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八章
天還沒大黑呢,就這也太孟浪了些。
不行的,姑娘肚裏還有個小的呢,不能由的大爺胡鬧!
金玉讓金蟬看着,自己則快速去找柳嬤嬤過來,在她老人家耳邊一說,柳嬤嬤就明白了。
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柳嬤嬤趕緊一路小跑到了范香兒門口,正好趕上方時君心滿意足的出來,裏面傳來范香兒似哭非哭的聲音。
柳嬤嬤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知道這麼短的時間最多也就是瞎胡鬧一下,不能成什麼事兒。
「方大人,為了老身有話必須要講,香兒的肚裏的孩子雖然坐的穩,但是這兩天剛經歷了不少事,她受了不少驚嚇,狀態還不穩定。方大人如果想行房事的話也不是不可,但至少也要等過了這幾天,老身給她用幾幅葯好好準備一番。你這樣冒然胡鬧,既容易傷了她也容易傷了孩子。」
柳嬤嬤年紀大了,什麼事兒都見過,因此這種話並不難說出口,相反她認為這是對男女來說最大的事兒。
方時君簡直用盡了畢生的涵養才忍住沒有打斷柳嬤嬤的話。
他這一輩子被先生罵的時候臉沒紅過,和人辯的時候臉沒紅過,坑人的時候更沒紅過。
今天卻被柳嬤嬤一席話給說的面如紅炭。
他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怎麼解釋?他能說他們在鬧着玩,她就親了自己一下,然後自己把她腳上的紗布解開了檢查她傷口?
這雖然是真話,但聽起來怎麼都像是糊弄鬼的。
所以他只好無奈的說道,「嬤嬤教訓的是,不用準備葯了,我能忍。」
忍個皇帝老爺呀!他根本就不是那個心思好嗎?他素了二十幾年,頭一回在別人心裏成了色中餓鬼,這感覺真是糟透了。
方時君說完甩袖子就走了。
柳嬤嬤和兩個丫鬟趕緊以搶救的姿態沖了進去。
只見滿床的凌亂,范香兒靠在床頭,臉埋在膝蓋里不做聲,被解下來的兩個腳的紗布長長的灑落在被子和地面上,一片罪案現場般狼藉。
「香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柳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
范香兒滿面悲戚,一看是柳嬤嬤,一把抱了上去,「嗚嗚嬤嬤,我心裏不舒服。」
可不是得心裏不舒服嗎?哪個女人孕期夫君用強心裏能舒服的?
「沒事了沒事了,哪裏受傷了給嬤嬤看看,你們兩個去把我的藥箱拿來,然後出去等着。」柳嬤嬤把人都清走了。
「嬤嬤,沒有哪裏受傷,他說他說我腳上都好了還纏着紗布騙他,我是個小騙子,讓我的功課加倍,這回我要熬夜寫功課了!嗚嗯」
柳嬤嬤心裏一梗,一把把她給推開了!
一大壺蜂蜜一氣兒灌進口裏的感覺,真是糟糕!
縱使她是個古井無波的老宮女,曾幾何時也是個期待過情愛的少女,沒想到年輕的時候在宮裏沒被虐到,老了老了出了宮倒差點被虐的停了一口氣。
范香兒忽然被推開,睜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問道,「嬤嬤你怎麼了?」
「嬤嬤沒怎麼。你沒受傷就好,方大人罰你的功課你就好好寫吧,嬤嬤讓人再給你加盞燈。對了,明天白天和我進我的私藥房,教你認葯切葯,不得偷懶耍賴,否則我的功課也要加倍。」柳嬤嬤說完就沒好氣兒的出去了。
范香兒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嬤嬤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她沒受傷這不是挺好的嗎?
第二天柳嬤嬤果然對她開始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訓練,先從一些對孕婦沒有傷害的藥材開始學起,認葯、背誦藥性、分揀藥材,錯一個地方都不行。
柳嬤嬤的那堆稀奇古怪的工具她也見識了不少,好多都是特意找人定做的,別的藥鋪根本沒有。
「嬤嬤,你這裏的工具能做藥油嗎?」
「哪種藥油?」
「我的家鄉有一種薄荷油,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清清涼涼的,好像做起來很複雜。」范香兒努力在回憶里找,可惜家裏沒有人與葯有關,想也想不出來。
「做什麼用的?」
「可以提神的,頭疼了或者困了往太陽穴上一抹就精神了,鼻子塞了一聞就通氣兒了。」
柳嬤嬤想了一下,說道:「我還真沒見過,應該是你們當地特有的東西了,不過精油這類東西的做法都差不多,我這裏工具不全,等器具做好要幾天時間,你要做來自己用嗎?」
「不是,老夫人壽辰要到了,我想親手做一瓶送給她,她總是頭疼。另外我也想做一份親手送給嬤嬤,嬤嬤教我實在是太辛苦了。」
柳嬤嬤眼皮一翻,終是笑了,「就會撿好聽的哄我,等着吧,我今天就找人去做器具。」
其實柳嬤嬤也從來沒做過這玩意兒,只是知道大概原理,兩個人一起花了幾天時間,試驗了幾次才摸出了門道,薄荷葉也剩的不多了,結果最後只做出了一瓶。
「嬤嬤」
「行了,去孝敬老夫人用吧。你不是還有一片薄荷地呢嗎?不出幾天就能采新葉子了,下一瓶再親手做給我好了。」
范香兒感動極了,嬤嬤真是善解人意!
「哪有一片那麼大?佔用了人家花房寶貴的地方,很小的。」
「院牆邊上那顆樹下應該能刨出一塊地來,我和你一起種。」
「真的?嬤嬤!那我們種的多了就可以賣薄荷油了,到時候賺的錢咱們兩個對半分。」她突然覺得有了柳嬤嬤的大力支持,薄荷油倒是個可做的生意。
「大爺不是剛剛給了你兩千兩銀子嗎?也沒見你花。」柳嬤嬤有些無語。
「那不一樣的,別人給的總沒有自己賺的實在。好不好嘛嬤嬤?」范香兒搖着柳嬤嬤的胳膊,把她搖的骨頭都要散了。
柳嬤嬤無奈的答應下了,「好好!對半分就對半分!沒想到老了老了,我也要自己賺錢花了。」
深夜裏,永福宮內,帝后二人例行一番公事之後,皇後娘娘疲累的靠在皇上懷裏,以一種不經意的口吻提到了安陽郡主。
「皇上,安陽眼看着就十八歲了,這孩子是咱們看着長大的,品性最是知曉不過。以她的身份什麼樣的人配不起?哎,誰知偏偏就看上了那個方侍郎,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眯着眼說道,「這事兒你就別跟着費心了,不用管她怎麼想,有那合適的趕緊讓安樂給她定下來,省的她整天想那沒影的事兒。」
皇后聽了這裏作為女人心裏多少有些不高興了,安陽好歹是皇親國戚,憑什麼這麼上趕着人家連理都不理?她雖然沒多特別疼愛安陽,但是女兒三公主求到了她這裏,她怎麼也要吹點耳邊風。
「臣妾至今也想不明白,這方侍郎既然不是斷袖,為何不正正經經的娶一房妻室呢?就算不娶安陽,趕快定個別家小姐,也能讓安陽這樣惦記他的姑娘們趁早死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