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若槐
廣利集團財務總管，年商，36歲，在該公司已經六年，現在被隔離審查。
我面前的中年人微微發胖，戴眼鏡，說話帶有南方口音，見了我直接問：“你是來幫我的嗎？”
“我可以和我的當事人單獨談嗎？”我對後面站着的那位說。
“是這樣，”我對他說，“首先我必須向你承認我的身分，我是凌永智的養子，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保證為你爭取最好的情況。”
他的嘴角掛上了嘲諷的笑。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我知道真相，但是沒辦法幫你，現在不可能進行無罪辯護，他們的勢力太大，但我可以盡我所能勸說他們，減輕對你的處罰。”我努力讓自己看着他。
“你只不過是一個幫凶而已。”他直視我，“我自己不請律師，是因為知道誰也幫不了我了，他們就是想幹掉我。”
我低下頭，“他們向我保證，你在獄內期間會善待你的家人，你出獄以後馬上可以回到公司，在原來的崗位上工作。”
“都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如此？”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大限度，減刑的問題則是法庭上的事情，我也會儘力。”
他站起來準備往回走，什麼也不說，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樣的眼神看我。目送他的背影，我只是覺得自己想吐。
韻兒打電話來，我在去薛氏的路上，剛剛老胡通知我，薛小少爺一定要我過去。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啊！”雖然感覺很累，我還是笑了。
“我知道，不吃飯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她的聲音好像不高興。
“怎麼了？”
“前幾天薛子卿來過學校……他說，你是他家公司的法律顧問。”
“是，很早以前就是了，你不用擔心，只是工作上的事，不過，他確實算一個有實力的情敵。”我居然還能和她開玩笑！
“你不相信我？哥~~”
我被她撒嬌的聲音逗笑，剛要說話，才發現地下橋就在眼前，“我馬上要下地下橋，沒信號了，回頭再說好不好？”
“哥，其實……”
沒有信號了，她要說什麼？每天都回答幾個電話，應該沒什麼。
薛子卿找我，我沒有想到是為了叔叔的案子，他想勸我不要插手。他講的，我並不是沒有了解，廣立集團，叔叔和董小菲，到底在做什麼，沒有偷稅那麼簡單，他們只是在借這件事情排除異己，而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加入其中，我想還是保險起見的考慮。凌家收養我十年，這個恩本來就應該報，何況叔叔開出的條件是……
“薛經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對薛子卿，還是拿不出太好的態度。
“可是我不想看到我喜歡的女孩的男朋友，有一天被吊銷執照甚至去坐牢，信不信由你，不要以為凌永智會罩着你，真出了事，他肯定把事情全推到你身上。”
“我有我自己的分寸。”
“但是你不怕韻兒難過嗎？她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會難過。我前幾天回過學校，她看起來並不很好。”
“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讓韻兒知道，你不要告訴他，我謝謝你。”我不得不對他緩和下來。
“好吧，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愛她最好就把她保護好，否則我不會饒過你！”他的表情，彷彿要吃了我一樣。
凌韻兒
周末，風葭葭照樣是夜不歸宿，鬼知道她去那兒瘋了，這傢伙從來不知道對自己負責任！熊米破天荒地開着電腦而沒有和阿傑聊天，盯着她屏幕上某香港電影的畫面，我把當作晚餐的黃瓜塞進胃裏，不好吃，太老了。
“小熊，別看了，聊聊天吧！”
“不知道阿傑什麼時候上線，我怕他來了我看不到。”
“你把聲音開大點，我幫你聽着，來啦，我有時要問你！”我把她拖到我床上。
“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我吞吐起來，“那個，你和阿傑，這麼長時間，分開兩地，有什麼秘訣沒有？”
她的表情立刻變得很搞笑，指着我說：“怎麼了？遇到問題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也不是，就是，總感覺他心不在焉的，有不開心的事，又不告訴我，問什麼都說沒事，我覺得很彆扭。”
“唉，這點小事，你也不可能把什麼事都告訴他是吧？他不想你和他一起不開心唄，你就不要再鬧脾氣增加他的負擔了！”
“可是我不在乎分擔他的不開心啊，我也想把什麼事都告訴他，談戀愛不是應該坦誠嗎？我不喜歡他總是自己擔下很多事情，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比你大，你像個孩子不應該嗎？兩個人之間，總該留點空間，而且據你的描述，你哥哥確實是那種內斂的個性，不可能像你一樣什麼事都說出來，你和他認識那麼久了，不是應該清楚的嗎？”
“我智商極度下降，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身體一側倒在枕頭上。
“喂，你對你哥，有信心吧？我是說，他不會背着你……”
“當然不會！”
“OK，其它都是小問題，明不明白？兩個人都有信心可以一直走下去，最重要。”她起身往床下爬，“我可愛的小QQ開始召喚我了！”
“是你的小愛情在召喚你！”我朝她的方向踢了一腳，“不過，小熊，你其實不像你看起來那麼幼稚。”我對她笑笑。
“現在全宿舍最幼稚的就是你了！還有，注意溝通感情，像我這樣！”她已經坐到了電腦前。
溝通感情，我和哥，有什麼共同語言呢？每天打電話給他，總是在說吃飯吃飯，有時候耍小孩子脾氣，要聽到他咀嚼的聲音才肯罷休，其實心裏很累，不知道怎樣才能更好一點。雖然哥也沒有表現出來過煩，但說那些話我都快煩了，好像我就知道吃似的，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那樣。有時睡前他會打給我，說幾句，撒撒嬌，好像這就是戀愛了，這就是戀愛了嗎？
我正胡思亂想着，宿舍門被“嘭”的撞開，風葭葭一陣風一樣衝進來，抓了一把椅子坐下喘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怎麼了？”我探頭下去。
“遇上掃黃打非的了！”她一臉天真地對我們說。
我和熊米瞠目結舌地互視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她看着我們的樣子，突然又大笑起來：“你們倆可真天真，我說什麼你們都信！逗你們玩的！”
“葭葭，到底怎麼回事？”我有點火了。
她擺擺手，不再說下去，真不知道她想怎麼樣。
哥來電話，我接了一會兒，突然想磨他給我唱歌，結果失敗了，放下電話，才發現葭葭在發獃，看着我打電話熊米聊天，很難過的樣子。
“葭葭，你沒事吧？”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這話她對我們說過很多次，但這次語氣分外重。
秦若槐
廣利集團財務總管，年商，36歲，在該公司已經六年，現在被隔離審查。
我面前的中年人微微發胖，戴眼鏡，說話帶有南方口音，見了我直接問：“你是來幫我的嗎？”
“我可以和我的當事人單獨談嗎？”我對後面站着的那位說。
“是這樣，”我對他說，“首先我必須向你承認我的身分，我是凌永智的養子，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保證為你爭取最好的情況。”
他的嘴角掛上了嘲諷的笑。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我知道真相，但是沒辦法幫你，現在不可能進行無罪辯護，他們的勢力太大，但我可以盡我所能勸說他們，減輕對你的處罰。”我努力讓自己看着他。
“你只不過是一個幫凶而已。”他直視我，“我自己不請律師，是因為知道誰也幫不了我了，他們就是想幹掉我。”
我低下頭，“他們向我保證，你在獄內期間會善待你的家人，你出獄以後馬上可以回到公司，在原來的崗位上工作。”
“都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如此？”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大限度，減刑的問題則是法庭上的事情，我也會儘力。”
他站起來準備往回走，什麼也不說，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樣的眼神看我。目送他的背影，我只是覺得自己想吐。
韻兒打電話來，我在去薛氏的路上，剛剛老胡通知我，薛小少爺一定要我過去。
“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啊！”雖然感覺很累，我還是笑了。
“我知道，不吃飯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她的聲音好像不高興。
“怎麼了？”
“前幾天薛子卿來過學校……他說，你是他家公司的法律顧問。”
“是，很早以前就是了，你不用擔心，只是工作上的事，不過，他確實算一個有實力的情敵。”我居然還能和她開玩笑！
“你不相信我？哥~~”
我被她撒嬌的聲音逗笑，剛要說話，才發現地下橋就在眼前，“我馬上要下地下橋，沒信號了，回頭再說好不好？”
“哥，其實……”
沒有信號了，她要說什麼？每天都回答幾個電話，應該沒什麼。
薛子卿找我，我沒有想到是為了叔叔的案子，他想勸我不要插手。他講的，我並不是沒有了解，廣立集團，叔叔和董小菲，到底在做什麼，沒有偷稅那麼簡單，他們只是在借這件事情排除異己，而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加入其中，我想還是保險起見的考慮。凌家收養我十年，這個恩本來就應該報，何況叔叔開出的條件是……
“薛經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對薛子卿，還是拿不出太好的態度。
“可是我不想看到我喜歡的女孩的男朋友，有一天被吊銷執照甚至去坐牢，信不信由你，不要以為凌永智會罩着你，真出了事，他肯定把事情全推到你身上。”
“我有我自己的分寸。”
“但是你不怕韻兒難過嗎？她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會難過。我前幾天回過學校，她看起來並不很好。”
“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讓韻兒知道，你不要告訴他，我謝謝你。”我不得不對他緩和下來。
“好吧，我答應你，但是如果你愛她最好就把她保護好，否則我不會饒過你！”他的表情，彷彿要吃了我一樣。
凌韻兒
周末，風葭葭照樣是夜不歸宿，鬼知道她去那兒瘋了，這傢伙從來不知道對自己負責任！熊米破天荒地開着電腦而沒有和阿傑聊天，盯着她屏幕上某香港電影的畫面，我把當作晚餐的黃瓜塞進胃裏，不好吃，太老了。
“小熊，別看了，聊聊天吧！”
“不知道阿傑什麼時候上線，我怕他來了我看不到。”
“你把聲音開大點，我幫你聽着，來啦，我有時要問你！”我把她拖到我床上。
“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我吞吐起來，“那個，你和阿傑，這麼長時間，分開兩地，有什麼秘訣沒有？”
她的表情立刻變得很搞笑，指着我說：“怎麼了？遇到問題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也不是，就是，總感覺他心不在焉的，有不開心的事，又不告訴我，問什麼都說沒事，我覺得很彆扭。”
“唉，這點小事，你也不可能把什麼事都告訴他是吧？他不想你和他一起不開心唄，你就不要再鬧脾氣增加他的負擔了！”
“可是我不在乎分擔他的不開心啊，我也想把什麼事都告訴他，談戀愛不是應該坦誠嗎？我不喜歡他總是自己擔下很多事情，讓我覺得自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比你大，你像個孩子不應該嗎？兩個人之間，總該留點空間，而且據你的描述，你哥哥確實是那種內斂的個性，不可能像你一樣什麼事都說出來，你和他認識那麼久了，不是應該清楚的嗎？”
“我智商極度下降，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身體一側倒在枕頭上。
“喂，你對你哥，有信心吧？我是說，他不會背着你……”
“當然不會！”
“OK，其它都是小問題，明不明白？兩個人都有信心可以一直走下去，最重要。”她起身往床下爬，“我可愛的小QQ開始召喚我了！”
“是你的小愛情在召喚你！”我朝她的方向踢了一腳，“不過，小熊，你其實不像你看起來那麼幼稚。”我對她笑笑。
“現在全宿舍最幼稚的就是你了！還有，注意溝通感情，像我這樣！”她已經坐到了電腦前。
溝通感情，我和哥，有什麼共同語言呢？每天打電話給他，總是在說吃飯吃飯，有時候耍小孩子脾氣，要聽到他咀嚼的聲音才肯罷休，其實心裏很累，不知道怎樣才能更好一點。雖然哥也沒有表現出來過煩，但說那些話我都快煩了，好像我就知道吃似的，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那樣。有時睡前他會打給我，說幾句，撒撒嬌，好像這就是戀愛了，這就是戀愛了嗎？
我正胡思亂想着，宿舍門被“嘭”的撞開，風葭葭一陣風一樣衝進來，抓了一把椅子坐下喘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怎麼了？”我探頭下去。
“遇上掃黃打非的了！”她一臉天真地對我們說。
我和熊米瞠目結舌地互視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她看着我們的樣子，突然又大笑起來：“你們倆可真天真，我說什麼你們都信！逗你們玩的！”
“葭葭，到底怎麼回事？”我有點火了。
她擺擺手，不再說下去，真不知道她想怎麼樣。
哥來電話，我接了一會兒，突然想磨他給我唱歌，結果失敗了，放下電話，才發現葭葭在發獃，看着我打電話熊米聊天，很難過的樣子。
“葭葭，你沒事吧？”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這話她對我們說過很多次，但這次語氣分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