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七章

第六七七章

蚌娘娘之所以不表達內心裏的感激之情,其實原因很簡單,蚌娘娘和江白還有敖玉,可不是口頭上的朋友,而是以生死相依,同進共退的關係,所以,她聽了江白和敖玉的解釋之後,決定就按着他們二人說的去做,當然了,這裏面還包含着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心裏很清楚江白和敖玉的能力。

於是,當江白和敖玉說完了上述的話之後,蚌娘娘立刻很放心地點頭,然後提醒道;“龜天下和別樣花肯定不在一起,假如你們先找到了其中的一個傢伙,一定要讓他帶路,先把剩下的那個也找出來,省得他們接着搞鬼。”

江白和敖玉聞聽后,忙着點頭答應,這時候,蚌娘娘又說道;“根據我對他們的了解,白天的時候,那個龜天下一定是躲在集鎮上的酒肆里喝酒,而那個別樣花,好像改弦更張了,她不在裝神弄鬼地糊弄那些個昏官了,而是把心思都用在了計天身上,所以,我覺得假如一會兒的時候,能夠在計天的家中找到那位別樣花,我們要看在計天的面子上善待他,假如,那個別樣花能夠很痛快地說出晉晚生的下落,我們就放她一馬,讓她接着跟計天雙修,這樣,他們將來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聽了蚌娘娘的話,敖玉和江白心裏都明白了,蚌娘娘早已經對龜天下和別樣花的行蹤了如指掌,所以,要想找到他們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假如龜天下和別樣花動硬的或者是耍詭計欺騙他們,他們可以有一千個,一萬種辦法讓他們乖乖就範,所以,江白和敖玉誰也沒有為找到龜天下和別樣花之後,又該如何制服他們而用心思。

只不過,這時候,江白多了個心眼,他為了滿足敖玉的好奇心和爭強好勝的脾氣秉性,就提議道;“我看我們說走就走,我先沿着這條河流到大江里尋找一番,就讓我娘子去靠近江邊集鎮上的酒肆里去尋找,至於蚌娘娘姐姐嘛,就不用我多說了。”

江白剛說出他的計劃,蚌娘娘就點頭道;“那好,我先走一步,不過,我要強調一點,我們之間無論是誰,找到了那兩個傢伙,都要把他們帶到大江里的凌波府中,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找那個晉晚生。”

聽了蚌娘娘的話,敖玉和江白立刻答應了一聲,然後三個人分頭行動,先是蚌娘娘騰身而起,駕起白雲朝縣城飛去,再說敖玉,剛要飛身而起,不料,卻先看到蚌娘娘飛遠了,於是,她就停了一下,先在江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拉起江白的手,兩個人雙雙飛上了天空,到了江邊,江白落下雲頭,開始在大江兩岸尋找起來。

敖玉則想出來一個辦法,她先抬頭看看天色,似乎還不到傍晚時分,不過,天色卻陰沉沉的,看到雲霧繚繞的天空,敖玉暗中一笑,她悄悄躲進雲層,變成了一條白色的巨龍,張開巨口,呼地吞下了天空中的雲霧,然後又輕輕地吐出來,於是乎,天上落下了雨滴,不過,敖玉要的不是大雨滂沱的樣子,而是一條條不緊不慢的雨絲,讓人有一種可以在雨中漫步,可以在酒肆里一邊看着細細的雨絲,一邊喝酒的那種雨境。

於是,敖玉翻卷身體,輕輕吸了一口氣,一會兒的功夫,大雨變成了小雨,小雨變成了雨絲,不緊不慢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把天地連在一起,甚至於有一種迷迷濛蒙,分不清天地的感覺。

細雨紛飛,霧靄朦朦,路上行人,紛紛躲進酒肆里,沽一壺老酒,看着細如蠶絲的細雨,想着生活的艱辛,慨嘆着時光的飛逝。

臨江鎮,大江邊,二層竹樓,門楣上懸挂着一塊長長的匾額,上書三個草體大字——觀雨樓,字跡好像是天上飄落下來的雨絲,歪歪斜斜,不過,卻恰好搭趁從門框上方斜斜地挑出來的兩個紅色的酒幌。

酒樓的面積不大,卻很精巧,說不上雅緻,卻能招來打漁人和船夫,那些南來北往的人走到這裏,也都願意坐在這裏歇歇腳,品品老酒,看看大江里來往的行船,興緻上來,也許會拿根酒家提供的釣竿,在微微細雨中獨釣雨絲。

在看空中的敖玉,眼看着自己的傑作完成了,立刻翻轉身體,藉著霧氣的掩護,來到了江堤上,在細雨中漫步朝觀雨樓走去,還沒等她走近觀雨樓,卻先聽到從酒樓里傳出來一個十分憨厚的說話聲;“店家,給我一根釣竿,不要魚鉤,不要魚餌。”

“啊,是您老,只有您老釣的是這份心情。”

這是店小二諂媚的言語,和先前的嗡嗡聲差別很大。

再說敖玉,她聽到這種非同尋常的聲音,立刻覺出了異常,於是乎,她邁開腳步,徑直朝觀雨樓走去,不過,她走了沒有兩步,卻停了下來,因為她覺得自己這身俏女兒家的模樣,會惹來登徒子的騷擾,上次在江堤上已經有了那樣一番經歷,現在她可不想節外生枝,於是,站在江堤上的敖玉,開始四處張望。

巧了,這時候,從江堤上走過來一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肩背魚簍的小哥,她再細看,卻見這位小哥身材單細,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於是,敖玉樂了,不過,就在她走過去之前,還是從腳下抓起一把泥水,抹到了臉了,瞬間,敖玉俊俏的臉蛋上佈滿了泥水,變成了一個和村婦差不多的小婦人。

於是,敖玉快步走到了那位小哥面前,張口問道;“小哥,你魚簍里有幾條魚?”

那位小哥先是一愣,接着回答道;“雨天的魚兒不好打,忙乎了半天就打上來兩條草魚。”

敖玉聞聽沒再說話,順手掏出一塊銀子,對小哥說;“你的魚和魚簍,還有你的這身裝束,我都買了。”

小哥聞聽,驚愕得連連倒退,他剛想說,魚簍和我身上穿的蓑衣不能賣,不過,一塊明晃晃的白銀卻飛到了他面前,小哥不由地伸手接住了那塊銀子,到手的白銀沉甸甸的,這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如此大塊的白銀。

也許這塊白銀能買一條像樣的漁船,不管咋說,小哥認為他發了,於是,他二話不說,先摘下斗笠,又脫下蓑衣,直到對面之人把他脫下來的蓑衣和斗笠都穿戴在了自己身上之後,他又把魚簍斜挎在了那個人的肩上。

這時候,那個人似乎很滿意,對着那位小哥點點頭,朝江邊走去,於是乎,在濛濛細雨中,江邊有多了一位打漁人。

那位小哥緊緊攥握着手裏的白銀,就好像害怕那塊白銀會從自己的手中跑掉似的,撒開雙腳,朝家中跑去。

那位小哥剛剛跑遠,一個頭戴斗笠,臉上擋着一塊黑布,穿着一身蓑衣,肩上斜挎着一個酒葫蘆,手中拿着一根釣竿的老漢走出酒肆,看看天下飄落下來的雨絲,嘟噥了一聲;“好天氣,老子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這位老漢口中嘟噥着,腳下不緊不慢,來到了江邊,他很會找地方,臨水處一棵垂柳,柳枝已經快要貼在水面上了,靠着大樹一塊黃色的大石頭,似乎是給這位老漢早就準備好的垂釣之處。

老漢十分笨拙地爬上了那塊大石頭上,把手中的釣竿伸向了水面,一會兒的功夫,老漢手中的釣竿已經沒入了水中,老漢卻渾然不覺,不過,這也不能夠怨這位老漢,因為這時候,已經從石頭上傳來了老漢的呼嚕聲。

這時候,先前來到江邊裝作打漁人的敖玉,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她見那位頭戴斗笠,臉上擋着黑布的老漢鼾聲如雷,沉沉睡去,想了想,也自語了一句;“我那塊銀子白白浪費了!”

不過,等到敖玉自語過後,卻看到老漢手上的釣竿已經沒入了水中,機會難得,於是乎,她伸手從魚簍里掏出來一條活蹦亂跳的草魚,噗地吹了一口氣,就見那條草魚,瞬間飛躍水中,噗通一聲,驚起的浪花四下飛濺,有很多落到了老漢的斗笠和蓑衣上。

老漢依然在呼呼大睡,看那樣子,即便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醒過來,敖玉見狀,立刻伸手指了一下水面,就聽呲地一聲,那條已經游出去很遠的草魚,不但遊了回來,還徑直把身體插入了那根釣竿的尖上,被刺穿的草魚,開始在水中扭動身體,搖晃尾巴,激起的浪花和發出的霹靂巴拉的聲響,還是沒有驚醒睡覺的老漢。

站在邊上的敖玉,看着老漢還沒醒,就摘下魚簍,把裏面的另一條魚放到了大江里,然後也跟着魚兒沉入了水中,一會兒的功夫,那根釣竿開始顫抖,再看那根魚竿每抖動一次,睡覺老漢的屁股就在石頭上面朝前挪動一下,魚竿抖來抖去,老漢的屁股挪來挪去,就聽噗通一聲,老漢落入了水中。

這下子,奇景出現了,剛才還是風平浪靜的江面,瞬間波濤翻滾,本來細雨蒙蒙的江面,眨眼之間飄起來一片濃霧,濃霧開始瀰漫,那消片刻,霧鎖江心,轟隆隆地悶雷從江底翻滾到江面,震得大地一個勁兒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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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打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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