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而她卻被軟禁在自己的院子,連劉氏特意託人給她帶的東西也到不了她手上,接着,徐汶謙更以她生病為由,將她強行送到山裏偏遠的莊子度日,軟禁起來。

她在莊子被惡意剋扣銀錢、食物及炭火,生活過得十分凄慘,而她身邊陪嫁的又都是祖母特意安排的人,根本求助無門。

她在莊子辛苦的過了兩年多,回想尚未出閣前的種種,她才知道誰是真正對她好的人,誰又是奸佞貪婪、城府深沉的卑劣小人。

日日月月,她苦苦等待機會逃離莊子,終於等到了,也成功了。

她深吸一口氣,拭去臉上的淚,緩緩的躺卧下來,允許自己放心的好好睡上一覺。

魏韶霆一行人一路北上,傅筠的身體疲憊但心情極好,她看山看水,也看魏韶霆父子間的互動,發覺魏韶霆跟劉氏很像,都是外冷心熱的好人,不管對她這個半路撿來的落難女子,還是對沈靜蓉亦然。

他的行為舉止看似淡漠疏離,但在她們吃食的照顧與休憩上相當細心。

魏韶霆話不多,魏子晨卻是個可愛的小話癆,時不時的溜到傅筠的車內,呱啦呱啦的說著話,什麽怕她一人無聊,後來又坦承其實是爹爹太安靜,總是要他背棋譜寫字念書等等。

小傢伙很可愛,一來二去的,兩人相處益發融洽,魏子晨也特別黏她,每每拿到點心就往她馬車鑽來,一日一日過去,他留在她馬車的時間相對變長,甚至只要車夫買了點心交給他,小傢伙就咚咚咚的立刻過來找她,給她餵食。

這一日,一行人停留在一個小鎮,魏韶霆跟辜九去辦事,其他人留在一家茶坊,魏子晨一看到店小二送上來的點心,就為自己跟旁邊的傅筠各夾一塊到盤子,一旁站着的小芍便抗議了,「魏少爺,你這樣厚此薄彼,我家小姐要難過了。」

「我喜歡傅姊姊嘛,她身上的味道比較好聞。」魏子晨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心裏想什麽就實誠的說出來。

小芍眉頭一皺,見兩頰削瘦、素凈着一張臉的傅筠,再看看像花兒一樣淡掃娥眉的自家姑娘,鼻子嗅了嗅,「怎麽可能?我家姑娘身上還有花香味兒呢!」

但魏子晨就是不喜歡那股香味兒,「我就喜歡傅姊姊的,不喜歡你家姑娘的。」

小芍不平,還想辯說,沈靜蓉已溫柔一笑的打斷她——

「子晨只是個孩子,何況,人各有喜好,你較真什麽。」

聞言,小芍想不依也不行,「可是魏少爺,認真說來,你該叫我家小姐姊姊,而魏姑娘其實是婦人打扮,已是別人的妻子了。」

「小芍!」沈靜蓉臉色微變。

小芍也發現自己說錯話,連忙尷尬的看向傅筠。

傅筠的頭髮的確挽成婦人髻,對她一人傷痕纍纍的倒卧官道,魏韶霆在救起她的當日,就對沈靜蓉主僕道了一句——

「她是我表姊的繼女,今日之事切勿對外人道,也勿向她探問什麽,除非她自己願意說。」

當時魏韶霆的神態冷颼颼的,雖然這一路向北都是這樣一張冰山臉,但語氣中的涼意可是多了好幾倍。

沈靜蓉卻是擔心的看向魏子晨,就怕他把小芍的話捅到他爹那兒去。

魏子晨卻以為她在等他回答,「錯了,姊姊說她沒有丈夫,我問過的。」小傢伙一臉的得意。

傅筠滿臉的不自在,那樣可悲的婚姻,她哪還敢要?所以,她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離,但這麽複雜的事,她如何跟一個六歲多的孩兒解釋?

沈靜蓉正想跟傅筠說話,魏子晨卻又轉頭對着傅筠興高采烈的說:「我還問過爹爹了,如果我要姊姊當我的娘親,可不可以?爹說——喔哦——」他突然摀住小嘴,一雙大眼睛就看向正跨進店內的父親跟辜九。

傅筠也看到兩人,她頓時鬆了口氣,魏子晨提的事兒,她是知道的,當時她在馬車內,正準備下車,魏子晨邊問邊牽着魏韶霆走來,她一聽到就嚇得縮回車內,也聽到魏韶霆低聲斥責兒子,又要兒子先進客棧後,她才假裝沒事的下車。

沒想到魏韶霆就站在車旁,直言,「子晨童言童語,望傅姑娘別介意。」

她粉臉漲紅,連連搖頭,自是不會在意的,可沒想到,子晨竟在這會兒當眾說出來。

小芍性急又八卦,迫切想知魏韶霆是怎麽說的,本想追問,但一見魏韶霆回來了,她也不敢多嘴了。

魏韶霆與辜九已辦完事,一行人隨即出了茶坊,便要上車。

魏韶霆見兒子又牽着傅筠的手,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口氣卻微冷,「子晨過來跟爹坐,讓傅姑娘好好休息。」

「不要,我要跟姊姊坐。」魏子晨緊巴着傅筠的手臂不放。

「還是,就讓子晨跟我坐?」沈靜蓉溫柔的開口,看着魏韶霆的目光也很溫柔。

傅筠看着她,她是魏韶霆岳家二房伯母的遠房表親,話不多,人很溫柔,但子晨就是跟她親近不起來,所以,魏韶霆都還沒開口,小傢伙就拚命搖頭,也不管沈靜蓉那張婉約的臉上飛上一抹尷尬的紅,小芍更是急急的想開口,但硬是讓主子給制止了。

最後,魏韶霆是直接抱起六歲兒子,讓小豆丁眼巴巴的看着傅筠,一副小可憐的模樣與爹爹上了同輛車。

馬車轆轆而行。

「子晨,傅姊姊身體還虛,你一直賴着她,她想睡也不好睡,知道嗎?」魏韶霆坐在榻上,看着坐在對面仍扁着小嘴的兒子。

「姊姊哪裏不好睡?姊姊抱着我睡得可香了,我還沒睡着她就睡了,她還說了有我在,她特別安心,說她不是孤身一人。」小傢伙朝他發出不平之鳴。

他蹙眉,「她真這麽說?」

「啊——糟了,姊姊說這是我跟她的秘密,不能說給別人聽的,連爹爹也不成。」小正太一臉懊惱,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棒了。

「沒關係,那這事也是我跟子晨的秘密,她還說了什麽?子晨知道爹不會傷害她的,如果有什麽事,爹還能幫她對不對?」魏韶霆還是一貫的冷麵,身為商界有名的霸主,還擁有外界所不知的雲樓——蒐羅各路消息的秘密組織,對糊弄自己的親生兒子,一點也不客氣。

魏子晨側着頭想了想,隨即點點頭,完全沒有多想的將傅筠這些日子的心情感慨及感激劈里啪啦的全說了。

其實傅筠是憋了太多的話想說,又想着六歲多的孩童能聽懂多少又記得多少,所以,不管魏子晨是醒着還是睡着,她說著自己的愚蠢、不甘及打算,還有自己有多害怕孤獨,一個人睡得特別不安穩等等。

那重重疊疊的心情宣洩,魏子晨不懂,但他腦袋好,記得很清楚,他說得歡快,沒注意到父親的眼神愈來愈深幽。

說到後來,他眼皮重了,魏韶霆才讓他在榻上躺平,卻見昏昏欲睡的小傢伙喃喃自語,「還是睡在姊姊的身邊好——」

魏韶霆以為小傢伙想跟人睡,抿了抿唇,這輛馬車是特別訂製的,車廂特別大,中間設了可以摺疊收起的桌子,兩邊雖是坐榻,但極為寬敞,即使是高大的他也能躺平。

他動手將桌子往下方收,車內瞬間變為一片平坦的床榻,他將已快睡着的小傢伙往自己身邊攬,沒想到——

「姊姊這裏軟軟的,香香的——」魏子晨的手在父親堅硬的胸膛摸了摸又用頭蹭了蹭,覺得哪兒都硬邦邦的,隨即嫌棄的轉過身,背對着父親睡了。

魏韶霆蹙眉,不由得氣笑了。

從這天開始,魏韶霆再也沒有攔著兒子往傅筠的馬車去,到後來,魏子晨索性就跟着傅筠同輛馬車,不過,午睡後他會回到爹爹的馬車待個一、兩個時辰,美其名是繼續學習,真相是將傅筠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給爹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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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我有相公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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