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邏輯
白展扇就這麼直着眼睛看着床頂發獃,好長時間才說道:“我哥知道了。”
江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白展扇說的應該是白若水知道了他修魔這件事,但是問題也在這裏,白若水到現在才知道嗎?
白展扇彷彿知道江黎想要問什麼,他抬手蓋住眼睛,嘆了一口氣道:“我一直沒敢告訴我哥,出來的時候也是讓人給他傳話說,我出門治病了,那之後以防碰到我哥不好解釋,我就很少回宗門了。”
江黎有些驚訝,他和白展扇,白若水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自然是對白展扇有一定的認知的,別人或許不太清楚,他卻知道白展扇這一個兄控,怎麼可能那麼長時間都不去見白若水,這兩兄弟感情可好着呢。
江黎想了想,還是問道:“你說你哥要殺你是什麼意思?”
說到這是,白展扇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臉色煞白,他坐起身,有些艱難的開口道:“就……我本來是想回去看看我哥的,但是中途碰上了一個以前欺負我們的宗門弟子,和他吵了兩句,就動起手來了,結果不小心下手重了……”
白展扇抿了抿嘴,還是說了下去:“然後不小心就把他給殺了。”
江黎震驚了一下,問道:“你別說好巧不巧的就給白若水看到了?”
白展扇撓了撓臉,有些艱難地點點頭。
那還真的是倒霉。
晚鳳歌問白展扇:“但是我聽說若水在你出門之後就閉關了,怎的你們會碰上?”
白展扇搖了搖頭,顯然也很費解,白若水不是內門弟子,平常的又幾乎都是在家中,按理說如若他閉關的話,應該不會還沒到時限便出關的,白展扇碰到白若水的時候也非常驚訝。
先前白展扇看到白若水的時候,異常激動,而且白若水看到他殺了人,也沒有給白展扇反應的機會,兩人就動起手來。
現在白展扇想一想這其中有很多的問題,白若水出現的太是時候了,就彷彿知道他在做什麼,還有,以白若水出現的時候,他只看到的是白展扇和倒在地上的百鳥宗弟子,按理說他應該會先詢問白展扇發生了什麼,可是白若水卻一言不發,上來就動手,似乎認定了就是白若水做的。
江黎問道:“所以照你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白展扇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但是我想不到會有誰這麼做,按理說我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麼對付我,是因為什麼呢?”
江黎沉下了臉色,稍稍思索了一下道:“老實說,自從我下山之後,也被有意的針對了,至於鳳歌的話,他時常同我在一起,就不必說了,我倒霉他就倒霉。”
結果江黎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僅僅是他,現如今連白展扇也被人算計了,這麼說來,那人應該是知道了白展扇的傷好了,所以才把白展扇也算了進來。
“可是到底是誰呢?為何要對付我們?他到底有什麼目的?”白展扇蹙着眉頭,似乎很是不解,說話說的有些激動了,突地捂住胸口咳嗽了起來。
江黎慌忙扶住白展扇道:“你別激動,這麼針對不可能沒有什麼原因。”
白展扇咳得有些凶了,晚鳳歌從百寶袋中摸出一個藥瓶,倒了一顆葯,喂進了白展扇的嘴裏,然後才道:“阿黎,你還記得之前你說的那個人?”
江黎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再一想才恍然道:“你是說我之前猜測的那個針對我們的人?”
晚鳳歌點了點頭。
白展扇之前生病,不知道江黎所說的是什麼人,他有些奇怪的問江黎:“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人?怎麼會針對我們?”
江黎扶着白展扇,讓他先躺下,然後解釋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的事,從文城解決完瘟疫之後,我們就一直在倒霉,獸城百獸宗的事,莫名其妙的,他們宗門的人就和我們一起做任務然後突然之間就出事了,明明罪不在你,最後罪責全怪到你的頭上,百獸宗的人還不依不饒,然後就是醉仙會的時候,後山突然爆發的靈雀魔化事件,再加上最後么兒被逼出原形,然後我因為她的事被趕出了山門。”
江黎停頓了一下,接着道:“這些事乍一看似乎都是一些巧合,但是如若把它們連到一起呢,很多事情都太違和了,就像百獸宗的人為何纏着你不放,他們家的弟子本又不是你害的,還有一隻魔雀怎能同化掉那麼多隻靈雀,蘇么兒的那件事就更奇怪了,么兒平常和我親近,所以二長老對么兒並沒有什麼好臉色,么兒也不常接觸二長老,怎麼的突然之間就受了二長老化形花的影響,被逼出了原形,最後竟然闖到會場上去。”
當自己親身經歷這些事的時候,當事人可能都會因為激動而忘記掉思考,只被眼前的悲傷痛苦所左右,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也可以讓人更為冷靜,現如今再想這些事情,不只是違和感,這其中更是含着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了,每個人都在思考,確實啊,現如今仔細想來,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易敬凡突然道:“師兄,我聽你說,你們遇到倒霉事之前,是做了文城的任務,就是那個瘟疫,關於你們那時候的事,我也聽過不少,加上後來又遇到韓未生他們,你說,會不會是他們做的?為了報復你們,當初如果你們不去文城,也許韓未生的計劃就通,也不會被迫四下逃竄。”
江黎靠着窗戶道:“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韓未生已經死了,這之後的事又該如何說?還有展扇這件事,總不能說韓未生的鬼魂回來了吧。”
易敬凡道:“這可不一定,師兄,你親眼見到韓未生死了,但是你能確保他神魂具滅了嗎?他那痴痴傻傻的樣子,保不準是裝的。”
江黎一時無話可說,他沉默下來。
文城解決掉水鬼問題后,江黎也確實沒有仔細查看韓未生和柏然。
柏然還好說,韓未生當時從塔里飛出來,江黎接住他的屍體后,就放到了地上,他們打完后,都受了不輕不重的傷,那之後,善後的工作都交給了蕭氏的人來做。
本身江黎當時覺得也沒什麼,蕭氏想表現,就給他們機會,而且不過是善後,他們幾人要幫鄉親重新修房子,沒空管其他善後。
“你若是這麼說的話,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韓未生在乎的不過是一個柏然,他要是一直覺得柏然沒有什麼問題的話,何必來找阿黎報仇,說不定韓未生和柏然的事也是有人搞鬼呢,如果我們把問題想深一點,這一系列事情發生后,最後誰會得到所有的利益呢?”晚鳳歌果然是最冷靜,思考得最多的那一個。
他的話一說出口,大家思路便放開了很多,不再僅僅糾結於為何韓未生要害他們,韓未生又到底死還是沒有死?
易敬凡點了點額頭道:“如果要這麼來思考的話,這一切受益的應該是蕭氏吧。”
其實如果他們都站在觀眾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可能很早就會發現一切的問題都指着蕭氏,但是都說當局者迷。
少年們本就處於事件的中心,自然沒有考慮那麼多。
“如果要是這麼想的話,那真的是太可怕了,蕭氏的野心,大的讓人有些心寒啊。”江黎離開了窗邊,走到晚鳳歌的身旁。
要是這些事都和蕭氏有關,那麼蕭氏應該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部署了,當年文城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導火索,或者還要更早之前就有導火索了,只不過江黎他們沒有參與,或者是沒有發現。
而從當年文城的瘟疫開始,宗門之中的青葯宗便首先被打擊了個透徹。
大弟子叛變不說,還傳出那樣的醜聞,而後柏然報復,更是害得青葯宗分崩離析,那之後又是百獸宗,不僅鬧出了瘟鼠的事情,他們的小輩中,有潛力的更是幾乎都送了命。
百獸宗折損之後,便開始輪到百鳥宗,百獸宗的不依不饒,百鳥宗內部的損耗,更是加劇了這一場陰謀。
往後便到了聖修門。
白展扇躺在床上,看着床頂的紗幔道:“其實現在想來,不僅是四大宗門,還有郭家和赤羽家,他們兩家也是被消滅的莫名其妙,要說兩家惹到了公子景,可是他們當時內部也是損耗嚴重,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去招惹公子景,最後甚至讓公子景惱怒的把他們兩家全給滅了,這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事,才會導致這樣的悲劇結果。”
易敬凡在一旁拍了下手掌道:“說的清了,說的清了,如果以前的事情連起來的話,現在的事情也就能說得清了,聖修門現如今最有潛力的應該就是晚公子了,蕭氏的人應該也想要對付晚公子,只不過晚公子先前一直都在閉關,而等到師兄下了枯骸山之後,慢慢跟晚公子走到一起,兩人便開始受到暗算,而後師兄的身份就暴露了,兩個人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加上這一路上的各種意外。再看白公子,白公子原來受重傷,一直都呆在宗門裏面,蕭氏的人怕是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但是他卻突然好了,所以立馬就被人盯上了。”
可是就算一切事情都說通了,那又怎麼樣?
這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江黎他們的猜測,他們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而且蕭氏是一個大的氏族,現如今沒有其他三個家族牽制它,就算在人魔大戰之後,蕭氏也有所損傷,但卻不是這一些被消耗了很多的宗門所能比擬的。
就在這時,晚鳳歌突地攬住江黎的腰,將少年拉入自己的懷裏道:“玄魔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