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白牧凡按住她肩頭,「何況你連三十都不到,怎麼能算老?」

原先他也以為盛姊年紀不小了,直到幫忙跑腿代辦新屋過戶的手續,才曉得這位「盛家班」的當家主母不過二十有六。

「你現在不覺得,是因為你太年輕,閱歷還不夠深。等過個幾年,你就會發現我們的差異有多大了。」

男人不僅在體力方面佔有優勢,青春耗損的速度也較為緩慢。以同齡相較,女人的外觀就「臭老」許多,而這種現象在三十歲后更為明顯。

「我從不認為年齡是問題,你幹嘛一直往牛角尖里鑽?」哇!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番」耶!

她急得腳兒一跺,「哎呀!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們就是不能當男女朋友啦!」

「我不管!是你誘惑我吞下禁果的,你得負起道義上的責任!」

他像個吵着要糖吃的小孩,撒賴地抱住她。

不對吧!真要計較的話,她才是吃虧的一方耶!精子流失了還有庫藏,可處女膜破了就無法再生——除非花錢去造假。

「你……」

「不要完全否定我,好嗎?」食指點住她正要抗議的唇,白牧凡低聲道:「至少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填補你的寂寞……」

一來是被他誠懇的語氣感動,二則為求「脫身」,她才勉強答應他要慎重考慮。

但那之後,盛潔伶便開始了「東躲西藏」的日子。

她故意把一些行程分給小白獨力去跑,有什麼要聯絡的,一律以簡訊通知。而這段期間,她就借住在甄美莉店裏……

「依我看,那孩子個性沉穩,應該不是一時衝動。你就不用客氣,把他納為『男寵』吧!」

好友的建議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你講什麼渾話呀?」杏眸一瞠。

「俗語說,易得無價寶,難覓有情郎。」只手撐着下巴,甄美莉一臉的羨慕,「看看他發的那些愛的小語,難道你不感動?」

「我……」這點盛潔伶就無法否認了。

雖然她採取避不見面的消極態度,小白卻很積極地時時傳簡訊給她。不論是簡短的問候,或思念的綿綿傾訴,每收一則,她就臉紅一次,心湖也被攪得更混沌不清。

「愛人是辛苦的,被愛是幸福的。」甄美莉為她再添一杯咖啡,「聰明的女人,應該都會選擇後者。」

「……」聽者保持緘默,心弦卻悄悄動搖。

畢竟是歷盡滄桑,她光看錶情,就知潔伶的死結打在哪兒。

「即便幸福的期間不長,至少,你已經過過被人捧在掌心呵護的癮。而如果他願意天長地久,那你就走運了。依小白的條件,一旦他褪去青澀的少男味,將來肯定是個標準的迷人型男喲!」

瞧好友口水直流、恨不能據為已有的花痴樣,盛潔伶突然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好像……心愛的玩具快被搶走了。

這時,擱在桌上的手機鈴聲大響,她還沒看清來電顯示,就被好友先一步代接。

「說不定是小白……」甄美莉才「喂」了一聲,表情即變得很古怪。「是呂錦隆,他有話要對你說。」

一個小時后

依約來到凱悅飯店的餐廳,盛潔伶甫落坐,一張兩百萬元的支票,就擱放在她桌前。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感謝你多年來對我的幫忙。」

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貨的呂錦隆,像鍍了層金似的,閃耀着飛黃騰達的自信與風采。

「原來我賠上的青春,也是可以用數字量化的?」

盛潔伶雖沒算過前後匯了多少錢,但大約這個數目。只是她想來就覺得可悲,原來他們的感情如此「廉價」?

「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補償你的方式。」他歉然道。

「補償?」凄然的語氣轉為尖酸,「我看是『打發』吧!」

難怪她覺得眼熟,原來蕭湄是「宇天企業」總裁的千金、社交圈的名媛,一旦娶到她,保管吃穿三代都不成問題。

呂錦隆不禁一臉尷尬。

沒錯!他就是怕舊情人糾纏不清,才約她出來談判的。

「潔伶,我知道你為我吃了很多苦。可出國之前我不也說了,如果有更好的機會,你千萬別顧慮我,儘管去追求你的幸福?」

「那麼追根究柢,算我犯賤嘍?」

為了多攬點錢給男友,她省吃儉用,連頭髮都捨不得花錢修整,哪知人家毫不感激,還一副「是你自找」的嫌棄口吻,這、這什麼世道呀?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一個在異國奮鬥的男人有多辛苦。」

因為育幼院的資源有限,院童大多是半工半讀,唯獨他因成績特別優異,才被送去英國深造。後來景氣持續低迷,院長無力再負擔,才由盛潔伶接棒苦撐。

但,英國的生活費何其高,她匯去的錢根本不夠用,他依然得打些零工來支應開銷。

「清潔工、搬運工,很多粗活我都做過。甚至,連人體實驗的藥物,我也敢吞……」

呂錦隆保留了一小部分的真相——其實那次教授所徵求的「壯士」,是為了測試壯陽新葯的功效。

果然,他的說詞勾動了盛潔伶的同情心。

「這些事,你從來都不曾提過。」口氣也緩和下來。

「我已經拖累你夠多了,怎好再讓你操心?」

見她態度稍梢軟化,呂錦隆繼續編織着老掉牙的劇情。

「可能因為試藥不當,半年前,我生了場大病,不但失掉工作,也差點完成不了碩士論文……在我最孤單無助的時候,蕭湄出現了!她細心地照顧我,還不時資助我,所以我們就……」

「日久生情?」她接口道出他停頓的結尾。

難怪!呂錦隆後來叫她不必再匯款,原來有新的「金主」了。

「蕭湄確實幫了我很多忙。」他愧疚地垂下頭,繼續道:「包括這次回來台灣工作,也是她請人安插的職位。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辜負她對我的一片心意……」

「於是你選擇辜負我?」那她之前的付出算什麼?

「這樣的結局,也是我始料末及的,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好一個造化弄人!

明知這項理由不足以讓他脫罪,可她偏偏做不到惡言反擊,只有不爭氣地拿着背包站起來。

「潔伶,我不敢奢求你的祝福,但請你務必收下這筆錢。」呂錦隆硬將支票塞入她包包,「我們就……好眾好散吧!」

冷漠地瞥他一眼,盛潔伶突然覺得這男人好陌生,根本不是她心目中「貧賤不能栘」的錦隆哥。

離開餐廳,她不禁去思索一個問題——究竟是環境改變了男友,抑或她以前就識人不清?

和多數的女人一樣,她幻想過披着婚紗的模樣,也渴望有幸福的家庭,正因為這份幢憬,她才能不斷地向「錢」沖、沖、沖。

如今夢想破滅,盛潔伶有如IC板秀逗的機械人,失去了動力,也失去了目標。她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更不曉得未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渾渾噩噩間,只聽得有人大喊「小心」,下一秒,她就被猛然包圍而來的力量給推向路邊——

「啊!」屁股着地的瞬間,她吃疼地痛叫。

接着,白牧凡的聲音近在耳邊。「笨蛋!你差點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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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臉養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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