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被利用徹底
回到將軍府已經天黑了。
傾城琉璃閣里,端坐着一位婦人。
這婦人穿着華貴的衣衫,身上帶着名貴的珠寶,端坐在椅子上,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輕輕地刮著茶杯里的沫子。見傾城回來便問:“到哪裏去了?”
傾城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頭也不敢抬的說道:“回母親的話,我在院子裏賞雪景。不知母親道來,失了做女兒的失了本分。”
蘇婉瑩瞟了一眼傾城,“快要進太子府了,日後要好好的收斂一些,你畢竟是將軍府的長女……”蘇婉瑩特地將長女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是呀,她是將軍府的長女。
卻不能尊生她的母親為母,而要尊將軍夫人為母親。
而這個將軍夫人蘇婉瑩,藉著是司徒將軍家嫡長女,硬是從母親那裏搶走了父親,而母親……
入將軍府時六歲,一晃已經數十年過去了。
蘇婉瑩見傾城沒有說話。便開口說道:“怎麼?沒聽清楚我這個嫡母的話嗎?果然是沒教養的下賤胚子。”茶杯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杯裂,茶水順着桌子蜿蜒而下。
“母親,女兒知錯了,下次不敢了。”傾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頭,額頭上爬上了淤青與血痕。
“罷了,罷了,過三日就是小年,你也好好保養一番,免得破了皮相,別再被太子送了回來……”說完便朝傾城琉璃閣外走去。
大夫人一走,屋裏就顯得冷清的多了,剛才這裏還有十幾個人,如今也只剩下傾城和橘裳倆人罷了。
“小姐,你到底去哪裏了?”橘裳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角乾涸的血漬,眼角淤青一片,頭髮凌亂一片。
“橘裳,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大夫人打你了?”傾城趕緊問道。
往常的時候,只要是傾城出去,不論帶着橘裳還是不帶,只要是被大夫人瞧見了,準是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往常比今日還嚴重一些。
“小姐,你問睿王爺了嗎?睿王爺是不是願意幫你?”橘裳拉着傾城的衣袖問道。
“睿王爺也有苦衷,但是現在幫不了我,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救我的。”她相信慕容睿,一定能將她救出太子府。
橘裳一把甩開了柳傾城的手,嘴角帶着凄美的笑容,“小姐,你別傻了。以後去了太子府,和太子好好相處,忘了睿王爺吧!”
傾城雙眉微微蹙起,不悅的看着橘裳,眼神里散發出來一絲陌生的感覺,“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小姐,嫁夫從夫。你能被當成禮物送進太子府,你以為這只是柳家的事情嗎?睿王爺經常來柳家走動,而和你走的最為親近,你要被送進太子府這件事情,除了你的父親,母親知道,還有一個人肯定是睿王爺,如果睿王爺反對,你爹不得在慎重考慮一下嗎?”橘裳望着柳傾城說道。
柳傾城發瘋一般朝外跑去,她的睿哥哥怎麼可能不愛她,最愛的那個人一定是她,怎麼可能會利用她呢?
雪積了厚厚一層。
柳傾城慌亂的在雪地里奔跑,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
身體上的傷痛怎麼能比的了心裏的傷痛,那種傷害是有內而發的。一寸一寸的掠燒着傾城的心。
她躺在冰天雪地里,眼角不斷的溢出淚水,很想去問一問慕容睿,是不是像橘裳所說的那樣,卻又怕真的如橘裳所說的那樣,身體一寸寸的變冷,此時的她卻沒有覺得有多冷。
猶記的初次見他,一眼誤終身。
那日法華寺的桃花開的正好,她一身粗布衣衫,在桃林中跳舞,那是一曲越國祭祀亡靈的舞蹈,而她曾經將母親的骨灰親手埋藏在這邊桃林中。
母親說:我很想在看一眼法華寺的桃花,記得桃花盛開的時候,我遇見了你爹……
而她尊重母親的遺願,將母親的骨灰埋藏在桃林中,在跳祭祀舞,意外的碰見了慕容睿,那燦爛的笑容,讓她想起了在世的母親,母親也有那樣的笑容。她一直以為是母親的亡靈將慕容睿送到她的身邊。
他應該不是要利用她吧?如果真的要利用,十多年的陪伴算什麼?而我又算他的誰?
橘裳看到冰天雪地里的柳傾城,還是強忍着傷痛,走到柳傾城面前,“小姐,你別太難過了,我只是怕你做錯了事情,故而,提醒你。”
“橘裳,怕我一入太子府,凶多吉少,明日我便求父親給一個恩典,放你出柳府,莫在回頭。”她平靜的說完這些。
“小姐,你究竟想幹什麼?難道要殺了太子嗎?”橘裳突然感覺到害怕,若是小姐真的去刺殺太子,怕是也很難活命。
這又是何苦?
“我不是要殺太子,而是我被當禮物一樣送進太子府,我怕你在府里遭遇不測,你跟了我十多年了,一直遭人冷眼,卻待我如親姐妹一般,所以我想在我出府之前,先安頓好你。”說完柳傾城從雪地里爬了起來。
“小姐,我不走,我走了,你如何在太子府生活下去?”橘裳堅定地說道。
而傾城又怎麼會不知,從將軍府出去,在入太子府無疑是從狼窩搬進虎口,而自小和橘裳一起長大,怎麼可能看着橘裳再入險境。
若是將軍府非要一個女子死在太子府,那恐怕只有她才能進入備選名單。
二妹柳傾顏年紀尚小,尚小也不過上下差了三個月而已,原本二妹生辰是冬季,不想早產,生於秋菊開放的季節。
而她生於夏季,雖只是大了二妹三個月,待遇卻有天壤之別,自古嫡庶分明,而她只是庶女。
不經意間,摸到那包藥粉,傾城的臉色變了變,“走,你必須走,明日我求父親恩典之後,你就離開吧,將軍府以後不需要你,我柳傾城更不需要你。”
柳傾城第一次對橘裳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但她知道,如果是慕容睿要害死太子,怕是自己難逃一死,若是這包藥害不死太子,那就是她多心了。
這一次,她要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