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英姑唇邊揚起一抹狡獪的冷笑,「很好,那走吧!」

話畢,她率先往外走。

綵衣連忙衝到內室拿了一件金色薄披風,再衝出來,替江水心披上。小姐現在的身子怪怪的,一會兒胃口好,一會兒又吃不下,她怕小姐是不是受了風寒,現下外面吹起了涼風,還是披着好些。

待綵衣替自己系好披風的系帶后,江水心這才跟上英姑的腳步。

英姑帶着江水心離開水心院,通過曲徑,來到另一間別院,一進拱門,就可見到一座和她院落里同樣典雅的樓閣,這座別院猶如畫般的美景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不過,英姑的腳步未停,穿過樓閣來到後面,停在一株桃樹下,然後轉首對江水心說:「你瞧瞧那裏!」

見她唇角有一抹惡意的笑容,江水心感到十分疑惑,「那裏有什麼?」

江水心抬眼眺望,只見曲橋上有一個昂藏熟悉的男性身影。

「咦?那不是韶陽嗎?」江水心露出驚喜之色,「你帶我來找韶陽的?」

她開心的就要往前去找他,卻被另一個高佻玲瓏的身段給頓住了腳步,那女人有一頭經過打理而鬈曲的美麗長發,發上插着價值不菲的釵飾,身上穿的是一襲月白綢紗的衣裙,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動人,說話時淺笑着,十分優雅有氣質。

最重要的不是她美如仙子般的外貌,而是她的螓首靠放在白韶陽身上,白韶陽並沒有推開她,還因為她的話露出笑容,並且和她交談着。

這令江水心感到震驚,她從來沒有看過他和別的女人這麼親密過,當然也從沒見他如此溫柔的對待另一個女人,除了她之外,難道現在也有另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樣溫柔對待了?

【第九章】

江水心的腦海里突然閃過白雨梅說過的話,這時,英姑也故意在她耳邊說著,「她就是府台大人的千金沈語柔小姐,人家可是溫婉又有氣質,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當然,人家有好的身世背景,也沒有嫁過人,她呀!當王妃才有那個架式,你說,是不是?」

見江水心一臉震驚蒼白的模樣,英姑知道她大受打擊。很好,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江水心卻喃喃自語,「那麼,她就是完美的女人啰?不是只有自己可以,原來她也可以讓韶陽笑,可以陪韶陽說話……」

「小姐。」綵衣擔憂的上前扶住江水心的身子,怕她承受不起。真奇怪,事情怎麼會變這樣啊?她看得出來堡主對小姐是特殊的呀!

英姑冷眼看着江水心蒼白的神色,耳尖的聽見了她的喃喃自語,英姑的眸底閃着狡獪的幽光,順着她的話語說:「當然啦!因為沈姑娘和堡主可以算是青梅竹馬,沈姑娘是朵解語花,堡主對她當然也是憐愛有加,兩人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江水心的回答卻是一連串的乾嘔,她難受的彎身吐了起來,心裏的傷痛牽引着她的身體,讓她的胃忍不住又翻攪了起來,腦海里不停跳動着他身邊偎着的女子,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她眼角流下。

她的心感到一陣酸,凄苦的令她撫着疼痛的心。她想,她真的不能,也無法看見他的懷裏有另一個女人,在這個堡的這一處和另一個女人獨處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英姑看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唇畔揚起一抹得逞的冷笑,臨走前又丟下一句話,「再過不久,堡里就會舉行盛大的婚禮,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辦吧!」

江水心沒有抬頭看英姑,低垂的那張臉龐變得更加蒼白了。他……他真的要和別的女人成親了?

盈滿淚水的水眸抬了起來,往曲橋的方向一覷,那挺拔昂藏的背影與充滿淡淡微笑的男性臉龐令江水心的心疼痛了起來。

「小姐。」綵衣憂心忡忡的望着江水心愈來愈無血色的臉龐,嬌軀微微顫抖着,她不解的眼光睨向曲橋上的那對人影,忍不住淺嘆口氣。主子的事,可不是她這個下人可以置喙的。

江水心彷彿聽見綵衣的聲音遠遠的傳進耳里,她空洞迷濛的水眸漸漸有了焦距,將近在眼前綵衣擔心的臉給瞧進了眼裏,「我……我沒事。」

這個凄楚帶着哽咽聲音的主人是她嗎?江水心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舉步緩緩往回走,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她卻不自知。

綵衣見狀,輕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她,和她一起走出這座幽雅的樓閣,往韶華院走去。

回到韶華院,綵衣一直守着江水心,見她抑鬱寡歡的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桌上,腮幫子置放在掌心上,傻愣愣的發著呆,她很擔心,可是又無法開口說什麼安慰的話,因為說再多都是多餘的,抵不上親眼看見的事實啊!

這一坐,申時已悄悄的流逝,轉眼已到了酉時,綵衣連忙要人準備晚膳,但見江水心毫無興緻的撥弄着飯菜,她勸說著要江水心多少吃一點。

「我吃不下。」江水心幽幽的對她說,然後站起來,「我想沐浴睡覺了。」

她忍不住瞟向門口一眼,酉時都快過了,他今晚不會回來吃飯了。

淺嘆口氣,她暗自思量着,今晚的他該是陪着那位美麗又優雅的沈姑娘一起吃飯的吧?

她搖晃螓首,唇畔勾起一抹苦笑,好似這樣就可以搖去滿腔的心痛似的。

「小姐……」綵衣擔憂的望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小姐好可憐喔!「好,綵衣馬上去幫小姐準備衣服。」

在綵衣的服侍下,江水心很快的沐浴凈身,穿上衣服后,她在綵衣的服侍下上了床,然後輕聲遣退綵衣。

須臾,她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孤單的身影在房裏來回走動着,藉由燭光的映照,清楚的照出她徘徊的身影。

綵衣在門外見狀,壓根兒不敢回房休息,很怕她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在房裏的江水心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中,聽見他要成親,她確實想離開,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承受親眼看見他娶別的女人,但,還未離開,才有這個念頭形成,她的心同樣也受到了痛苦的折磨,幾乎要令她無法呼吸。

晶瑩的淚水無聲的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臉色蒼白的她心裏有着無比的煎熬。

五天後,白韶陽到城裏去和人談一樁生意,待他前腳一出門,雪鷹堡便在總管的命令下,開始張燈結綵的辦起了喜事來。

雪鷹堡上上下下都動了起來,就算一直待在韶華院不理任何事的江水心也被驚動了,因為,總管在夫人的命令下,派人來替韶華院佈置新房。

所有的床褥、被枕全都被換了喜洋洋的大紅顏色,那刺眼的紅也刺痛了江水心的眼和心房,她蒼白着臉立在一旁,聽着總管為難又困窘的聲音。

「江姑娘,很抱歉,小的是奉了夫人的命特來佈置新房的,而且……而且夫人要小的請江姑娘搬回水心院去住,畢竟……畢竟……這裏是堡主的寢室,才是該當新房的地方。江姑娘,請你體諒體諒小的。」

總管邊說邊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這位姑娘很親切,一點架子都沒有。唉!要不是因為出身差,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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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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