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二章[09.13]
胭虎眨了眨眼,老老實實的回答說:「一開始好像不大願意,轉頭又問我去不去,如今大當家的說我進步大,我就沒捨得去,結果她就自己去了。」
頓了頓,又有些不大確定的說:「好像走的時候還有點不大高興,這幾日回來也是行色匆匆,前兒還吼我!」
說起這個胭虎就是一肚子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胭脂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唉,這小子今年也十五了……
就聽那小子又抱怨道:「練武之人不可有一日荒廢,她總是這樣,遲早要被我超過去!我說她,她還不樂意,要打我!」
換我,我也打你!
胭脂深深地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狗頭,「我問你,你想明白了再回答。」
胭虎乖乖點頭,「姐,你儘管問!」
「你是因為擔心四姐荒廢了武藝而不高興呢?還是因為她跟一個男子出去不高興?」
胭虎仰着腦袋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久,撓撓頭,有些茫然的問:「姐,這不一回事嗎?」
「當然不是一回事!」胭脂說,「你自己琢磨琢磨。」
若他只是擔心盧嬌因為與人玩耍太多而荒廢了武藝,那沒得說,武者之間的惺惺相惜和姐弟情罷了。
可若是因為發現盧嬌跟別的男子在一處,他心中泛酸不舒服,卻始終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麼不痛快,那就是別的意思了……
因如今胭脂不清楚盧嬌是個什麼意思,倒不好把話說死了,只是將這小子攆回去,叫他自己好生琢磨,又在屋裏等盧嬌。
儘管出去玩了一整天,可盧嬌面上既沒有倦色也沒有喜色,只是淡淡的,唯獨發現胭脂回來了,這才略有了點熱情。
「聽說來了位你的舊相識,耍的還好?」胭脂明知故問。
盧嬌自己熟門熟路的倒了水,聽了這話就抬頭看了她一眼,「誰告訴你的?」
胭脂就有些尷尬,「虎子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
「哼!」一說就來氣,盧嬌猛地將杯子蹲在桌上,水花四濺中拳頭捏的咯咯響,恨得咬牙切齒的,只是不說話。
胭脂微微嘆了口氣,擦了擦濺出來的水,低聲問:「那你,是個什麼意思?」
男孩兒明白事兒本就晚些,且胭虎如今才十五,幾乎是個半大孩子,可盧嬌卻已經快十八了。若放在外頭,正經開始說人家的年紀呢!
哪怕胭脂不常在家,偶爾也聽趙恆和盧雄透出口風,已經在着眼物色適齡優秀兒郎了。
盧嬌忽然就有些委屈,紅着眼睛,恨聲道:「好歹我也是個姑娘家,這種事……難道要我上杆子攆着逼他娶我么?!」
那獃子,簡直就是混賬!
胭脂憋了半天,也不知說什麼好,最後才試探着說:「要不,我,我旁敲側擊的幫忙問問?」
盧嬌是個多好的姑娘,若兩人果然有意,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她這個夾在中間的姐姐妹妹自然是責無旁貸!
「不要!」盧嬌的反應異常激烈,「讓他自己想去,想不明白……就算了!大不了一拍兩散,誰離了誰過不了似的!」
這樣決絕?!
胭脂生怕他們鬧得更僵,偏一時之間又想不出該如何勸說,正着急,胭虎竟去而復返,「姐,我出去啊,你怎麼回來了?」
盧嬌忽的站起來,冷笑道:「這是我的院子,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胭虎給她噎了一下,有點懵,過了會兒才本能的放軟了聲音道:「我沒這麼說,你不是出去耍」
誰知他一句話沒說完,盧嬌已經低喝一聲竄了出去,腳尖往靠牆放着的槍桿上輕輕一點,右手反轉一握,半空中劃出一道銀芒,槍尖就朝着胭虎的臉抖開了幾朵花。
「你是沒明着說,可就這個意思!有本事咱們手上見真章!」
盧嬌功夫本就出色,又走的輕靈路子,一桿長/槍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全力之下徐峰也要暫避鋒芒,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取勝。
胭虎功夫不如她,兵器也不佔優勢,不曾想她說打就打,且並不像平時那樣循序漸進的套招,竟好似帶了深仇大恨一樣的狠辣,幾下就亂了陣腳。
「四姐,哎呦,四姐你是要殺了我么?」
胭虎喊了幾聲,見她非但沒有收手,攻擊反而越發疾風驟雨一般瘋狂,不得不緊咬牙關,打起全副精神應對。
一旁的胭脂看的膽戰心驚,勸了幾聲卻沒人聽,急的直跺腳。
也就一炷香功夫,盧嬌就已經數次將胭虎打倒在地,偏偏他是頭犟驢,死活不肯認輸,又咬緊牙關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再被打倒,不多時竟就見了血!
雖是皮外傷,可瞧着也夠觸目驚心的,胭脂嚇得氣都喘不勻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直到現在,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跟這些習武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方法都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
有什麼事就不能坐下好好說么?非得打的你死我活?究竟圖什麼!
最後,盧嬌一槍將胭虎掀翻在地,他悶哼一聲,掙扎了許久才踉踉蹌蹌爬起來,結果又一腳被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