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回憶
“一言為定！”朱野心裏一陣高興。直到之後一次次將自己置於九死一生之地，她才對今天這般爽快感到後悔，原來這臭不要臉的痞子已經給她挖好了坑，就等她跳下去！怪不得那語氣如此輕鬆！
無奈她知道時已太晚！
“那你可得好好活下去，別丟本道爺的臉。”
“那是自然！”不對！“丟你的臉，弱雞，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叫主人！”
“你叫一個試試？我不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念。”還主人？白日夢做多了吧！
“胖豬真是不長記性啊。”宋肆來了一記彈腦門，朱野則痛得罵罵咧咧，兩人嘴仗打得激烈，頗有打是親罵是愛的節奏，一旁的溫昱颯和穆樂很是無語。
這畫面，看得真是詭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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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副高挑秀雅的身材，略顯纖瘦，他望着這偌大的城樓，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溫和的夕陽之中。習習微風，吹亂他的長發，吹得冰藍的上好絲綢衣服獵獵作響，衣角斜向上，綉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天空升起一道道火紅的晚霞，霞光像傾瀉而下的河流似的，在花園裏柔和的綠茵上瀉下橙紅色的餘暉，過了一會兒，周圍的一切都明顯地黯淡下來，在溫暖的昏暗中，漸漸地擴大、膨脹，浸透了陽光的葉子垂下來，草兒伏向地面，一切都變得柔軟蓬勃，安靜地散發著溫柔動人的氣息。
這種溫柔，似曾相識。
“月兒·····”
“月兒，你在哪······”
“你在這裏嗎······”他低低呢喃着，聲音溫柔，帶着一絲絲哀傷，沒人能讀懂他內心的苦痛。
夜色從遠處原野漸漸飄來，暮色漸漸降臨。
很快，這裏一切都將回歸黑暗。明亮的街燈依次點起，繁華的街道重新恢復喧鬧。
於是，無限深邃的天空裏點綴着燦爛的群星，半明半昧，錯綜，或晶亮，或暗沉，或閃爍，或靜謐，周圍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夜色更加深沉，
可是，不再有人同他一起欣賞這片寂寞的星空。
紙醉金迷，翩翩佳少年，笑聲清澈，蕭聲悠揚。他的腦海開始回想起那一幕，那生動的，不可捨棄的回憶，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他她已經不在的事實，他越是回憶，那種痛苦就越加赤、裸，斑駁。
曲盪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她的笑容清澈、陽光，眉眼間均是靈動之色。
在眾人的屏息中，她翩若驚鴻，身軟如魚。
舞姿輕盈優美、飄忽若仙，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眾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他。
簫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百名美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彷彿泛起藍色波濤，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他從未見過這嬌俏美麗的她，她嬌憨的一面，她陽光的一面，她莽撞的一面，她的善良，她的理解，她眼裏的陽光，她身上的馨香，一切都讓他那般安心。如今，他看到她的另一面。
直到······水裏那昔日美麗的容顏，明媚的容顏·····變得慘白·····
“月兒······”
“月兒······”
該怎麼紓解，如何才能換回，如何才能表達他的愧疚和虧欠，他的痛苦，後悔，如果他沒有食言，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在哪裏苦等，以至於碰到那些人······
“啊！”他大叫，他崩潰，他狠狠病了一場，但是死亡仍舊沒有來。
“這樣下去不行啊······”秦頌說道，“大哥，他的執念太深了，要不跟他說真相？”
真相？
秦北夜盯着暝色四合，看着茜色的天空漸漸暗淡，風越來越大，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什麼才是真相，對他來說，這就是真相。”而於他們來說，另一種真相其實可有可無，如果······目前這種真相能讓他少點痛苦的話，他願意承受更多。
“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父王母后從小就教育他要照顧好幾個弟弟，可他都沒有做到······
秦頌看他這副表情，知道他肯定又在責怪自己了。
“大哥，我們都長大了······我們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犧牲自己了······”
秦北夜沒有說話，清冷的面孔閃過一絲痛意。
只有那件事，是他永遠的遺憾。
“秦北夜，你身上肩負太多，我試着理解，試着包容，但是我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都追上你的腳步······”那些話語似飄散在空中，若有若無，飄若無物，卻一字一字地砸在他的心上，“你有你的保家衛國之責，你有捨命都要守護的家人，你還有那些無法棄之不顧的將士······你可以為了任何一個放棄自己，也可以放棄我，而我······只有你······”
“秦北夜，我不想再提心弔膽，擔驚受怕哪天會被你捨棄······”
“你今天可以為了所謂流言、世俗捨棄我，可以為了你親愛的弟弟放棄我，哪天也可以隨便尋個理由放手······”
“我看不到你任何的堅持，終歸，我之於你，只是可有可無，可隨便捨棄······”
聲聲泣訴，聲聲戳穿他自以為堅甲、無可撼動的心，他想說什麼，但是卻在開口之時全部消失無虞，只剩“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