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暖暖的寒意
兩人來早餐攤上吃了油條，楚風自然不能讓小鈺付錢，說了句為了感謝她昨夜的照顧，這頓飯怎麼著也得他請，小鈺也不再堅持，不知為何，在楚風面前，小鈺自己都感覺自己少了太多堅持。
由於今早沒課，吃完早餐，楚風便跟小鈺一起去了塤館，早上的蓮池多是大爺大媽在散步，楚風在塤館只是為了學塤，所以到了塤館，什麼也不說，老師怎麼安排就怎麼學，一直吹到自己要回學校的時間，小鈺則不同，可能是因為家人早逝，已經把塤館當成了家，在塤館吹塤的時間並不多，多數是跟師父、師母聊天。
楚風一個人在外面坐在譜架邊，吹《平沙落雁》，這首曲子從楚風結束他的基本功練習，一直吹的就是這首，所以楚風吹起來很輕鬆，漸漸的越吹越有感覺，楚風漸漸閉上眼睛，忽而感覺蓮池內竟有靈光點點，塤聲合著靈氣，靈氣纏繞着塤聲，池裏有靈龜浮出水面，樹上有精靈在枝頭跳躍，楚風只感覺一種感動從心中涌動，一曲吹罷，楚風已經淚流滿面，只感覺丹田靈氣充足，修為不知什麼原因又提升了一大截，輕輕放下塤，一瞬間的愣神，發現師父、小鈺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不知什麼時候都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相同，三個人同樣淚流滿面，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感動在四個人之間相連。
最後還是於老師用手摸了摸臉，紅着眼說道:“一起回屋吧……”
然後看了眼那個陌生的女生，猶豫了一下，於老師對她說:“你也一起來吧。”
“……”女孩臉頓時紅了起來，看起來不好意思，擺了擺手，捂着臉跑掉了。
“咱們走吧……”於老師說道。
兩個人就跟在於老師後面進了屋，於連軍坐在上座，於夫人連忙上了茶，於連軍看着楚風不勝唏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對塤的感悟會這麼大。”
楚風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塤之道浩如煙海，學生還差的太遠，只是突然有感觸而已……”
於連軍擺手打斷楚風的話:“唉、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靠你們這一輩了，我越來越老，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老師你……”
於連軍再次打斷楚風的話:“從明天起，你不僅要跟我學吹塤，也要跟我學做塤，學費以後也不用交了……”
楚風連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老師抬愛……”
於連軍伸手將楚風攙起，示意楚風坐下，楚風坐下看了眼小鈺，四目相對，小鈺也是一臉高興，那一刻，楚風覺得世間竟是如此美好。
……
……
九月多份開學，軍訓，國慶節，中秋節，等等節日下來，這學期跟沒上一樣，轉眼間就是寒假，楚風臨走去了一趟塤館，又去了一趟他哥家，當然臨走的時候宿舍里的舍友自然而然又是一頓海喝，不論是酒霸王杜子奇還是酒先鋒李森都差點把膽汁吐出來了，楚風愣是沒吐。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床，楚風就覺得一呼一吸之間還都是酒味，家近的小侯不着急，繼續睡在床上，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着啥急啊，再睡會……”
結果小侯就再也沒睡成，被大夥強行拽下了床，這一折騰，小侯也沒了困意，收拾起行李，準備回家。
楚風想了想，覺得回家了，雖然提前去了一趟塤館，但是走之前還是應該告訴於老師一聲，便掏出手機給於連軍老師發了條短訊，大體意思就是學校放假了，自己買了今天的票，就不過去了，開學后在跟老師繼續學塤。
由於有去客車站的，有去火車站的，有等人的，所以沒必要一起走，誰先收拾完誰就先走，等楚風收拾完，宿舍也就剩下了小侯跟李濤，衝著他們說了句:“明年見。”
大夥哈哈一笑，李濤回應一句:“記得跨年的時候要打飛機哦，那樣你可就是從15年打到了16年。”
楚風邊走邊鄙視的說:“還是你有經驗。”
出門的時候若隱若無的聽到小侯獃頭獃腦的問:“什麼意思？”
或許放假的原因，總的來說心情還算不錯，掏出手機猶豫了半天，還是鼓起勇氣給小鈺打了個電話:“喂、譚師兄……”
“嗯、我在……”
“那個、我放假了，今天就回去，馬上就到汽車站了，也沒啥事，就是給你說一聲……”
“這麼快啊、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楚風慌忙解釋：“呃、老師那邊我也沒說、忘了……”
“唉，你啊、”
聽着小鈺一副大人對小孩子的口氣說話，楚風就不舒服，“好了，譚師兄，你忙吧，我掛了啊……”
“別、別忙……”
“怎麼了？”
“幾點的票？”
“九點半……”
“你先去車站，我馬上就過去……”
“過來？？幹嗎？？用不到你送……”楚風還沒說完，小鈺就掛了電話。
留下一臉茫然地楚風，看了看手機，時間還早，還有一個小時才到九點半，這時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駛來，楚風伸手打了個的，十多分鐘就到了長途汽車站，想着小鈺這個點應該在上班，交代一下手裏的事加上坐出租車的時間應該能在四十分鐘左右到，自己坐車已經用了十多分鐘，也就是說，小鈺應該在九點十分稍靠後一點過來，自己需要等她半個小時，楚風也不進站，就在長途汽車站門口等着小譚，沒想到小鈺八點五十多就來到了自己面前。
寒風中兩人相望，楚風問：“怎麼這麼快？工作的事情應該先交代一下吧，回去讓老闆罵了怎麼辦？”
“沒事，我坐上車后，給我一個女同事打了電話，讓她幫我看着點，不會出事的。”
楚風心裏一陣暖流在涌動，笑着說：“譚師兄你別告訴我過來就是為了送我一程？”
“不是。”小鈺邊說邊從包里翻找東西。
楚風看着旁邊的出租車還沒走，知道應該是鈺在車裏已經對出租車司機有了交代，把包里的東西給自己后就會走，這時小鈺從裏面拿出一個黑色的圍巾：“冬天到了，別著涼，下了車記得戴上圍巾。”
這一瞬間楚風已經沒有了寒意，雙手接過圍巾，一時語塞：“譚師兄......為、為什麼要送我......”
小鈺皺着眉看了眼楚風，咬咬嘴唇：“我說出來怕你生氣。”
“啊？？”楚風沒明白小鈺的意思。
“我把你當成我的家人看待。”說完就轉身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