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深夜風波
客棧老闆跪伏在嚴孜青的面前,說的情真意切的樣子,那眼裏,也有了眼淚:“各位英雄好漢,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敢不惜命,定是不敢出賣各位的,求各位饒過小的吧。”
“小的發誓,要是說了出去,定……”
“夠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嚴孜青冷冷的喝住了。
辛虧早就有了準備,稍微在幾人的臉上動了些手腳,就和畫上的畫像,有了不一樣,不然,一場惡戰,肯定少不了。
嚴孜青看着客棧老闆,平靜無波的聲音說:“你也不用發誓,我這人,最相信的只有死人,給你吃的毒藥,要十天後才能死的,也不着急。”
客棧老闆大急,還想說什麼,嚴孜青擺擺手,說:“沒事,毒藥是慢性的,一時半會死不了。只是會全身僵硬,動彈不得,慢慢的,就會連話也說不出來,最後腸穿肚爛,痛苦而死。”
隨着嚴孜青的述說,客棧老闆慢慢的就感覺身子好像動不了了,努力的張開嘴巴,也發不出來聲音。
那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點兒都不聽使喚了。
不,不止是四肢,那是什麼地方,都不能使喚了,除了眼睛還能轉動,那眼睛裏,都是哀求。
嚴孜青冷眼瞧着,不為所動的樣子。
最後,拉着徐天姣一起,到了樓上去。
徐天姣終是有些不忍心,悄悄問:“這樣騙人不好吧?等藥效一過,那是什麼事都沒有了。那客棧老闆,還不得報復我們啊?”
嚴神秘的一笑,輕輕的在她那紅彤彤的臉上掐了下,說:“沒事,等下看我的,保證打死他也不敢說出去。”
徐天姣就放心了。
樓上,十六個人都在。
那長了鬍子的沈久祥正在把貼在臉上的鬍子取下來,說:“好醜。”
趙熏取笑他說:“現在你知道丑的滋味了吧。”
當時,嚴孜青給趙熏易容,就裝扮得丑了些,後面為了和諧,一直就是那麼個形象,趙熏一直耿耿為懷,卻也無可奈何。
現在,終於是抓着了機會。
沈久祥就笑着說:“熏兒不管怎麼樣,都是美的。”
屋裏的人,都是當做沒有聽見,這信口就來的哄人的話,也就是沈久祥,能說得那麼臉不紅心不跳的,難怪能尚公主呢。
杜平川假意咳嗽兩聲,說:“孜青來了。”
嚴孜青已經跨進來了門檻,說:“今夜休息,大家都小心一點,看來新皇,對我們可是勢在必得,連這麼一個僻遠的小集市,都派了人來搜查。”
大家都應了。
嚴孜青就開始趕人了,這個房間,是最邊上的一個,是嚴孜青選好了的房間。
大家不敢有意見,先後出去了。
那幾個作為暗衛的人,只休息了一半的人,另外一半,卻是隱在暗處,警醒的盯着四周。
嚴孜青親自幫徐天姣梳洗過後,看看時間,差不多到了兩個時辰了,這才來到客棧老闆的面前。
喂下了另外一顆無關緊要的普通常用藥。
慢慢的,客棧老闆的手腳,能活動了,來不及喜悅,嚴孜青就冷冷的說:“這就是藥效發作的後果,我只是暫時解了你的毒,每十日,就會毒發一次,你知道怎麼辦了嗎?”
客棧老闆千恩萬謝,賭咒發誓說絕對不把嚴孜青他們在這裏的事說出去。
嚴孜青審視了半響,才說:“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客棧老闆慢慢的移動着腳步,帶着那還沒有完全恢復知覺的雙腿,一瘸一拐的走着,慢慢的融到了夜色里去。
嚴孜青回到樓上來,路過沈久祥的房間,卻聽見裏面都些極細小的聲響。
沈久祥夫妻倆住的房間,是個單獨的房間,與他和杜平川的房間,中間隔着了一條走道,樓下是客廳,卻是沒有住人的。
那細小的聲音,卻是很細小。
但是在安靜的深夜裏,一向耳力過人的嚴孜青,又靠得那樣近,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屋裏那女的輕聲飲泣,男的壓抑着的低喊。
都聽得明明白白。
已經成親了的嚴孜青,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這兩人,正在做夫妻之間最親密的事!
嚴孜青一時間頓在了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就面紅耳赤起來,其實說起來,他應該走開才對。
可是這難得的一幕,卻鬼使神差的讓他沒有走開,反而更近一步的走近了一些,讓自已聽得更加真確了一些。
只是那心間,卻是猛然跳動起來。
再也不敢聽了。
逃也似的逃回來了自己的房間。
或許是白天睡過了的原因,就算是深夜了,徐天姣也還沒有睡,看見嚴孜青一副見了鬼似的樣子。
不由得詫異說:“大哥哥,你怎麼了?”看見嚴孜青深呼吸着,卻沒有說話,又碰了碰他的手。
卻發現,他的手背,異常的發熱。
徐天姣以為他生病發燒了,就踮起腳,去摸嚴孜青的額頭,結果發現,嚴孜青的整張臉,也燙得嚇人。
就想去摸背包里的常備着的藥物。
只是那還沒有走開的腳步,卻被嚴孜青火熱的手拉住了,他緊緊的盯着徐天姣的臉,低啞着聲問:“嬌嬌,你知道什麼是夫妻嗎?”
徐天姣就說:“夫妻不就是像我們這樣,吃住都在一起的嗎?”她雖然失憶了,連心智也好像變回來了孩子一樣,可是身邊的人,人人都說,她和嚴孜青是夫妻,應該吃住都在一起。
連她的父親也是這樣說。
她就信了。
也一直都沒有排斥和嚴孜青一起。
難道,不是這樣嗎?
要是往日的嚴孜青,肯定是嘆口氣,心想算了,嬌嬌失憶了,現在孩子心性,洗洗睡吧,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就壓在了腦後。
可是今夜的嚴孜青,格外的不同。
或許是受了那些聲音的蠱惑,也想蠱惑徐天姣,說:“我帶你去看看,什麼是夫妻,好不好?”
一時間,徐天姣也勾出來了好奇心,就說:“好!”
嚴孜青就帶着徐天姣,悄悄的出了門來。還順道凝神靜氣的聽了聽隔壁杜平川房間裏的聲音,聽到的是呼吸綿長,杜平川睡得極好。
等到了沈久祥的房門口,兩人更是小心,那纏綿的聲音,還沒有停歇。
嚴孜青再次面紅耳赤起來,心間也是狂跳。
可是他忘了,徐天姣不會武功,也沒有那樣好的耳力,她是什麼都聽不見的,就這樣疑惑的看着嚴孜青。
接觸到徐天姣那不明白的樣子,嚴孜青這才想起來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抱着徐天姣躍上了屋頂,輕輕的掘開幾片瓦,擁着徐天姣趴在那裏,透過淡淡的月華,看裏面交纏着的兩人。
只是,馬上又有了後悔,他怎麼這樣混賬,怎麼能帶着孩子心性的徐天姣,來看這成人才能做的事?
太齷齪了!
嚴孜青順速的蓋好瓦片。
跳躍着回了房,說:“嬌嬌,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他得出去找點冷水,最好是洗個冷水澡。
不過這些話,是不能給徐天姣說的。
徐天姣卻是饒有興趣的說:“你說的夫妻,就是和書上畫的一樣。”剛剛就金鴻一瞥中,她已經看了個清楚。
“什麼書?”
“就是在你房裏的時候,我有一次,無意間發現的書,那上面的人,就和沈久祥和趙熏一樣,沒有穿衣服,全身……”
嚴孜青的臉色,更加的發熱,他想起來了,就是那本書,他們成親的那日,從徐天姣衣袖裏掉出來的書。
是陳瑤送給她的。
他藏在了一個房間裏一個隱秘的地方,想不到被徐天姣給看到了,下次要藏好了才好。
徐天姣接着問:“那上面的人,就是夫妻嗎?”
嚴孜青氣息一噎,徐徐誘導的問:“是啊,嬌嬌,你看,我們是夫妻了,就應該做那夫妻該做的事,你……可願意?”
自從成親后,徐天姣失憶,他們就再也沒有了夫妻之實,平日裏都能忍着,可是今日,受得刺激有點多。
就問了出來。
徐天姣認真的想了想,才說:“你平日裏對我那樣好,我們既然是夫妻,也是可以試一試的。”
嚴孜青仔細看徐天姣的臉,平淡無波,卻沒有嬌羞,就連臉都沒有紅一下。
就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或者是像說“今日天氣真好”,那樣的隨意,一點兒都沒有當時在溫水泉里的那些表情。
這樣的效果,不是嚴孜青想要的。
嚴孜青就自已拍了自己的臉兩巴掌,現在的徐天姣,心智就像個孩子,肯定是不會想那種事情的。
那心裏面,瞬間就冷卻了下來,身體卻怎麼也冷不下來。
暗暗的把趙勝罵了千百遍,要不是趙勝,徐天姣也不會中了蠱毒,就不會失憶,那他們夫妻和睦,他怎麼能受今日的苦楚?
一時間,也有些怨恨沈久祥,他大病初癒,又是大敵當前,怎麼還能有心思做那些事情?
做就做了,偏偏還讓他聽見了。
哎!
這是怎麼才能說得道得明白啊。
嚴孜青只好借口如恭,出了房間,快步的去了廚房,找到冷水,淋了幾桶在自己身上,等身體的火熱褪下去。
再用內力烤乾衣服。
再次路過沈久祥的房間,就刻意的不去聽房間裏的動靜了。
屋裏,徐天姣已經靠在床上,睡著了,當真是無心無肺。轉念一想,現在的徐天姣,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怎麼能怪她呢?
嚴孜青只好爬上床,怕徐天姣再惹着他,特意離得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