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虛線
?虛線
釘鈴鈴!
早上十點鐘左右,我正在上班忙碌着,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嚇了一跳--這兩年多來,每次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驚恐。我不想接電話,甚至不想掏出手機來去看是誰給我打的電話。最近一段時間來,我右眼在眨動時,眼皮不能像正常那樣快速有效地張合,另外我左臉的肌肉會無緣無故地跳動。為此我專門上網查了一下,在那些巨海並且完全不靠譜的信息中,我分析出來,這是因為我長期過於緊張和焦慮而引發的癥狀。這是一種病,要治。但我並不覺得我有時間、精力和金錢去治這個病。尤其是最後一項,這是實實在在的硬傷。而正是這一項,我絕對相信就是病症的根本原因。
電話一直在響。我不得不停下手頭的工作,去找了一個水龍頭,將手洗了,然後在褲腿上襪了幾下,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它是一個座機。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知道搞銷售的不會連續地打一個不接聽的手機號碼。這個座機號碼不停地打過來,就意味着。。。這不是一件好事。
“喂。。。”
我腦子混亂地接聽了電話。
“你好,是張起靈先生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位男性的聲音,標準的官方語氣。
“我是。”
我努力平靜着。
“我們是某某法院。我們這裏有一張傳票。這張傳票是郵寄到您的工作單位,還是您過來法院收取呢?”
我的心完全沉了下去。“是誰?”我問了對方一個簡短的問題。
對方愕了一會,但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這個我們不能在電話里回答你。你收到傳票后就知道了。我們只是鄭重的提醒你:你要在收到傳票的第一時間內到法院來完成一些必要的程序。”
我發著愣,心裏飄過一個又一個的債主,沒有立刻回應對方的話題。
“張先生?”
“我知道了。”
我無力地對着電話聽筒說了一句,然後掛了電話。我沒有告訴對方是將傳票寄到我工作這裏,還是由我去法院取--我兩樣都不願意做。
我放下電話,心裏在想着是那位債主在做這個行為。其實,我清楚地認識到,不管是那位債主在做這個行為,都不會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我知道,法院就算要強制執行,也得在被執行一方有固定或者銀行財產才行。但是上帝呀,我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去過銀行了,不管是我或者我媳婦名下,在銀行的存款都幾乎為零。另外,如果要找物業房產的話,我真的連一片瓦都交不出來--不管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但是,這無論如何都是針對已方的一起訴訟。作為一名合法的公民,你也許真的沒有辦法去重視,但是,你絕對不可能逃避。
我心亂如麻,身上一層又一層地冒着虛汗。我努力調整着心態,使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然後,我回到崗位上接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