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四齣門做生意，但老四媳婦和幾個孩子可以先回來啊。」老四性子很倔，但妻子孩子的命，都回了忠義伯府，又豈會不低頭？

去纕州前，伯爺再教導如何對付四爺，根本不考慮四太太，胡總管不敢實話實，只能找理由推卸責任，「三姑娘脾氣可大了，還最痛恨的就伯府的人，連四太太在面前都不敢吭聲。」

「三丫頭……」楚昭明努力回想，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如此號人物，可見在幾個孩子當中有多不顯眼。

「幹啥費勁將請回來？依我看，直接要將東西交出來。」忠義伯夫人姜氏急匆匆的趕來外書房，聽到兩人對話，連忙插嘴。

老四家被趕出伯府，少了房分家產，正合意，如今要將老四家迎回來，自然反對，可老四手上的半塊龍珏太有價值了，也想從中撈到好處。

楚昭明不悅的皺着眉，這個女人怎老忘了內外有別？不過，這會兒可沒心思在這上頭糾纏，只道：「若願意讓我知道手上有如此貴重的信物，當初就不會聲不響帶着妻離開。」

姜氏無視胡總管，大剌剌的在炕上坐下，沒好氣的道：「我看四爺的腦子被驢踢了，如此貴重的信物竟然藏着掖着，不過，倒也識相，不敢要武陽侯府認下這門親事。」雖然恨不得搶過信物讓這門好親事落在女兒頭上，但也知道武陽侯府不認賬，忠義伯府連個屁都不敢放。

楚昭明深有同感，但此言出自夫人之口，味道就不對了，不由得惱怒的道：「我看你親自跑趟吧。」

「？」姜氏驚愕的瞪大眼睛。

胡總管悄悄的退到旁邊，不想捲入夫妻之間的爭執。伯爺家之主，但夫人出自安遠伯府，其父有實權的戶部侍郎，也難怪伯爺夫綱不振，夫人敢隨心所欲進出外書房。

「老四和弟妹在你面前向來只有應聲的分，你去請回來，就不願意也可以教你三言兩語堵得啞口無言，乖乖跟你回來。」楚昭明最受不了姜氏尖酸刻薄的嘴，但不能否認，某些時候這張嘴巴還真好用。

「從京城到纕州路途遙遠，我哪受得了？」姜氏可不願意委屈自己。

「夫人不希望燕兒能嫁進武陽侯府嗎？」

「難道伯爺不希望燕兒嫁進武陽侯府？為何不伯爺請回來？」姜氏冷笑的斜睨眼，若非堅持半塊龍珏到手，有人會幫出面逼武陽侯府認下這門親事，從不敢妄想跟武陽侯府結親。人家可當紅權貴，而忠義伯府不過空有爵位罷了。

「……我不能違背父親。」

「我就能夠違背公爹嗎？」姜氏哼了聲，夫妻多年，還能不了解嗎？也為了面子，不願意委屈自己。

「我違背父親請老四回來，這不孝，言官知道會上書彈劾。」

「我剛剛不了，伯爺派個親信直接要四爺將東西交出來，如此來，既不必擔心言官上書彈劾，燕兒也能取代三丫頭嫁進武陽侯府，兩全齊美。」

「我的親信能比得上夫人嗎？」

「下個月母親過壽，我豈能不在？伯爺若急着拿到東西，還先讓親信走趟。」

楚昭明又氣又惱又無奈，確實比還着急，因為在人家面前誇下海口，三個月內就可以拿到那半塊龍珏，要緊的，直盼着離開太僕寺那個沒出息的地方，如今有了機會，恨不得早早用開與馬為伍的日子。

「既然不願意插手此事，這兒就沒夫人的事了。」人家的夫人多給力，這個女人卻只會嫌不給力，這不很嘔人嗎？

姜氏已經得到胡總管帶回來的消息，自然爽快的起身走人。

「老胡，這事你有何看法？」楚昭明實在左右為難。

略微頓，胡總管上前道：「老奴以為，伯爺的親信不及老伯爺的親信管用。」

楚昭明想了想，點頭道：「爹趕走老四家，娘只高興老四不能分家產，卻不知道爹的目的放老四齣去闖闖，老四家離開伯府滿心歡喜，只要爹有求，不會置之不理。」

「老伯爺偏愛四爺，老伯爺絕不會同意四爺將機會讓給伯爺。」

「我爹如今卧病在床，收買的親信太容易了。」

「老奴以為此事還謹慎點，免得傳進老伯爺耳中。」

楚昭明深有同感，爹會壞了的事，「你暗中調查，我爹那幾個親信可有弱點，捏住了，就不能不聽話。」

胡總管拱手道：「，老奴會儘快查清楚。」

個月的時間，蕭毓已經吃遍纕州大街巷，接下來當然往城外走，而高齊很快就查到位日明湖畔的章家飯館……飯館，主要幾個棚子搭建而成，看起來相當簡陋，不過因為緊鄰日明湖，又備了幾艘船供人釣魚，在今日這種艷陽高照的日子，生意竟然不輸城內知名酒樓。

「爺，章家飯館專賣魚料理，不過最近教人津津樂道的果子酒。果子酒帶着四溢的果香，喝起來別有番風情。」高齊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雖然武人，但自幼跟着蕭毓，高齊更像文人，偏愛文人的風雅。

蕭毓冷冷的挑起眉，「你喝過？」

「……據如此。」高齊嘿嘿笑。

「這兒的果子酒如此有名，為何不命名酒肆？」

「果子酒近幾個月開始有的。傳聞有人向飯館的東家提議，若能邊釣魚邊酌乃人間大樂事，而果子酒不會醉人，不必擔心客人醉倒在船上，最為合宜。」

看着船在湖上悠閑的盪着，徜徉在景色宜人的山水之間，飲着不會醉人的果子酒……蕭毓不由得心生嚮往，忍不住贊道：「此人很懂得推銷自個兒的果子酒。」

「爺如何知道此提議出自賣果子酒之人？」

蕭毓懶得回答，這不很簡單的道理嗎？道：「我也來嘗嘗人間大樂事。」

高齊趕緊跟東家要了艘船和兩妘果子酒。

上了船，蕭毓左右看了眼，正準備指揮高齊划向東側，便聽見男孩的吆喝聲。

「果子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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