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白兔牙齒上有了人血1
阮是來自甘肅的成都飄,一飄就則是數年。一般人的青春都伴隨着狗血的劇情浮浮沉沉方是安放。
阮的則多了幾分隱忍。阮的父母是甘肅省酒泉市某縣級接待辦的小職員,就是那種一生無功也無過,溫飽富足也可以在小康生活遊刃有餘的家庭。
這樣的家庭自然標配是一兒一女。阮是那個妹妹。
從小到大的阮,總是那麼惜字如金一般的交流模式。當然了,在那麼一個能說會道樣樣優秀的哥哥面前。阮自然而然的需要被遜色幾分。
阮在高三的時候便輟學離家了,這讓多年來不曾重視阮的父母們丟盡了顏面,她父親甚至對她放過狠話,大概就是你要任性的話,混不出人模狗樣就休想回來。
其實算的父母在阮小時候就總說,這樣的你不如你哥哥有氣質有樣貌有能力,本想着讓阮大學混個文憑后就往當地鄉鎮考個村官聊聊此生,也就不必他們老了擔憂。
可沒想到青春期的阮爆發了她對他們所有人的控訴后,徹底消失在那個生養她的地方。這樣的阮是孤獨而自卑的,幼年時期整個人被制伏在哥哥無比耀眼的光環下,這樣的阮也是人格不完善的。
她總喜歡躲在角落偷窺她哥哥高中跟隨他到樓下的不同女朋友,也總喜歡從那些姑娘們的身上索取一兩件人家不在乎的小東西,然後放回自己的床頭下。
你一定會說,阮的父母一定不愛她。那你錯了,天下有幾個不愛孩子父母?她們正因為愛她,才為她生的如此平平而憤恨,而怒其不爭。大概也是認為中庸則是罪惡吧。
先是去廣州打工的阮是一隻乳毛也未更換的雛鳥,人與人之間的交惡,是她最大的障礙,她缺失了獨自化解的能力。
母親偷偷和她聯繫上,也偷偷去了很多次看她。她總是驕傲的讓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也不肯流出的告訴她,她一切安好。
後來母親親私下將阮的情況告知給她哥哥,他們將阮偷偷安放在阮喜歡的成都,她母親那天哭的暈倒過去,才讓阮同意接受哥哥為她找的心裏醫生,也就是證書優秀的x。
他哥哥自己註冊了一家工程預算公司,在兩千年初到現在,她哥哥也從家裏搬到了公寓再到大型私人別墅區。
阮也只答應接受家裏治療的幫助,其餘一切,阮都拒絕了。阮的哥哥一開始總是想想盡一切辦法讓阮妥協接受治療,他當然是愛她的,但他更明白他如果不儘早用自己有限的能力讓阮康復起來,他只怕要在晚年的家中為自己的廢柴妹妹多留個房間。
阮罪懷念的只有酒泉夜晚那一望無際的浩瀚星河,她躺在夜幕下的長凳上仰望來自造物主幹凈純粹而恢弘的作品,是她童年最大的消遣。雖然會覺得自己渺小,可她一點也不覺得悲憫。
直到三年前崇笙的那一個微笑,才讓被鋼鐵之鎖束縛的阮放下心中所有的防備和疲憊,想要在這裏生根,發芽。
晚上七點四十,崇笙又熱了一次這場她花了一整天的精力和半生的溫柔為莫超然烹飪的特殊晚餐,她在心裏命名為一場為愛而衍生的智慧之宴,她準備了一瓶五糧液,這是莫超然手下的組員為了在他那裏爭取一點優越待遇而贈送的禮物。
崇笙心裏設想着,二人推心交流破碎倆人之間的冰障,小酌幾杯,酒暈上頭之後,可以有一場稱之為的翻雲覆雨的肢體性接觸,以徹底一次性瓦解婚姻帶給他們的枯燥和絕望。
當然,崇笙不會忘記也要給他視覺上的刺激。她一掃白天的疲倦和怨憤。放下了丸子頭,一頭黑色的直發捶腰,她認為她很明白莫超然對女人的品味,換上一套乾淨純棉的純白色保守派內衣,穿上莫超然為她在美邦買的學院風粉色連衣裙,化上淺淡又不失心機的妝面。
因為莫超然和她說過,他最討厭自己的女人濃妝艷抹,招搖過市。不得不說,精心裝扮下的崇笙,宛如那個18歲的少女,工薪階層的化妝品讓與緊握手機的那個自己修飾的判若兩人,清水出芙蓉,可憐不可摘。
大門外,一個男聲一聲咳嗽,門縫中透來外面亮起的聲控燈,這種聽力只存在於相互多年生活的人們,光是從腳步或者咳嗽就可以判別彼此的能力。崇笙趕快將莫超然的拖鞋放在玄關的地墊前。緊張的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生怕有一絲的不體面,宛若驚兔。鎖孔右轉帶來的聲響,緊接着。莫超然走了進來。
26歲的莫超然,和崇笙過着看起來光鮮的小資生活。至少,莫超然的父母一直這麼認為。
他們大學相戀,莫超然大四畢業便來到了成都在一家IT公司從一個IT民工憑着自己過人的洞察力和情商當然還有超高的行業技能順風順水的一路遷升到項目主管,一個月工資也從四五千除開在成都租房生活和消遣幾乎要討口的狀態變化到一個月基礎工資都在一萬五左右還有時不時有很多特殊來錢渠道,莫超然認為偶爾丟失的底線可以換來物質乃至精神的享受是無疑毫無成本的利潤。
這方面,莫超然擁有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運氣。
大三結束學業的崇笙追隨莫超然來到成都,二人存錢,買車,買房,結婚,一切沒有多少阻礙順理成章的進行着,結婚那晚,多少人感慨這對金童玉女順應天命的結合。
而莫超然家境貧困,結婚的車子錢和房子的首付和裝修總共三十八萬,幾乎用盡了崇笙父母一生的積蓄。
不清貧也不富裕的他們可以為了崇笙的幸福,放棄自己計劃一生的轟轟烈烈的夕陽世界之旅,只靠些二人一月數千的退休工資平淡度日。
而這樣一個家庭嘔心瀝血的付出,成為了莫超然優越感增生的物質基礎,他肯定當初的判斷,也總是和自己家人沾沾自喜他判斷女人的眼光。他的能力和運氣,以崇笙一家的心血構建起他乃至他整個家庭區別於當地其他普通人家的至高無上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