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拋頭露面
又是周末，宣稱碰到創作瓶頸的白紙硬要拉着蘭雀去逛古鎮，找靈感。作為高產出名的漫畫家，回來后不到六個小時，她就開始在小熊漫畫個人主頁推出新作預告，《穿越之古鎮情緣》，並配上八個字：
虐戀一生，至愛一生。
故事的開頭仍舊很狗血，男主角意外得到一張免費參觀古鎮的門票，發現古鎮祠堂里掛着他的小照片，刻着他的名字。當男主角拿起牌位，正要找人確認時，卻忽然天旋地轉，來到幾十年前的古鎮，恰逢日本鬼子進鎮，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日本鬼子逼問共匪下落，其他人都寧死不開口。男主角貪生怕死，一不留神當上了漢奸小組長，而此時男主角的官配正在秘密開展代號為“天國”的除奸任務。
此預告一出，好評一片，蘭雀也誇她有進步，終於含蓄了一回。要是按之前的節奏，只怕一穿越，一睜眼，就是上百禎的C戲。
曾經還有人說，白紙的漫畫要是改編成電視劇，絕對省錢，不用太複雜的場景，一張床就夠了。
——
古鎮之游沒過幾天，白紙又出么蛾子，弄了兩張價格不菲的門票，非逼着蘭雀陪她看秀。蘭雀當然不樂意去，只想窩在家裏乘機把妖君和道士大戰荷花池的戲畫完。
但白紙說了，她要是膽敢說不，違規打榜的事就瞞不住了。
“你很煩誒，每次都用這招。雖然我們算不上朋友，但多少有點感情吧。”
白紙頓時露出心碎的表情，滿臉委屈地說：
“我什麼好事都想着你，沒想到，你竟然不把我當朋友——”
蘭雀撅了噘嘴，心想，到底是誰不把對方當朋友啊，惡人先告狀！
——
通過重重安檢，兩人終於擠進會場。人山人海，隨處可見帶着保鏢的名人，蘭雀也是這時才意識到天價門票的意義所在——這是一場專為有錢人舉辦的消遣類型的大型服裝秀。
白紙也真是有本事，竟然搶到了第三排靠邊的位置，旁邊全是盛裝打扮的明星。
“你看前排，那個女的，薛茹，我最喜歡的導演。暑假上映的那部網劇，《充電寶》，就是她拍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充電寶》是一部腦洞清奇的耽美劇，講的是科技時代來臨，某某超科技公司在研發機械人時，曾處理過一批殘品垃圾。其中有個機械人，體內系統紊亂，被一窮二白的男主角撿了回去，經過改造，成了家裏的多功能供電系統，男主為其取名“充電寶”。隨着系統的升級和修復，充電寶漸漸有了自己的超意識，並控制了其它機械人，秒殺超科技公司，欲圖向全人類復仇。
但最終，英雄難過美人關，充電寶為了救男主角，被生化武器炸毀，灰飛煙滅。
——
大秀開始了，高挑個性的名模踩着節奏登上T台。一件件瞧不出美感的衣服在台上晃來晃去，蘭雀有些乏了，昏昏欲睡之際，白紙抓住她的胳膊大力搖晃，說：
“你看，那個模特，是不是很像你哥啊——”
上次蘭雀被叫到教務處，白紙被叫過去給她作證，見過蘭空，過後還不停地誇讚蘭空長得帥。
蘭雀從白紙手裏接過望眼鏡，不由得大吃一驚。這發色，身高，身材比例，簡直一模一樣。至於五官，只是大致相似，是因為化了妝的緣故，看起來比蘭空更為立體。模特眼角有顆淚痣，蘭空沒有。
“他是誰?”
“等等，我正在百度呢——出來了，哇瑟，這名字好霸氣啊——”
“天子?”
名字確實夠霸氣，名氣也夠大，出道不過兩年，模特、演員、歌手，到處開花啊，出場費都上千萬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
回到家，差不多快十點了。蘭空還沒回來，她左等右等，終於在午夜十一點左右，等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你回來了——誒？”
怎麼忽然間癱坐門口了？很快她就聞到一股難聞的酒味，還留意到他胸口T恤上有一片紅色污漬。
“天吶，你流血了---誰幹的---”
他卻一臉醉態地笑了，說：
“傻丫頭，這不是血---是琳姐的---口紅---”
——
“口紅！”
蘭雀砰地關上門，氣得將他拖進洗手間，扔浴室里，直接開冷水淋。現在是秋天，晚上就十幾度，涼水淋身上還是挺冷的。蘭空當時就被冷水刺激到了，爬起來剛想質問她，看到她一副要哭出來的委屈模樣，便作罷了，任由冷水踐踏自己。
“洗洗睡吧！”
滿肚子的埋怨，全咽了下去，只剩下委屈的四個字。
——
蘭雀關了燈，躺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怒其不爭，恨其花心，不是已經有個雅雅了嗎？
為什麼還要和別人鬼混？也許蒼鬱說對了，她根本不了解蘭空。
此時，白紙分享給她一則娛樂新聞，還感慨生活不易，活着最重要。說是前不久一個嫩模為搏上位，陪酒賣笑，最後酒精中毒搶救無效過世。蘭雀不想跟白紙討論這些，權當沒看見。
——
咚咚咚，他在敲門。
“蘭雀?”
他進屋，開了燈。
蘭雀將頭別到一邊，邊擦眼淚邊吸鼻子，說：
“你來了正好。我困了，不想跟你廢話。只要你向我保證，下不為例，今天這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行嗎？”
蘭空正要解釋，醉酒和口紅均是意外。蘭雀手機忽然響了，正是馮琰那個討厭鬼發來的簡訊，還配了一張喝豆漿的自拍。估計是酒精的作用，蘭空頭腦發熱，一時沒控制住，就說：
“把他刪了，我們再談。”
“嗯？”
她睜着淚眼，十分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是想要我保證下不為例嗎？刪了他，我保證以後不醉酒，不鬼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好---”
她毫不猶豫就做了，並在刪除前給馮琰回復了句‘後會無期’。在異國他鄉好不容易買到豆漿配包子而想炫耀一番的馮琰大吼一聲：
“what？”
——
“給，紙和筆。”
白紙黑字，這樣才可信。她還用紅顏料塗了他的食指，強迫他摁了手印后，用雙面膠沾在他的窗邊。
“每天睡前讀三遍，醒來讀三遍---”
不僅如此，她還在手機裏邊設置了簡訊提醒，每天下午五點準時炮轟，防止他不長記性，又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