緊張，所以對於蘇清嫿的問話，只是點了點頭。
但是顯然，蘇清嫿並不滿意淺草的這個回答。“沒用的東西！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了嗎。”她不耐煩的停步轉身。邊呵斥邊在淺草的胳膊上擰了一把。淺草咬着嘴唇，眼圈通紅，卻是一聲沒吭。
遠處的未心，光看着都覺得疼，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是皺緊眉心。
“若是宴會那天出了什麼岔子，你可想清楚後果。”蘇清嫿原本美麗的面孔，如今猙獰的有些扭曲。淺草忍着淚，諾諾的點頭。“奴婢明白，小姐您放心。”
宴會？她們打算在宴會上做什麼？收回目光，未心免不得有些好奇。左右不會是什麼好事。未心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
好在未心的好奇最終敗給了理智。畢竟她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與其關心蘇清嫿要幹嘛，她更關心此刻自己的處境。她可不想在蘇清嫿密謀一些不可告人計劃的時候，好死不死的跳出來。她今天已經夠倒霉的了。
未心決定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就好像她從不曾出現過一樣。於是她儘可能輕巧的，不發出聲音的往外爬去。可才爬了兩步，她又想起了落下的布料。生無可戀的未心，不得已再次轉身。最後，她將托盤舉過頭頂，半蹲着身子，艱難的向外挪去。眼看着拐過前面的彎兒，爬到屋牆的另一側，她就安全了。不料身後又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想來是二小姐訓完話了。未心緊張得好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一邊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邊努力的挪動着自己的兩條腿。
終於，未心的前半截身子已經挪到了屋牆的另一側，可還不等她才想鬆口氣，蘇清嫿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了。
“三妹妹，你可千萬別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