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穆棱的雙手握的更緊,血紅色雙眼充斥着陰冷殺氣,“你還敢說,你根本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知我,今日北冥絮問我你們當年的誓言,你是想讓她懷疑我從而逃離這裏嗎,你休想,快告訴我,告訴我你們當年究竟是怎樣的,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也殺了她,讓你們好好的團聚。”
男子的身子隨着穆棱的憤怒,止不住的晃動,神情卻空若無洞,他本以為絮兒不會輕易問出他們的誓言,因為只要絮兒還相信他,就不會用誓言來提醒他他當年的承諾。
怎麼?絮兒,你現在開始懷疑了嗎?開始懷疑你身邊的不是真正的穆棱了嗎?
可是那又怎樣呢,你們生兒育女,你們相濡以沫的度過了一千年,絮兒,你怎麼讓我相信你對他是否有動心呢?
男子沉重的呼出一口氣,“我可以告訴你,但我還是那句話,不許傷害絮兒和雲琛,還有那兩個孩子,我便會幫助你得到絮兒的信任,否則,你早晚都會露餡。”
穆棱點頭,“放心,我若是想要殺北冥絮,她不可能活到現在,雲琛亦是,至於那兩個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不會傷他們,你只管說就是,要將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本尊,倘若你再有些許隱瞞,本尊可就不保證你的北冥絮能安心的做魔后了。”
男子點頭,抬眸,望着那張與自己相同的面容,說道:“相濡以沫,真心相待,天不老,情難絕。這邊是我對絮兒的承諾,也是我唯一隱瞞尊上的事。”
穆棱聽后,還有一絲惱怒,不知為何,總覺得讓他心裏痒痒的,可如今北冥絮還在寢殿等着他,他要儘快回去才好。
穆棱重重點頭,“本尊今日有急事便不與你計較。”穆棱說完便離開了,又匆匆的回到了北冥絮的寢殿。
他走進,卻瞧見桌上放着的紅色嫁衣,不知發生了什麼,走到北冥絮跟前詢問,“這不是明日輓歌要用的嫁衣嗎?怎麼會在這裏?”
北冥絮抬眸,冷嗤一聲,眼中滿是質疑,“難道尊上不知嗎,明明輓歌沒有想過要嫁給北辰,你卻強行舉行婚禮,你可有想過北辰願不願意,你可有想過北辰到底想不想娶輓歌,你以你魔尊的名義為他們操持婚事,可是他們根本不想。
尊上,雲琛我已經有負於他,無論怎樣的補償對他來說都是諷刺,而北辰與煙籮不同,我希望尊上能夠以他們的幸福來謀划,而不是為了你那所謂的大業,尊上,孩子們的幸福可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
孩子們的幸福?
穆棱冷嗤,他就為了北辰的幸福才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北辰愛輓歌,輓歌亦是,如今卻都不同意成婚,是要做給他看嗎?
都已經將他們二人分開關押,竟還能將事情鬧到北冥絮這裏,看來是有人想要組織這場婚事了。
他冷凝一眼,狠狠的瞪着北冥絮。
他本來是怕身份暴露來跟她說誓言的,如今是不用了,因為她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穆棱甩袖離開。
北冥絮見那身影徹底消失,背痛的眸子瞬間變得冷硬,將身子坐的直直的,冷哼一聲,“你可以出來了。”
這時,一個男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對北冥絮拱手,“公主,屬下已經找到了。”
方木驚喜。
北冥絮卻訝異,真的找到了?
她不過是鬼迷了心竅才懷疑尊上的,如今真的查出他是假冒的,而真正的穆棱就在魔界,就在皇城之中。
她捂着胸口,燦燦的開口,“帶我去,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
她不知道方木是如何躲過了那假冒穆棱的追查在這裏自由出入,但她確信,方木不會害她。
兩人偷偷穿過許多寢殿,躲過層層把守,在一個許多魔看護的地下通道處停下。
難道他被關在這裏?
方木探頭望去,從手中揮出一把粉末,片刻間,門外的守衛全部倒在地上,北冥絮凝眉,原來來的路上暈倒的侍衛與侍女竟都是他乾的。
兩人走進,躡手躡腳的觀望四周。
北冥絮的心是觸動的,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人,從而感覺到這明明很遠的路程,竟然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
走到門口,她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寒氣,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
北冥絮走進,卻又退了回來,轉頭看向方木,“以魔尊的聰慧,應該一會兒就能察覺異常,肯定會找來這裏,而你,是哥哥生前最信任的人,我不希望你落到他的手裏。”
看到方木身子一動,她阻止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打算為哥哥報仇,想要殺死魔尊,可是我不希望你怎樣做,因為他是北辰和煙籮的父親,就算是別人要啥他,他是死是活都再與我無關,但我不希望是你殺他。”
北冥絮現在才懂得,為什麼他不喜歡雲琛,不喜歡逸塵,可是他終究是北辰的爹,這一點永遠都無法抹去。
方木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公主的想法他知道,也會遵從他的吩咐。
北冥絮點頭,走了進去。
越往裏便越加冷酷,熏臭的腐肉味充斥着她的耳鼻,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再進一些,便能看到一個被血紅色染成的人的形狀,好似穿着血紅色的嫁衣。
可那人的頭卻是一直低垂着。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我與北冥絮的誓言了嗎,你怎麼又來了,難道她又問了你不知道的事情。”
他不允許他叫她絮兒,所以他每次只能喚北冥絮,可是有他自己知道,曾經的那份人永遠都是他的小丫頭。
“啊棱——”
啊棱?
好像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那還是一千年的事。
穆棱用盡所有力氣,強撐着腦袋能夠抬起,他看到了一個女孩兒,是他記憶中的女孩兒,絮兒真的來找他了嗎?
肯定是錯覺,他搖搖頭后又低了下去,因為腦袋實在是太沉了。
“啊棱——”
又是一聲,他沒有抬頭,因為他不相信她會來這裏,也不想她來這裏。
她來了,說明她要承受很多,他不想他護了一輩子的丫頭最後因為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