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能不能少管我

林陌陽回到宿舍也想了很多，最後決定：要不，表白吧？不同意，我就再追，反正早晚的事情。

於是，在秦零盯着手機神遊的時候，看到了林陌陽發來的微信：別忘了周六去吃火鍋。

秦零盯着手機屏幕，眨眼，眨眼，再眨眼……沒錯，是林陌陽，秦零覺得自己回血了，手指在9鍵拼音上戳來戳去，不行，回“哦”的話，我肯定就死定了，回“嗯嗯”的話，是不是有點高冷，回“好”是不是太官方了，回“好的”是不是有點冷，要不回“知道了”？不行，不行！秦零想來想去，自認為完美地發了出去：好滴，好滴，知道了鴨~

林陌陽看着秦零的回復，尤其是那條超級罕見的曲線，看出了秦零在有意放軟態度，心情明朗了一點。

周末之前，秦零也沒找到什麼理由去和林陌陽聊點什麼，其實沒吵架，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裏怪怪的，很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發生改變，但又說不清楚那個變化在哪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格外盼望周六的到來，希望到時候就會什麼都好起來。

周六，火鍋店裏，林陌陽把菜單給秦零，“你先點。”秦零有些不習慣地接過來，往常大多數時候，都是林陌陽負責拿着菜單，自己只要口述自己想吃的就好。秦零翻着菜單，勾了幾個，就把它還了回去，林陌陽添了幾樣，準備找服務員過來的時候，突然看到秦零在鴨腸上打了勾，就問：“你點鴨腸了？”

秦零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右眼皮跳了一下。

“你不是從小就不喜歡吃嗎？怎麼這次還主動點？”其實，林陌陽也就是好奇隨便一問。

秦零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怎麼說。

林陌陽先把服務員招了過來，把菜單遞給他，等他走了，看秦零半張着口不說話的樣子，問：“怎麼了？”

秦零沒來由的心虛，“就上次，我不是跟舍友，許林韻，還有他舍友，一起吃過一次飯嗎？”

林陌陽：“嗯。”

秦零：“然後那次，許林韻買了一份鴨腸，我本來不吃的，後來覺得他們吃的太香了，還剩兩根了，他再問我吃不吃，我有點好奇，我就吃了，然後覺得挺好吃的，剛剛點菜看到，就順手點了。”

林陌陽安靜地聽完了秦零很仔細的解釋，問：“那怎麼以前我吃的時候，你不好奇？”

秦零覺得自己腦子又亂了起來，像灌了東西一樣，嘴巴也半張着，說不出話來。這怎麼回答呢？可能是，從小到現在，我不喜歡吃青菜，也不喜歡吃香菇，但你一直都只要求我多吃青菜，卻從來也沒勸過我吃一口香菇，大概我真正不喜歡的東西，你都懂，所以沒向我做過要求吧？

看秦零不說話，林陌陽單純以為在秦零心裏，許林韻比自己要更有影響力，想到這裏，就升騰起一種強烈的挫敗感，“你才認識他幾天啊？他就能改變你從小到大的習慣了。”

秦零：“沒有，不是他改變的，是我自己，我自己變的，跟他沒關係。”

服務員把鍋底和菜端上來，林陌陽在服務員走後，照例改變了幾道菜的位置，把秦零喜歡的放在她面前，包括那份鴨腸，秦零見了，抿唇把那份鴨腸和最邊上的生菜換了位子。

林陌陽慢慢平復自己的心情，想先緩和緩和現在兩人的氛圍，再找機會表白。抬頭看着秦零正咬着筷子看着自己，就問：“怎麼了？”

秦零小心翼翼的問：“你生氣了嗎？”

林陌陽搖了搖頭，確實不能把這個歸結為生氣。

秦零把自己的碗遞給林陌陽，聲音軟糯，“調醬。”

現在的秦零乖巧的過分，林陌陽接過碗，去調料區調醬，很多人都覺得，秦零和林陌陽，肯定是林陌陽做得比較多，秦零就像一個一直被寵着的孩子，什麼都不用操心，其實不是，林陌陽心裏明白，秦零有的時候是個聽話得過分，又乖巧得過分的人，都是同齡人，只差了那麼幾個月的時間，怎麼就有人願意那麼服氣的順從你呢？秦零就是啊，她一直都在自己給她畫的一個框裏活動，對於自己的管教，自己的要求，她其實都聽，都答應，所以才會一直篤定地覺得，她就該是自己的。

林陌陽把調好的醬給秦零，秦零開始專心致志地吃火鍋，肉也吃，蔬菜也吃的不少，水也時不時地喝，林陌陽知道秦零以為自己生氣了，在表現出一個乖小孩的樣子給自己順氣。

火鍋吃完了，林陌陽也沒找到機會開口，再等一會，林陌陽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在走到學校里的時候，林陌陽終於打定主意，“秦零？”

秦零：“嗯？”

林陌陽摸了摸鼻子，“我想跟你說件事。”

正好有人給秦零打語音電話，秦零看看手機，又看看林陌陽，林陌陽瞥到上面的名字，殺人的心都有了，“你先接。”

秦零接了，“學長？”

許林韻在電話那頭說：“你是不是學文學類的？”

秦零：“是啊。”

許林韻：“那能不能幫我個忙？”

秦零：“你先說。”

許林韻：“我有個選修課，老師讓交一份作業，是研究一個作家的生平和寫作風格，你有沒有寫過這種啊？”

秦零：“沒有。”

許林韻：“那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真的這東西超級差，3000字啊！我得寫一年。”

秦零：“那你喜歡誰啊？要寫誰啊？”

許林韻：“我想來想去，寫林徽因可以嗎？是不是還挺符合你的風格？”

秦零：“我考慮一下，再說吧。”

許林韻：“你好好考慮啊，寫完，我請你吃大餐，你還能帶上你舍友，吃……兩頓！”

秦零笑着回：“那我好好考慮考慮。”

許林韻囑咐了幾句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就掛了電話。

秦零收起手機的時候，發現旁邊的林陌陽臉色陰沉的可怕，明明剛剛好一點了，不就打了個電話嗎？“你剛剛要說什麼呀？”

林陌陽：“你考慮什麼啊？他找你什麼事啊？”

秦零：“就小事而已。”

林陌陽：“你能不能少跟他聯繫啊？”

秦零愣住了，“為什麼？”

林陌陽剛剛只能聽到秦零說話的聲音，自己腦補了一場對話，“沒什麼，就是不喜歡他。”

秦零有點生氣了，覺得自己有點委屈，“那為什麼因為你不喜歡他，我就要跟他少聯繫？”

林陌陽聽了，覺得秦零為了他現在都很自己唱反調了，聲音拔高了點，語氣不好地問：“你是不是捨不得？”

秦零聽到這個語氣，更委屈了，當下就說：“你能不能少管我？”

林陌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我們兩以前鬧矛盾，撓的再凶你都沒和我說過這句話，你現在為了他，為了一個剛認識沒幾天，面也沒碰過幾次的人，讓我別管你？你長本事了你？”

秦零話說出口就後悔了，但看林陌陽的樣子，又不想解釋了，咬着嘴唇，紅着眼轉身就跑進了宿舍樓。

林陌陽站在原地，看着秦零跑遠，頹喪着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