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秦零和白皙顏坐了一會，就也回了宿舍。後來的挺長一段時間，秦零和許林韻的生活都沒有交集，秦零都快忘了他們曾經還一起坐在一起吃過一次飯，生活緩慢而又單調地繼續向前。
那天上早課，白皙顏起不來就沒去，秦零怕點名，一個人去了，下課的時候才9點半，秦零看了看課表，要下午兩點有課，就想回去補覺，背着挎包，手裏拿着水杯和手機，一個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秦零！”秦零在回頭之前就聽出了是林陌陽。秦零轉過身，等林陌陽趕上自己，林陌陽跟旁邊的張毅打了聲招呼，就朝秦零走過去。
林陌陽問：“怎麼就你一個人？”
秦零：“白白起不來，就我一個人來了。”
林陌陽：“那你還挺乖的，一個人過來上課了。”
秦零：“我當然！”其實是膽小，怕老師點名。
林陌陽覺得秦零抱着東西低頭走的樣子，很乖巧，“周末要吃開學的時候沒吃上的小火鍋嗎？”
“吃！”秦零抬起頭，“可是又吃火鍋嗎？”
林陌陽：“那不吃也行。”
秦零騰出手拽林陌陽衣擺，“吃……吃的。”
林陌陽笑着把秦零手裏的杯子拿到自己手裏，晃了晃，正色道：“滿的？”
秦零：“……嗯”
林陌陽：“不起說了好多次要多喝水嗎？”
秦零把杯子拿回來，“喝了，喝了，喝好多的，喝完又灌的。”
“嘿！”秦零感覺自己的右肩膀又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轉過頭，“學長？”
許林韻笑着跳到和秦零並排一起走，“你還記得我啊？”
秦零覺得好笑，說：“當然，你那麼讓人……印象深刻。”
許林韻：“你怎麼也叫我學長？”
秦零：“因為……尊敬你？”
許林韻：“……”
林陌陽皺着眉，低氣壓地問：“誰啊，這？”
秦零轉頭對向林陌陽，解釋：“就是上次跟你說的，在迎新晚會上唱歌的那個，他叫許林韻。”
“哦，不記得。”林陌陽想起來秦零上次誇這個人長得帥，唱歌也好聽。“那現在你們怎麼認識了？很熟嗎？”
秦零：“就加了微信，上次吃飯的時候正好又碰上了，然後就認識了。”
林陌陽抿唇發出一個急促的“嗯。”心想：還加微信？還一起吃飯？還令人印象深刻？
許林韻覺得怎麼這麼冷啊？裹緊自己外套，說：“我先走啦，下次見。”說完，就跑了。
秦零：“這麼快？”
林陌陽：“呵！”還下次見？
秦零對林陌陽突如其來的低氣壓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秦零很小的時候就覺得林陌陽對自己和別人對自己不一樣，林陌陽會好奇自己的交友圈，會在天氣太冷的時候，不滿意自己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會在自己吃垃圾食品的時候，嘮叨個沒完，會在冬天以後，制止自己吃冷的東西，會在自己不好好吃飯的時候，緊張兮兮地盯着自己要求再吃幾口，會在自己鞋帶散了的時候，叫自己停下，然後蹲下身給自己系鞋帶，而不是提醒自己鞋帶散了……會做很多別人不會做的事情，秦零從小對這些都安然接受，林陌陽問什麼她答什麼，林陌陽讓她做什麼，也許一開始會不願意，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會照做，秦零把這些全部都歸結為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誼，卻從來沒想過為什麼不一樣。所以，現在秦零知道林陌陽不高興自己交了許林韻這個朋友，但不知道為什麼不高興，是因為從來就有的佔有欲嗎？可為什麼會有佔有欲，她不明白。“你不喜歡許林韻嗎？”
林陌陽反問：“那你喜歡許林韻嗎？”
秦零認真地審視了這個問題，“他唱的歌很好聽，在舞台上很憂鬱，接觸下來又看得出他是個很陽光的人，喜歡笑，是個挺好的人。”
林陌陽悶聲悶氣地又問：“那你喜歡嗎？”
秦零：“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
林陌陽：“是哪種喜歡，又不是哪種喜歡？”
秦零：“是朋友間的最普通的喜歡，不是想要戀愛的喜歡。”
林陌陽呼了一口氣，他其實想繼續問，那我呢？我是哪種喜歡？還是從來不喜歡？“那……”
秦零：“什麼？”
林陌陽：“那萬一他喜歡你呢？”
秦零：“他不喜歡我。”
林陌陽：“為什麼？”
秦零：“因為他剛剛走了。”
林陌陽：“走了，就是不喜歡嗎？”
秦零很篤定地說：“他感覺到你生氣了，但是他走了，所以他不喜歡我。”
林陌陽想了很久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生氣了，他走了，所以就是不喜歡，想明白的林陌陽突然覺得也許秦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因為他可以清楚地分清喜歡和不喜歡，那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其實，秦零根本不喜歡自己，還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在兩個人之間套上過喜歡這兩個字？“秦零？”
秦零：“嗯？”
林陌陽：“周末別忘了去吃火鍋。”
秦零答應，“好。”
林陌陽看着前面的宿舍樓說：“你回去吧。”
秦零問：“你不送我去樓下嗎？”
林陌陽笑了笑說：“那送你去樓下。”
秦零：“嗯。”然後低着頭走在林陌陽旁邊。
走到宿舍樓下，林陌陽說：“你上去吧。”
秦零點頭，慢慢地向宿舍樓走近，在門口的時候猛地回頭看，看到林陌陽已經轉身走了一段路了。秦零覺得心裏好像有點空落落的，她回到宿舍，看白皙顏已經起床在玩手機了，就說：“林陌陽好像生氣了。”
白皙顏問：“為什麼？”
秦零：“因為他今天沒打算送我到宿舍樓下，他也沒有等我進宿舍樓就走了。”
白皙顏：“這樣就是生氣了嗎？為什麼？”
秦零：“因為他平時都會那樣做啊。”
白皙顏：“可是如果是我，我也不會送你到樓下，看你進樓里。”
秦零：“可他不是你啊！他不一樣的……”
白皙顏：“他哪裏不一樣？”
秦零說不上來，“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
白皙顏：“因為他喜歡你嗎？”
秦零：“他不喜歡我。”
白皙顏：“為什麼？”
秦零：“我覺得他不喜歡我，因為他沒說過。”
白皙顏：“那你呢，你喜歡他嗎？”
秦零：“我……”秦零現在才覺得，大概是喜歡的吧，想到他也許不再願意送我到樓下了，也不再願意站在那裏等我進樓了，心裏就有點不舒服。
能準確地說出自己的不喜歡，那一定是不喜歡。但說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歡的，那可能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