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夏天、19

那一個夏天、19

?這是個一成不變夏夜,李安靜心情卻不同以往的舒坦輕快。擺在床前矮衣柜上的風扇開着適度的二檔,攜着窗外若有若無的清風,這股微涼仿若只是在個臨下晚春的日子。

小南乖坐在一側,好奇盯着李安靜不停休的手——揪着紅線,從小桶里撈出一粒一粒的小塑料珠子穿入,認真細數了18顆的數量,而後打好小結,再小心翼翼的放置到一個膠袋中,反覆如此。

不時他抓起墊在身側那張紙上的大饅頭,咬上幾口,順手撕下另半邊的一小塊餵給小南,送回紙上,繼續忙活。

這一幕已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了。

李安靜手笨,更自知心不夠細,因而每完成一串,他還花上不少時間認真審查幾遍,生怕有紕漏,以至於半個多小時,他只完成了二十來串。

“總算5毛錢了...”李安靜嘆了口氣,將手頭一串項鏈審查完,放入膠袋,這是第25串。

李安靜這兩日計算過自己在工廠上班的工資。他早上7點開始工作,下午6點上班,扣除1小時的午飯休息時間,一天得忙上10小時。實習期一月700塊,一天算23塊錢,時薪則是兩塊三毛錢。嘛,這沒算上他如今還不知數的產量提成。畢竟下班時間不固定,多是為了完成產量而持續到天黑。也許可能是筆可觀的收入。

像現在這樣持續一小時,大概1塊錢都賺不到的。不過相比工廠的勞苦,這算是悠閑的工作,工錢少些也無可厚非。即便有些感慨,他還是心滿意足的。

李安靜不貪心。

他是這樣想的——晚上7點大概能到家了,忙活洗衣洗澡這些雜事,時間也到不了8點。整晚上到10點多睡覺,非但能打發悠閑的時間,還能多賺兩塊錢,一個月60的收入,精打細算些,他的飯錢不就出來了?多好呀!還能夠熬到下個月發工資呢!

“爸爸,做這個好玩么?”在一旁呆坐看半天的小南說話了。

聞言,李安靜略一分神,忘了方才串好的珠子數量,苦笑一聲,挨個從頭1、2、3、4數了起來,確定是18個后,才回小南“不好玩,手酸着哩。乖,早點睡吧。”

“哦...”

李安靜這般打髮式的話叫她沮喪的低下了頭。

見此,李安靜有些無奈,他哪不明白小南的心思?他略一思索,突然笑道“想玩看看嗎?”

“想!”她用力點頭。

“來,爸爸教你。看見這些漂亮珠子裏的小洞口沒?跟爸爸一樣,拿床上這些小繩子串進去,一根繩子串上18顆,然後拿給爸爸看,咱們要是能把這一桶珠子弄完,爸爸就給你買像張阿姨那個玩具熊一樣的玩具。”

“好!這個小南會的...我看過啦~”

小孩子很簡答,失落瞬間轉為了興奮。

當然,李安靜實際沒指望小南能幫上什麼忙,這麼小的姑娘,懂什麼呢?給她玩玩珠子,別丟了就成了。他僅是不想讓小南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否則如他性格一般,備受寵溺,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着照顧,日後還得了?

然而之後是叫李安靜傻了眼。半小時的觀摩小南竟出乎他意外的學了個大概,她像模像樣的挨個將珠子串好,認真數到了18,再交由李安靜打結....

對此他是失神了好一會兒,一臉茫然——這孩子這麼聰明的嗎?沒好好念過書,這年紀就能好好的數上18數了?記得當初自己5歲,連數數都不大會,老師一教轉眼都忘了個徹底,笨的很呀!

兼職的工作繼續了。有了個小幫手,李安靜這下速度總算快了些。雖然小南也時有算錯,速度慢,但這也不礙事。至少算不上添倒忙。不過這一幕也沒持續多久,夜稍深了些,小南就開始迷糊了起來。

“爸爸....”

“嗯?要睡啦?”李安靜把她手裏串了一半的珠子收起,放回小桶中,準備哄她睡覺。

“爸爸,頭有點點不舒服...”她小聲道。

“....”

李安靜臉色驀然就難看了起來,他靠了過去,臉貼在小南額頭上...

‘有些燙。’

李安靜皺起眉頭,是發了燒?今天晚上一直吹風扇,加上有些涼風,導致着了涼嗎?還是這兩天天氣太熱,一直瞎跑,中了暑不成?不對,後者應該不大可能,一直在張姐陸哥那兒好好獃着玩,會照顧好才是。

“是晚上風扇吹着涼了?”李安靜最終作出了這樣的判斷,過錯歸咎到了自己不夠細心上——這些日子太忙了,拚命開着風扇,都沒考慮小孩子體弱,容易生病,沒照料好。

有些內疚與心態中,李安靜還是略鬆了口氣。這會兒小南額頭的溫度不高,應只是點小燒。吃點葯,躺一天,多喝熱水,應該就差不多病癒,不會有大問題,以後盡量注意些就是。

立刻將手頭串着的珠子停下,與裝着那串好的幾十串珠子的膠袋一同提起,放回桶中,擺到角落裏。旋即關小了風扇,起身在小衣櫃抽屜里翻找了起來。遺憾的是數分鐘的翻查,家裏並未翻到李安靜所需的退燒藥。

“現在這時候,衛生院大多都關了門,藥店大概還沒關門,但就那熱鬧的街上有,來回得走上好一段路,買到了,小南估計睡的都喊不起了。”

想到這,李安靜起了身,盡量的不晃動那張銹跡斑斑的鐵床,小心翼翼掩上門,來到陸姓漢子的飯店口。

“林老弟,來啦?”陸姓漢子以為李安靜要吃飯,笑道“坐,吃啥呢?”

“我不是吃飯的陸哥。“李安靜搖了搖頭,有些急“你這有退燒藥嗎?小南吹風扇吹多了,發了點小燒。”

“小南發了燒?”在後方坐着整理餐具的張姓女子聞言連放下了廚具,回道“葯我這兒有,我去給你拿。”

“今天回去不還好好的嗎?”陸姓漢子很意外,立刻猜測是剛回去就着了涼,當即不滿了起來“小孩子本來就容易發燒感冒這些,你得多注意啊...熱開點風扇就好了,開那麼大幹啥哩?你....”

陸姓漢子不滿的嘟噥起來,後面聲音有些粗沉,還帶了些方言口氣,叫李安靜聽得有些不知所以然,只能尷尬不語。

“行了行了。”張姓女子這時拿着葯出來了“別叨了,人家親女兒,他還難受呢?你嘀咕些什麼呀?吃點葯就好了...”把兩瓶葯塞給李安靜,認真囑咐道“各吃一粒,給她多喝點熱水。”

“我知道了。謝謝陸哥張姐了。”

....

快速提兩瓶葯回了家,燒起熱水。待水燒開,李安靜摻上些涼水,讓水溫保持一個可下口的度數后將輕輕把小南抱了起來,小聲喊起“小南,來,把葯吃了,頭就不疼了。”

“嗚...”

剛躺下的這一會兒時間她睡的有些熟了,被喊起是嗚咽抱怨了幾聲,隨後為了回到夢中,閉着眼用力的將葯和幾口溫水吞下,努力的趴回到枕頭邊。很快呼吸慢慢均勻,再進入了夢中——讓她起來多喝熱水是沒戲了。

現在李安靜並未上床,他是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默默的思考着。他剛想起,前些日子小南同樣在開始睡着時嘀咕了句頭疼的事...這令他很是在意。

“算了,明天帶小南去看看醫生吧,可能是我想多了。”李安靜點上蚊香,把小燈關上,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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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桌成了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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