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的刑罰才剛剛開始
花遲歡喉嚨梗着,好艱難地,才將“好”字吐出,眼睛一閉,眼淚滾燙滾燙,她使勁地點頭,重複着:“好啊。”
辰陌很高興,將戒指戴進了她的無名指上,珍而重之地,在她的戴着戒指的地方落下一個灼熱的吻。
這時候,房間傳來的聲響。
……
趙炎終於想起哪不對勁了,他們做重案組的,都接受過一定的訊息接收處理等等的訓練,他之前進書房檢查時,有老覺得不對勁。可着急花遲歡的下落給忽略了,但畢竟“看過”,所以一直留在腦海里,一被調動出來,馬上就知道是哪不對了。
重新回了七樓的套房。重新進了那間書房,找到了一出開關,天花板的一出就彈開了,然後自動升降的梯子落了下來。
他趕緊從梯子這爬上去,然後就看到了跟底下擺放一模一樣的書房。他知道以這裏的動靜,客廳要是有人,根本瞞不住,就乾脆直接開門走了出去,果然在跟客廳連接的餐廳里,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花遲歡,和跪在她身旁的辰陌。
他拔出配槍,對準了辰陌,剛要開口,就被後者打斷了。
“那些虛話就不用說了。”辰陌站起身,以前斯文的表現撕碎,整個人的氣場徹底外放,他冷然而不屑地看着趙炎,“怎麼,急匆匆地找來這裏,是害怕我傷害遲歡嗎?”
趙炎冷靜地反問:“你不會嗎?”
“我傷害誰,也不會傷害她!”
辰陌低頭看着花遲歡,再次摸上了她的頭髮,對黑乎乎對着自己的槍口無動於衷。
“歡歡。”
花遲歡抬頭,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一如當初來到她面前的彷彿加了神光的模樣:“乖,你什麼都不用多想,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花遲歡心裏突升很不好的預感:“學……”
血,有血滴到了她身上,可他的臉上嘴邊並沒有血跡。
忽意識到什麼,花遲歡將原本慢慢掙得鬆了點的手,不管不顧地從繩套里抽了出來,連被磨得生疼的手背都管不了,她一把掀起了辰陌的上衣,看到他胸膛里的情況,震驚在那,睜得不能再大的眼睛裏,瞳仁直顫。
趙炎也看到了,收起槍站直了身子,像來反應迅捷的他,直到辰陌倒了下去,才忙掏出電話撥打救護電話。
“學長!”
花遲歡嘶聲喊着,想要去抱着再撐不住軟下身的辰陌,卻被帶着一起跌到地上。她的腿還綁在椅子上,這一跌,椅子也跟拖着往下蓋,椅背砸在她的頭上,她都感不到疼。
她死死地抱住辰陌,無法承受這打擊的她撕扯着嗓子:“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這瘋子,瘋子,瘋子!”
辰陌撐着最後的力氣,解開了她腳上的繩索,將椅子推開,隨後無力地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這些事,總要有個了結的。”他艱難地抬手摸摸她被砸到的後腦勺,“對不起啊歡歡,還是傷到你了。”
“不是,沒有,”所有的奔涌的情緒全堵在她喉嚨里,讓她好疼好疼,“學長……別離開我,只有你。別離開我,求你了,求你了!”
辰陌卻只是微笑。
當救援到來,想要將辰陌帶去醫院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沒有氣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得送去醫院,花遲歡堅持要跟着,跟到手術房前,等到醫生出來。宣佈了最後的結果。
病人自己取走了自己的內臟,又在傷口上鋪着“吸水”的海綿不讓血流出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若無其事地跟花遲歡說那麼久的話。喂她吃蛋糕,向她求婚,直到趙炎到來,才倒下去的。
按理說,他早該死了的。
或許。只有花遲歡能夠明白,是因為趙炎的到來,讓辰陌安了心。
她徹底崩潰地倒在地上,嘶聲裂肺地喊,喊到嗓子出血。喊到無盡的黑暗將她淹沒……
……
花遲歡一身黑的來到花老爺子面前。
這位父親好像一夕之間老了許多,但身上的威嚴仍然厚重,以前,面對他的時候,花遲歡都很害怕。這次,她的面上一片冷冰。
花老爺子轉過身來,面對這個女兒,他眼睛裏也沒有溫情可言。
“別以為你哥死了,花家就能有你的份。”
花遲歡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為的這事?你覺得我會在乎?還是說。”她聲音啞得厲害,就像壞掉了嗓子再也恢復不過來,“你打算接手花子行的‘事業’,也將我掌控利用?爸爸,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二歲。走投無路的小女孩了。”
“是啊,你已經不怕了,因為你已經一個一個的,把欺負你的都反擊回去了。”老爺子看似渾濁的眼睛卻看得分明,“我想,你那天就是故意跟你哥回去,引得那辰陌殺的他,對吧?”
聽到辰陌的名,花遲歡臉龐繃緊,手指因忍不了來自心臟的疼痛而抽動。但她面上卻冷笑着反擊:“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想說,哥哥是我害死的?呵……爸爸,你怎麼還是這副只會推卸責任的樣子?”
她側身,面朝花宅的那鮮花滿庭的花園:“當年。是你在有了妻子的情況找的情人,是你逼死了你的妻子,又害怕你兒子恨你,就將此事嫁禍給你的情人,逼死你的情人後。怕兒子不開心,便將情人的女兒,你自己的親生女兒扔到垃圾桶里去,同樣是你,又將這女兒從孤兒院裏找回來。只為了讓你兒子當玩具,好發泄你兒子始終未平的怨恨,那你說,你這女兒心中的怨恨,又該找誰?”
她轉回身,滿是怨恨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這個名為父親的男人身上:“從一開始,錯的便是你,真正該死的,也是你!”
“那你能殺得了我?”花老爺子很是不屑,“能幫你動手的那個人,也已經為你死了。”
花遲歡嘴唇抖了抖,忽然嘲諷地笑了出來:“不,你還是錯了,是我不想讓你死。”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發出尤長的氣息:“死了,一了百了,未免,太便宜你了。等着吧,爸爸。對你的處刑,現在才剛剛開始。”
將手中一直拿着的一份資料丟到他面前,也不管等他看了后是怎樣的大驚失色,她轉身離開。
走着走着,愁苦的嘴角,忽然往兩邊揚起了,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