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Q19
初中聯賽后緊接着便是冬季杯的舉行，毫無疑問帝光又一次蟬聯了冠軍，然而勝利的腳步雖然沒有停下，籃球社內的氣氛卻愈發沉悶詭異。青峰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訓練場上，紫原只有在顧清音來訓練時才會露臉，赤司總是窩在社長辦公桌自己跟自己下將棋，而‘奇迹的時代’中唯二還認真參加每日訓練的只剩綠間以及才能還未迸發的黃瀨。
跨年參拜是籃球社的眾人一起去的，顧清音都不用詢問，光是從神情上便知道黑子和桃井所許的願望——無非是希望大家能夠恢復到以前友好的關係，今後也能繼續一起開心的打球之類的。
但是怎麼可能呢，只要這五個人在同一隻隊伍里，比賽的結果毫無懸念，唯一值得大家說兩句的大概只剩帝光能領先幾倍分差。勝者漫不經心，敗者毫無戰意，這樣的比賽，平心而論就算是讓熱愛籃球的顧清音多打兩場，恐怕都會變得討厭籃球。
該說幸好帝光沒有可供直升的高中部嗎？
轉過年頭，賽程大多被安排在春假期間的春季聯賽即將開始，而籃球社的諸位正選們所要面臨的最嚴峻的考驗卻並非比賽，而是國中二年級學年末的期末考試。期末考試不及格者取消春假改之為參加學校的補習，而如果補考成績依舊太過差勁的話，比賽是絕對不用想了，還有可能會被強制留級。
籃球社大部分人還是很省心的，比如萬年年級第一的赤司和萬年老二綠間。但是那另一小部分人不省心起來亦是突破天際，比如萬年吊車尾的青峰以及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但成績意外的非常慘不忍睹的黃瀨，順帶一提，這倆是已經進了留級生備選名單的。
剩下的幾位平時成績排名大約是紫原≈顧清音＞桃井＞黑子，看上去腦袋裏裝的全是零食和胃酸的紫原其實是各科均衡都在八十至九十分之間的准學霸，雖然他上課從來不正兒八經的聽課作業多是應付，但人家就是腦袋聰明，任性！至於顧清音，他先後上過一年小學一年高中，國語基礎不能說沒有高端的多少也能知道點，現在返回頭來學初中內容，國語再不好也不至於及不了格，再憑藉著理化家政音樂體育的加成，竟能超過分數均衡在七十至八十間的桃井。
至於黑子……除去分數高到逆天的國語，其他所有都是平常至極甚至稍微有點low的分數，不提也罷。
順帶一提泥轟的及格分數是三十，看到這比自家低出一半去的評分標準我大種花家的學生們都可以為曾經掛掉的科目哭一哭。
因此在泥轟連三十分都拿不到的人往往會被當成是笨蛋傻瓜蠢貨諸如此類，青峰火神就都是這一型的。還有個黃瀨？嘖，在這個看臉的世界裏，能靠臉吃飯哪裏還用得着學識，或者說腦子？
對於赤司來說，雖然在他的預料之中，但得用的棋子搞出這種么蛾子，實在是讓他既憤怒又無奈，只能在考試之前暫停訓練舉辦學習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人都做好了幫着倆笨蛋作弊的準備，誰讓事情就是那麼碰巧偏偏把倆笨蛋分到同一考場。
顧清音和他們的經紀人高舉五肢表示贊同，黃瀨自從加入籃球社之後智商就一路蹦極，雖然當事人自我感覺良好但他的兩位姐姐已經在商討跟砸壞人腦袋的青峰討要醫療費了。
“赤司君，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學習會參加不了，我家哲也就拜託給你了！”借口自己很忙以此逃避不然會被倆笨蛋逼到鬼畜屬性大開的赤司的顧清音非常不厚道的把自家表弟賣了，雖然他本來就知道自從帝光祭后赤司就不待見他，這種不待見在他拿到新專輯《不斷替換的渺小存在》的母帶之後變得更加劇烈起來。
“沒關係，海斗的成績本來就不需要我擔心。”赤司瞪着他那像是弄丟了一隻美瞳的異色雙眼，嘴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容：“哲也是我的人，我自然會好好兒的對他。”
我家哲也什麼時候就變成是你的人了啊！顧清音被赤司曖昧不明的話頂了一下。
用死魚眼的表情瞪着正在討論用什麼價格賣掉他比較好的兩隻大家長，黑子瞄了一眼臉已經很黑所以根本看不出是不是黑下來但明顯更陰沉了一點的青峰：“請不要把我和蠢峰君以及黃瀨君相提並論好嗎？拜託了。”
“喂哲！蠢峰君是幾個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請不要多想。”
青峰腦門上綳起青筋，胳膊肘子環住黑子的脖子，拳頭抵在他的頭頂用力按：“只是單純的說我蠢嗎啊？可惡，幾天沒教訓你就沒大沒小了啊混蛋阿哲！”
黑子微微皺眉，但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痛，青峰君請住手，會很痛的。”
青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黑子被自己抱着卻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莫名的火大，於是手下反而更加用力了：“你這傢伙，沒表情的臉完全看不出痛好嗎！”
“很吵哎你們。”剛剛啃完一大袋薯片正在拆新包裝卻因為手上油乎乎而撕不開的紫原顯得特別煩躁，“青仔不去的話，那我也不要去了。”
赤司淡定的點頭算是准奏了，紫原的成績從來都不需要他擔心，而且這位就算來了也除了瞌睡就是吃，與其放他在旁邊動搖軍心還不如乾脆放羊呢。
“為什麼小紫原就可以不參加啦，我也……”
“閉嘴涼太，還是說你想要違抗我嗎？”
黃瀨被赤司看得淚汗齊飛，老實得像個待榨汁的檸檬一樣：“是我知道了一定按時到達絕不遲到！”
“海哥是真的有事要出門的吧？”終於擺脫纏人的青峰的黑子湊過來，“我一個人在家也沒關係的，不必麻煩赤司君。”
“光吃白煮蛋和外賣是絕對不行的。”顧清音揉了揉黑子的腦袋把被青峰弄得翹起來的呆毛壓下去，“前幾天有陽泉的球探來找過敦，所以我想去秋田看看，會不顧敦任性的性格也要把他招收進來的陽泉，究竟是怎樣的一隻隊伍。”
黑子神經中的某根弦被觸動，他突然警惕起來：“紫原君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的父母健在哥哥姐姐一大堆，用不着海哥為他着想到這種地步吧？”
“嘛，也不全是為了敦。”顧清音不自在的捏了捏無名指，偏過頭去，總是在‘觀察人類’的黑子很清楚，這是他害羞時的表現，“我也打算高中考陽泉……那個，想要和戀人一直待在一起的心情，哲也能明白的吧？”
完全不明白！說到底不過是認識不到一年的外人，為什麼、憑什麼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搶走了從小自己最喜歡的哥哥？顧清音的作為讓黑子首次對紫原生出了敵意，也讓他難得的不那麼善解人意起來：“不，我不明白，沒有過戀人的我一點都不明白海哥的意思。難道是為了紫原君打算不管我的死活嗎？”他也不想要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但是事先沒想到兩人關係發展之峻猛以及認真程度如此之高，是他的失策。
換句話來說，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顧清音的性格能跟紫原處到一塊去，反而是那個最近總是打着工作的旗號來家裏蹭飯蹭住的同樣是紫毛的傢伙更具威脅性。但仔細想想紫原平時的作為和他的成績，他才是全隊最深藏不露的一個也說不定。
紫原伸手抓住黑子的腦袋用力一摁:“青仔和我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啦，黑仔看起來很不滿的樣子是想被我碾爆嘛。”
黑子皺着眉甩開紫原的油走蹄髈：“雖然紫原君整天吵着說‘碾爆碾爆’的，但是還真沒看到有誰被碾爆過，歸根結底你也就是個只會嘴上說說的中二病吧？”
“中二病？”紫原眼神有點迷茫，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結合語境本能地覺得不是個好詞，而且……“這不是青仔平時用來形容a……”
“敦！”關鍵時刻顧清音一把拉過紫原用實際行動堵住了他的嘴，他平時也就是隨口吐槽赤司一句也不怕被聽見，但此刻從紫原嘴裏說出來完全變了個味，絕對會被殺的！
將近一年的戀愛不是白談的，倆人除了最不該做的還沒做之外該做的不該做的早就玩了個遍。就像紫原，雖然對顧清音在眾人面前主動有點吃驚，但還是立刻反客為主，唇舌掃蕩之餘不忘朝黑子拋一個得意的眼神。
還好顧清音尚存有幾分理智，在綠間惱羞成怒的說出‘不知廉恥’之前和紫原分開，然後拉着他先行開溜。
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黑子氣得直抖，簡直是嫁出去的尼桑潑出去的水，太不把弟弟當回事了！絕對不能繼續這樣坐以待斃，說什麼也要想辦法讓這兩個人分手才行。
不然以後的香草奶昔怎麼辦？
如果顧清音知道弟弟對他的佔有欲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香草奶昔……恐怕連那點子愧疚之心也給扔腦後去了。
作為帥氣逼人的合格壁紙，看完全程的黃瀨眨巴眨巴眼，突然恍然大悟：“啊！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感受到了修羅場的氣氛呢，表弟與男友……嗯，再加個青梅竹馬就完美了！”
“黃……瀨……君……”
“什，什麼？”黃瀨看着劉海擋住眼睛，渾身撒發著黑色不明物質的黑子，忍不住往綠間身後蹭了蹭。
“不，沒什麼。”黑子抬起頭來，按動桌上的電鈴召喚來了服務生，“請給我換一杯一百攝氏度的咖啡，這杯有些涼了，謝謝。”
突然出現的淺藍色身影和幽幽的語氣讓毫無防備的女僕妹子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餐盤給丟了：“是，是的！但是其實這杯的溫度剛好入口……真的要，要一百攝氏度的嗎？會燙到的。”
“謝謝關心，不會的燙到我的。”黑子正常的對於女僕妹子的關心表達了謝意之後，聲音再一次低沉下來，“黃瀨君，你的臉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