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回去後,本來就精神懨懨的沈曦蘊倒頭就睡,齊子轍在邊上守了她一個時辰,才又去了衙門。

齊子轍到衙門之時,身邊的侍衛小木從外頭躥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小布包,薄薄的,裏頭裝着幾張紙,小木打開將小布包放在齊子轍的面前,拱手道:「大人,這是今早小八去外頭如廁時看到的,就塞在了牆角樹蔭下,因埋在土裏,外頭有點臟,土是新翻過的,若不是小八過去,只怕都不一定能看出。」

上頭的字跡不明,只是約好了時辰,今日傍晚日落之時,到城郊不遠處凸山坳第五個石洞一敘。

凸山坳並沒有什麽秘密,只是郊區一座平民百姓能夠上去採摘各種野菜的小山,也不大,裏頭有些許小動物,之所以有那麽多山洞都是人為的,翻過這座山之後就能到達鄰省,有些沒有路引的百姓可以從這爬過去,因着下頭沒有衙役願意守着。

京城的父母官也知曉,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齊子轍並未親自前去,是小木去了山坳裏頭,來去不過半個時辰,小木並沒有見到約他們相見的人,只是在石洞最裏頭見到一堆雜亂的稻草,輕輕一摸還有點濕潤,便來回撥弄了兩下,從中找到了另一隻小布包裹。

齊子轍接過小木遞過來的東西,與今日午後看到的紙質一樣,上頭是幾行文字和一連串的數字。

【第四十三章姊姊的警告】

郡王府中,郡王妃一回來就病倒了,眼睜睜看着孫氏在自己手中被放走,她心高氣傲,心頭的那股子氣一下子就壓垮了她。

郡王爺回來後,得知她身體不好,靜靜地陪在身邊,兩個公子回來,都讓奶娘領着去書房讀書了。

「王爺,讓你費心了。」郡王妃雙眸帶着深深的疲憊感,她知道齊子轍是個自掃門前雪的人,對沈宴沒有岳父那樣的尊重,能夠讓齊子轍出手的,只有沈曦蘊,她第一次意識到,親妹妹與自己的隔閡比想像中還要大。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沈曦蘊竟然會出手救下孫氏和沈家的兩個兄弟,她們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

這樣的打擊讓她有點絕望,但她捨不得怪自個兒的親妹妹,只想着若是齊子轍能夠勸說她就沒事了,因而把這筆帳算到了齊子轍的頭上。

可在郡王爺看來,自個兒的王妃是過於急躁了,她只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年的不知情,她不能原諒那麽多年來孫氏和沈宴活得好好的,因而急於發泄心中的不滿。

孫氏即使是沈家夫人,但也是安國公府的嫡女,他可以一時拿捏住安國公府,卻不能保證他們永遠不會跳出來找碴。

「別這麽說,我們是夫妻。你累了,好好休息,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凡事都要徐徐圖之才是。」

郡王妃聞言擠出一抹笑容,閉上眼睛。

齊家在傍晚時分迎來了千金公主,千金公主下轎時見沈曦蘊亭亭玉立,驚喜連連,拉着她的手道:「江神醫果然是神醫,你的腿好了,太好了。」

「是好了不少,不過也不能久站。」

兩人相攜坐下,上了茶後,千金公主才略微帶着擔憂之情地問:「你最近……還好吧?」

「啊?」沈曦蘊這時才回味過來,千金公主說的是沈宴的事,她柔柔一笑,「多謝公主關懷,事情太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如今倒是有點懵,其他倒還好。」

千金公主一聽,頷首,「我今日好不容易從山中出來,跟慈仁法師說了來你這,她倒是通情達理。我姊姊被關在柴房裏,至於原因,暫且並不清楚,只依稀曉得似乎是得罪了什麽人。

「我也是聽到身邊的嬤嬤在前頭香殿聽貴婦人提起你的事,都說你可惜了,還說齊子轍這是撿到便宜了。想去年你嫁給齊子轍,她們還覺得齊子轍虧了,如今倒是盡說些酸話,又改口說齊子轍眼光好。前幾日聽聞沈宴被撤職後又重新任職,我還想着是不是齊子轍出手的。」

沈曦蘊搖頭否認,「夫君從不做這樣的事。」

「你知道秦氏去了吧?我今兒從錢家門口經過,見門口又抬着一頂轎子,裏頭還隱隱約約有哭泣聲。錢家這樣肆無忌憚,終究有一天會遭到報應。」千金公主在庵裏頭天天燒香拜佛,如今嘴巴里倒有幾分佛的味兒來了。

沈曦蘊微微一笑,兩人說了一陣子話,這才分別,千金公主不可下山太久。

吃過晚飯後,張嬤嬤搖頭晃腦地連連說了幾句可惜之語。

沈曦蘊好奇,想要問,可張嬤嬤卻閉口不談,轉移了話題,她只能內心藏着疑問,等齊子轍回來。

齊子轍回來時已然是亥時了,他上床手腳頗為輕快,瞅了沈曦蘊一眼,伸手輕輕將她摟入懷中。

沈曦蘊還未睡,只是閉目養神,在他懷中略感熱意,不由得挪動了一下。

齊子轍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附耳低語道:「還未睡?你以後不用等我。」

齊子轍的手扣着她的手,小巧的身軀安安穩穩地契合在他懷中,聞着她發間似有若無的香氣,整日奔波的疲憊瞬間就消散了。

夜晚沉靜如水,耳畔靜悄無聲,只有沈曦蘊輕微的呼吸聲,如此安寧的夜晚之下,兩人互相依偎着。

沈曦蘊又動了下,齊子轍柔聲說:「別動。」他心疼她今日出門太過勞累,並不想碰她。

「夫君。」

「嗯?」齊子轍從嗓子中擠出的聲音,後頭的尾音微微揚起,帶着幾分慵懶。

「今日張嬤嬤似乎有事瞞着我,說什麽可惜了。」沈曦蘊想着外頭大小事,齊子轍總會知曉。

齊子轍睜開眼,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小耳垂,似乎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因着太癢了,沈曦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蹬了下腿,齊子轍瞬間翻身,將她嘴裏發出的笑聲吞噬在口中。

糾纏着的親吻瞬間讓沈曦蘊迷失了,腦子裏亂成一鍋粥,伸手就去擋住齊子轍在自己身子底下作亂的手,這邊遮住,那邊擋不住,很快就失守了,被齊子轍一陣攻城掠地,她眉毛微微顫抖,像條被拋到岸上脫離了水而乾涸求生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氣,雙眸落淚,歡喜得全身毛孔舒張,一陣酣暢淋漓過後,嘟着嘴巴嬌聲嬌氣的哼哼着。

齊子轍想要伸手摟她,她扭着身子,不搭理他。

他也略微失控了,心想着不碰她,卻剋制不住,一沾染上,就只想着抱緊她,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齊子轍見她跟他鬧起脾氣來,只能退了一步,替她裹緊薄被,硬是將她禁錮在懷中,輕輕地落下吻來。

沈曦蘊躲了幾下,被他無賴的舉動給糾纏住了,閃躲不開,嘴裏不高興地嘀咕着,「你弄疼我了。」

「嗯,是夫君不好。」齊子轍小聲道歉,壓下下身的燥熱之勢,才柔聲說:「太想你了。」

「哼。」

沈曦蘊羞紅臉,軟嬌嬌地哼了一聲,卻讓齊子轍呼吸更加亂了。

齊子轍不敢再動她,「你剛才問我什麽?」

「啊?」沈曦蘊想了一會,才說:「就是張嬤嬤說了什麽可惜啊之類的話,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齊子轍沉默片刻,緩緩地說:「沈宴的官是錢太師出的力,沈宴和你伯伯叔叔這幾房確實有幾分財力和前途,都說天子也有幾門窮親戚,你們沈家也是。錢太師的小兒媳婦過世沒多久,大概是對小兒子過於擔憂,生怕下人照顧不好,沈宴讓你們河間沈家村裏頭一戶人家的女兒送到錢太師府。」

「之後呢?」

「聽聞那姑娘前頭已經訂親了,卻被家人為了百兩銀子給捆着送上了馬車,之後被塞進了轎子中,落轎時為了顏面,婆子將繩子給解開了。

「鄉下的姑娘,不是性子剛烈潑辣便是力氣大,正巧這位姑娘竟然兩樣都是,在婆子沒注意的時候推開婆子,沖了出來,一剎那便撞向了錢太師府門口的那座石獅子,血從額頭上濺了出來,這下可把圍觀的人嚇壞了,錢太師府本來開着的門也立馬關了,還是看不過去的百姓抬了那姑娘去了醫館裏頭,現在還昏迷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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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君大吉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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