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燭

第37章 陰燭

?黑夜中的大山,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性。

饒是再寬厚的老樹,在夜間看着總會多幾分陰森。

嚴順他們幾個人跟在徐老漢身後,慢騰騰地走着,山路太窄,一群人只能排成一排走,本來徐老漢就走得慢,這樣一來就更拖時間了。

這也沒法子,走得快了,蠟燭就滅了,四野一片漆黑,天上無半點星月,也怕有個什麼閃失,畢竟是山裡。

但走得太慢,嚴順心裏就越是慌張,他看了看四周,樹影張牙舞爪地,彷彿要像他撲過來一般。

“媽的,這樣走太慢了,用老子手機。”

說罷,嚴順將手中蠟燭一下吹滅,準備掏出手機,只是手伸進口袋,碰到的卻是另一隻軟玉般的手。

“死丫頭,老子沒心思和你調情,手拿開。”

嚴順轉過頭對着阿瑤吼道,阿瑤被嚴順這突如其來的一吼,嚇得雙手捂在心門前。

“嚴哥,怎麼啦?”

嚴順冷汗一下就淌下來了,手中捂住的女人手唰地一下抽離。

“誰?”

嚴順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左右一看,除了身前的徐老漢身手的阿瑤,旁邊是兩處山窪,根本沒有其他人在身旁。

整個隊伍一下停了下來,都停下腳步看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只不過嚴順只是轉動着身子,查看着四周,彷彿剛才有人對他做了什麼似的。

“喂,老大,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玩,嚇不到我們的。”

走在最後的黑子一邊笑,一邊用蠟油滴在前方米粒的大腿上,惹得她一陣嬌嗔。

“嚴哥,你沒事吧?”阿瑤見到嚴順眼中滿是驚恐,額頭上滿是汗,頓時也緊張了起來。

嚴順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稍稍穩定了下心神。

“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出現了點錯覺。”

不過,徐老漢這時候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老闆,你把蠟燭點上把,這山裡邪乎,點上蠟燭,既是敬,敬一方鬼神;也是守,守掌心一點明火,滅了,就怕有別的東西逗你玩。”

聽到徐老漢這麼說,別說是嚴順,便是後面的黑子米粒他們也都收起了嬉笑打鬧,警惕地朝着四周看看,同時連忙護住手中的蠟燭,生怕蠟燭滅了有髒東西過來。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緊張,老漢走這趟路走了無數次了,每年初一十五上元中元,我都會帶些祭品來這條路拜一次,跟着我,沒事的。”

徐老漢拍了拍胸脯,滿臉的信心滿滿,而後轉過身去,繼續朝前慢慢走着。

只是他這時候也是滿肚子疑惑,那茶婆山裏的陰魂不是跑不出來么,這小子到底是錯覺還是真撞鬼了?

要說鬼的話,那不可能啊,茶婆山也相當於一處鬼魂禁地了,這麼多年,這條山路不說閉着眼都能走到頭,至少也是踏平了幾寸土,他很自信村子裏的那些陰魂根本走不出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面前這些傢伙估計都在床上把自個兒玩廢了,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徐老漢搖了搖頭,拿出一根煙點上,狠狠抽了一口,望了望遠處漆黑的一片。

還有五六里就可以看到茶婆山了,要是把這幾個人算進去,茶婆山這一代的債也快還完了,嘿嘿嘿,如今是螳螂捕蟬,到時候,就該黃雀出手了。

“喂,老頭,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虎皮此時已經走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小夥子,那還沒說起呢,咱們才走了兩里左右,還有五六里的路要走呢。”

“草,怎麼還有這麼遠。”虎皮低聲抱怨了幾句,此時他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還要走五六公里,那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嘛,“大哥,要不咱們歇會兒吧。”

嚴順此時心底的后怕還沒消,怎麼敢停下,頓時罵了一句,“媽的,讓你平時少吃點少吃點你不聽,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不準休息,繼續走。”

見到今晚上嚴順一會兒笑一會兒怒,跟吃了炸藥桶一樣,虎皮也不敢再多說,只能跟着走。

山裡越是夜深,越是熱鬧,風吹的樹葉唰唰聲,躲在腐葉里的蟲鳴聲,聽在耳中卻是靜謐地很,若是邀上三五好友一起露營,單是這風聲,便不枉此行了。

一行人慢慢走着,一路上再也沒人說話,生怕觸了他的霉頭,便是黑子和鏈子都本分了不少,只是不時摸摸前方妹子的屁股,免得一路上無聊。

“山裏的夜好舒服啊,這風吹着真舒服。”阿瑤見到嚴順始終是一副驚鳥的樣子,一邊走一邊找着話題。

聽到她這麼說,徐老漢笑了笑。“對啊,這山裡好啊,無論哪裏的山,總歸是好的。”

“老頭,瞧你這話說的,山哪還有好壞之分,難不成還有壞山啊。”虎皮撇了撇嘴,一臉的不爽,當然,他的不爽和山沒有關,和徐老漢也無關,只不過剛才說話的只有兩人。

一個阿瑤,大哥的女人,他自然不敢亂來;

另一個就是徐老漢,那迎接虎皮怒火的最佳人選,自然非他莫屬了。

徐老漢聽到這話也不生氣,抽了一口煙,饒有介是地點了點頭:“山上有人,有人就有好壞,人有好壞就會讓山有好有壞。”

“切,說的跟真的一樣,那你說,咱們要去的茶婆山是好山還是壞山?”

徐老漢哈哈一笑,卻是沒有回答,抽了幾口煙,指了指前方的一個上坡路說道:

“幾位老闆,我就送到這兒了,走到前面上坡路,再下坡,那就是茶婆村了,我就不進山了。”

聽到徐老漢說不過去了,虎皮頓時就不樂意了,當然,他的不樂意並不止是說徐老漢不帶他們進村子了,也和晚上那頓飯有關。

雖說晚上那頓飯花的不是他的錢,但開價三千還是讓他覺得被人宰了的感覺,向來只有他虎皮欺負別人的,這回竟然讓一個老頭欺負到頭上來了,那怎麼能忍。

“怎麼走到這兒反而不帶了,老頭,該不是你有什麼陰謀吧?我看新聞說,常常有人販子將人帶到山溝溝里,然後一群人冒出來,割腎的割腎,挖眼珠子的挖眼珠子,你該不會是這一路的吧?”

“哎喲老闆啊,我一個糟老頭子就是要幹這一行當也不會搶你們這一大群人啊,你們要塊有塊頭,要個子有個子,找你們拚命實在是不值當啊。”

“那你幹嘛不帶我們進去了。”

虎皮依舊糾纏不休,徐老漢一臉苦笑說道:

“老闆啊,我一個老頭子吃的很大的一口飯,就是從村裡人手裏買些野味賺些城裏人的差價,你們這一群人最開始見的時候怒氣沖沖的,鐵定是來村子裏找麻煩的,要是我在村裡被他們看到了,知道是我帶你們來的,那以後別說是做我的生意,便是見到我估計都得扒了我的皮。”

徐老漢就差沒眼淚鼻涕一起下來了。

虎皮還想說些什麼,被嚴順瞪了一眼攔了下來。

“好了,別丟臉了,這兒我走過,過了前面那個坡下面就是茶婆村了。”

“哦,老闆,你到過茶婆村?”徐老漢聽言瞳孔一縮,滿臉的緊張。

“算是吧,不過上次碰到了一個瘋子,叫什麼老五,我讓他帶我去婷婷家看了看,沒找到人,準備找其他人問問,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就被一個電話催回去了。”

“哦哦,那就最好不過了,你既然來過那我就更放心了,老闆,這上面幾家基本沒住什麼人,要問事的話,還得問山腳下的那些戶人家。”

嚴順點了點頭,他上次來看到的幾戶人家,要麼就是沒人,要麼就是大白天睡覺,想打聽事也沒法問出個名堂。

只不過下面的那些人家貌似耳朵都不太好,當時因為趕時間,魏無可就沒下山,就站在山上大聲問下面的人,只不過那些人明明距離他不過十來米的距離,中間就隔了個樹林,卻好像沒有一個人聽到似的。

這一次一定的把事情都弄好,把祖傳寶貝拿回來,媽的,再不靠祖傳寶貝撐撐場子,怕不是自個兒就要變成窮一代了。

揮別了徐老漢,嚴順一行人朝着茶婆村走去,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當徐老漢離開他們后,馬上吹熄了手中的蠟燭,一臉狡詐地看着他們幾個。

上了坡,他們終於看到了茶婆村,最前面的一孔窯洞還有亮光,看來人還沒睡,到時候先過去問問。

嚴順揮了揮手,眾人隨着他朝前走去,這不過當他們下了坡,明明看到那窯洞就在前方不遠,但走了好幾分鐘總覺得還有些距離。

這時候,正坐在窯洞外面聊天的魏無可和邢烏桓也發現了異常。

“喂,邢大哥,你看到沒有,好像有亮光,咦,是他們。”

邢烏桓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們是誰?”

“婷婷的前男友,那男的說婷婷偷了他的家傳寶貝,這次估計是來找婷婷的,咦,邢大哥,有些不對,他們從院子門口經過怎麼都不看我們一眼。”

“當然不對勁了,他們七人身子上陰氣極盛,差不多全身都是陰氣,陽氣極衰卻不敗,小腹內有一團火撐着,這是有人把他們當陰燭了。”

“陰燭?”

“身子為燈油,丹田為燈芯,這是以前祭祀時用人祭的手法。而且,他們七人持燈,排一隊呈七星燈之勢,這是以陽氣做引子,加快祭祀自己的手段。”

“我靠,他們幾個怎麼這麼想不開,不是來要東西的嗎?怎麼?是想以死示威?”

“不對,這是有人給他們設了圈套,不好,他們似乎要朝山底去。”

邢烏桓滿臉鐵青,一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魏無可,你先待在這兒,我去探探風。”

魏無可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到邢烏桓沖了出去,這時候,窯洞帘子被掀開,邢楠走了出來,見到只有魏無可一人,不禁問道:

“邢大哥呢?”

“呶,剛才有人進了村,似乎被人下了圈套,想往山下去,邢大哥去查看去了。”

邢楠聽言眉頭一皺,“你進去,我也去看看,記住,我們倆沒回來,你們不要出這個院子。”

說罷,也如一陣風般跑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魏無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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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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