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在醒來的一刻,盛潔伶忍不住痛苦地悶哼。

莫非這就是人家說的「宿醉」?媽呀!早知道她就不要借酒澆愁,不但愁沒少半分,還留下這麼難受的後遺症……

此時,耳邊響起一道溫柔男嗓。

「頭疼嗎?我幫你揉揉。」

「好,麻煩你了……」盛潔伶渾渾噩噩地應着,隔了五秒,她才猛然睜開眼眸。

「早安!盛姊。」笑開的皓齒,如陽光般閃亮耀眼。

「小白?」她的意識開始凝聚,「你怎麼……會在我房裏?」

「昨晚你喝醉了,於是我就留下來照顧你嘍!」

即使他的語氣如往常輕鬆,臉上還揚着憨厚的笑容,但他坦露胸膛、與她緊貼的曖昧姿勢,卻讓事情顯得很不單純。

盛潔伶疑惑地坐起身,隨即察覺一股颼颼涼意。

「我的衣服?」不見了?

「因為你吐得亂七八糟,整個人臭氣薰天,我只好扶你進浴室洗澡。」灼灼目光停留在她宏偉的上圍。「想不到,盛姊的身材還挺有料的。」

「啊——」

驚覺春光外泄,她尖叫着抓緊薄被想遮蔽「兩點」,不料這使勁的一扯,反倒暴露了他的「第三點」。

「你、你脫我的衣服也就罷了,為什麼連你的……也脫了?」

盛潔伶立即揪起一個枕頭丟過去,示意他掩護重要部位。厚!幸好她沒戴眼鏡,否則鐵定長針眼!

「你不記得啦?」隱忍着笑意,白牧凡委屈地陳述道:「是你把我拖進浴缸,逼我陪你洗鴛鴦浴的。」

「鴛、鴛鴦浴?」張口結舌。

「我以為盛姊只是鬧着玩,哪曉得你強行剝光我的衣服,對我……對我上下其手。」說著,他故作害羞地垂下頭。

「真、真的嗎?」不僅額頭,盛潔伶的手心也冒着冷汗。

「千真萬確!」白牧凡言之鑿鑿的神情,瞧不出半點破綻。「你痛罵呂大哥不該另結新歡,吵着要出去找牛郎泄恨,我擔心你被外頭的壞人欺負,只好犧牲『色相』了。」

「你是說,我們已經……」嬌顏瞬間失去血色。

天哪、地啊!她不過灌了幾瓶酒,怎麼就變成了浪女淫娃?

捂着疼痛欲裂的頭,盛潔伶根本記不起昨夜的「荒唐」,但她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裹着被子跪爬到他身邊。

「小白,你滿二十歲了沒?」

因為他一開始就沒在公司辦勞健保,她也不曾要過小白的身份證,可依他那張去年才拿到的T大停車證來推算,這個男孩搞不好還未成年呢!

「滿了。」在好幾年以前。

「呼!好理加在……」

面臨這團混亂,盛潔伶沒空哀悼無端失去的貞操,只擔心自己猥褻清純少男的罪行會不會遭法律判刑。

「小白,你聽我說……」她結巴地解釋,「關、關於昨晚,純粹是盛姊酒、酒後失態,我真、真的很抱歉。但是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任何傷害你的意圖……」

「所以?」相對於她的緊張兮兮,白牧凡顯得冷靜多了。

嘻!這女人可真有趣,非但沒怪他乘人之危,佔有她的初夜,還跟他道起歉來了?

「呃,為了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我希望你儘快忘掉這件事,就當作……春夢了無痕!」

「它不是春夢,而是一場激烈的戰爭!」白牧凡說著,背過身去,展露他所保存的「物證」。

「那是……」她乾的好事?

夭壽死囝仔膨肚短命哦!暗暗咒罵自己的盛潔伶,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因為那一道道的紅色抓痕,正無言地控訴她所造成的傷害。

「這些痕迹或許幾天就消失了,但我們之間發生的每個細節,已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他回過身,「尤其當你的小嘴……」

這刻意頓住的語氣,果然勾起她的好奇心。

「我、我的嘴怎樣?」咬傷他了嗎?

「它緊緊吸住我『那話兒』的感覺,我可是永、生、難、忘!」他吐出的言語,字字都曖昧得令人難為情。

無地自容的盛潔伶,乾脆把頭也埋進被子。「老天!誰來告訴我,這只是一場惡夢而已?」

「盛姊,逃避不是辦法,你應該坦然面對事實。」在被外涼涼提醒的白牧凡,眸底儘是算計。

「這麼丟臉的事,你要我如何面對?」

噢!她好想死了算了,如果眼前有一把武士刀的話,她絕不會有半分遲疑,馬上拿來切腹自殺!

「很簡單,只要順其自然。」

不解的鴕鳥終於探出腦袋,「順其自然?」

「既然生米煮成熟飯,我們不如就……」俯身與她平視,他語出驚人地道:「正式交往吧!」

欣賞着富藝術氣息的擺設,耳邊響起悠揚的古典樂曲,鼻間還飄散着濃濃的咖啡香……置身在這典雅恬靜的談天環境,任誰都會自動降低音量、輕聲細語。

然而,有人卻發出誇張的笑聲,甚至激動地猛拍桌子,震得精緻瓷杯里的液體都濺了出來。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喂喂喂!剋制一點,要是讓那些仰慕你的歐吉桑看見了,你的形象就全毀了!」抽起紙巾擦拭桌面,盛潔伶不悅地碎碎念道。

「所以我才暫停營業,免得嚇跑我那一票『恩客』咩!」止住笑聲,甄美莉旋即回復「優雅」的儀態。

她,是這家咖啡店的老闆娘,也是盛潔伶的「忘年之交」——顧名思義,就是經常「忘」了自己「年齡」的好朋友。

「小白真是可愛,居然馬上提出交往的要求?所謂『年輕就是本錢』,有這麼幼齒的男友,你肯定會『性』福死的啦!」

「我都快煩死了,你還嘲笑我?」耙着三千煩惱絲,盛潔伶的心情如同頂上的頭髮一樣——又糟又亂。

「煩什麼?不過就是點個頭而已。」甄美莉想得容易。

「你別開玩笑了!」

那天,她也是這樣跟小白說的,想不到他的回應是——

「我沒有開玩笑。」肅然的表情,看起來認真無比。「其實,我一直很仰慕盛姊。你善良、又有義氣,如果不是呂大哥的移情別戀,如果不是昨晚那場美麗的錯誤,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向你表白。」

這番告白確實讓盛潔伶受寵若驚,甚至飄飄然地升起一股「原來還有人會喜歡我」的虛榮感。

不過聽說父母早逝、孤苦無依的男人,比較有戀母情結,加上她是在小白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難怪他會把「仰慕」當成「愛慕」。

所以,她斷然拒絕了。

「謝謝你對我的評價。但是,我們不可能交往的。」

濃眉一擰,白牧凡貼近追問:「為什麼?」

即使視力有些模糊,眼前放大的輪廓依舊對盛潔伶造成了影響力。

可惡!這傢伙沒事長這麼帥幹嘛?害得她的心臟怦怦直跳……

「因為……我不適合你!」她怯然後退一步。

「哪裏不合了?」他跟着進逼一尺,「昨天晚上,我們明明就合『作』無間,毫無障『礙』。」

他強調的重音帶着露骨的性暗示,讓盛潔伶才梢稍消褪的頰溫,又升了好幾度。

「我、我不是指那方面啦!」她漲紅了小臉,「跟一個老女人出雙入對,你難道不怕被人家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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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臉養成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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