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跟哥哥回家
“這和學長有什麼關係?”花遲歡看着低頭自責的辰陌學長,支起身朝他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他時頓住,然後默默地又將手収了回來,“學長,我們不說這些好不好?”
辰陌抬起頭來,遲歡臉上的微笑看不出什麼陰霾:“我這會,是自由的,我一點都不想說那些事,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好嗎?”
“好!”辰陌從椅子挪到床邊,幫她捻了捻被子,再一次重複,“好。”
他看着她的笑容燦爛了些,不由得跟着笑了:“還有。你不是這會是自由的,你今後,都會是自由的!”
她望着他,那雙眼睛,燦若星辰。
他忍不住地伸出手。但在快碰到她眼睛的時候,那手改了方向,將她躺得有點亂了的頭髮撫順一點。
“學長,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
“是啊,講白雪公主吧。”
辰陌愣了下:“白雪公主?”
“是啊。”花遲歡笑嘻嘻地彎着手臂抓着被沿,盡顯俏皮,“就聽這個。”
辰陌很少看見她這副模樣,不忍心繼續,好在白雪公主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他整理了下詞彙,開始給她講:
“……皇后還真生了一個皮膚比雪還白的女兒,取名叫白雪公主……繼后問,魔鏡啊魔鏡,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魔鏡說……她遇到了七個小矮人……最後,白雪公主和她的王子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辰陌的聲音很溫柔,和風細雨般,讓人從身到心感到舒服,故事講完了,花遲歡側躺着縮着身子,半張臉埋在枕頭上,沉沉地睡着。
“好好睡吧,我就在你身邊守着,什麼都不用怕。”他俯身,珍而重之地,在她額頭上落下極輕極輕的一吻。
他在床邊站了站,便走到一邊去打了個電話。
殊不知,他剛走開,睡着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她在想,如果繼后,成功地將白雪公主殺了,那麼她的結局,是不是就可以改寫了?
……
花遲歡的身體並無大礙,住了兩天院,就可以回去了。
她坐在病床上,看着辰陌給她收拾着簡單的幾樣東西放進包里,隨後背上那個包來到她面前將她牽起來:“走,跟我回家。”
在那一瞬間,花遲歡的眼睛彷彿在發光,她雖然很努力的在剋制,還是忍不住地上揚嘴角。
她很高興,可以跟着辰陌回家,她想念辰陌那個乾淨明亮溫暖的公寓,想念那張帶着辰陌氣息的柔軟的床。
“一會我們先去超市。買一條魚,做你喜歡吃的糖醋紅燒,怎麼樣?”
花遲歡乖乖跟在辰陌身後走,聞言用力地點頭:“好。”
“再買點其他菜……你現在有什麼想吃的嗎?要不再買點酒,慶祝你出院?不,你不能喝酒,還是算了,給你買牛奶,我們喝牛奶。”
她微笑地仰頭看着他在那盤算着,還自問自答自己否定,她被他牢牢牽着走,不看路也不怕會摔跤。
她已經開始想像,今天的午餐會是多麼豐盛了。
可是,當他們走出醫院,辰陌去開車,花遲歡在外頭等着,一輛豪車緩緩地開到了她面前,因為有了期待而嘴角含笑的花遲歡,一看到眼前的車,整張臉“唰”地白了下來。
車上下來一個保鏢裝扮的男人。打開車的後座門,對花遲歡道:“小姐,少爺讓我來接您回去。”
花遲歡往後退了一步,抗拒之意十分明顯。
“小姐,請!”保鏢跟着上前一步。大有花遲歡不肯上車就要來硬的架勢。
“這是做什麼呢?”
身後傳來一慢悠悠但很有質感的聲音,隨之,一隻手臂隨意地從後頭搭在了花遲歡的肩上,高她最少一個頭的趙炎站在她身側,在氣勢上壓倒了保鏢:“你想對我的證人做什麼?”
“證人?不是嫌疑人嗎?”
車裏傳出讓花遲歡面容失色的聲音。就見後座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了,一西裝筆挺的男人身姿優雅地走了下來。
花子行——看到哥哥的一瞬間,花遲歡腦海里出現了空白,她沒想過,他會親自過來“接”她回去。
肩膀上的手微微施力。那力道似在安撫她別怕一樣,趙炎還是那挺拔中帶了一點隨意的站姿,不因花子行的出面而有任何的慌張,談笑風生地說道:
“在真兇找出來前,每個人都有嫌疑。花小姐同時還是很重要的證人,我現在的職責就是保護她。倒是花先生,吳女士涉險虐童,而吳女士是您聘請回來,並且安排她在花小姐身邊的。花先生最好是小心點,別讓人查出您涉嫌教唆犯罪。”
“這件事我也很心痛,但如今這社會,保姆虐童欺負老人的事難道還少?每個保姆犯罪就是聘請之人的錯?”花子行優雅地扣着西裝外套的扣子,“不過警官說得也對。確實是我的疏忽,傷害了自己的妹妹,作為兄長,我該對她有所安慰和補償,但警官不讓她跟我回家。又是幾個意思?”
他似笑非笑實則鋒利的眼神從花遲歡身上掃過:“證人也好,嫌疑人也好,在你沒有證據證明她是兇手把她逮進牢裏之前,應該沒有權利阻止她回家吧?”
趙炎一點不被他的氣勢所迫,還咧嘴一笑:“花小姐已經成年。她同樣有權利選擇回不回家,又回哪個家,您說是嗎,花先生。”
這時候,辰陌的車也開過來了,辰陌下車時,隱隱帶着焦急,快步走過去,將花遲歡拉到自己身旁,連趙炎都不讓靠近。
“遲歡。沒事吧?”他緊張地問,沒想到自己只是去取個車,花子行就來了,他是一陣后怕。
花子行現在對他來說,就是洪水猛獸。會將花遲歡給吃掉。
花遲歡輕輕搖了下頭,視線一直看着地面,臉色有些青白,一隻手不自覺地抓着辰陌的衣服。
“警官怎麼就知道,她不願跟我回家?”花子行根本不把辰陌放在眼裏。只回答着趙炎的問題,“她要是自願跟我回去呢?”
趙炎挑眉,就算花遲歡沒有明說,可從很多細節可以看出,她其實對這個義哥很抗拒。而且,不管花子行如何的巧言善變,趙炎不相信,吳女士這件事會跟他全然無關。
試想,保姆虐待孩子,一年兩年可能不知道,可長達八年啊,花遲歡都長大了,且能夠外出獨立了,為什麼還要乖乖地回公寓裏被吳女士虐待?
情況只有一種,吳女士定然是受命於花家,至於是花子行還是他們的父親,暫且就不知道了,她背後的靠山,逼得花遲歡不得不回去。
如此。花遲歡現在有機會可以不回去,還會主動且自願地跟花子行回去嗎?
趙炎覺得不可能,卻又不知為何有點不安,同樣感受的還有辰陌,他下意識地就握緊了花遲歡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讓她跑掉。
花遲歡……她早在花子行朝她看來時,就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