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分手
何脈脈正猶豫的時候,旁邊的付女士故意用腳跺地,弄出聲響來。
何脈脈便知道,付女士是在暗示自己,果然,付女士手指她自己,連連擺手,自然是不讓何脈脈供出自己來。
她又嘆了一口氣,心知強行糾纏下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白渝的事業毀了不說,還要讓他與父母鬧得不可開交,焉知他沒有後悔的一天?自己與白渝,怕是在生活的蹉跎中,磨碎了彼此心中最後的一絲好感。
想到這裏,何脈脈狠狠心,道:“對的,我想分手了。”
白渝立馬緊張起來,警惕地問道:“是不是我家裏人有跟你說什麼了?”
何脈脈看了一眼付女士,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想起自己第一次上門時,付女士笑盈盈的樣子,脈脈的心中生出几絲不忍心。
“沒有,是我想分手了。”何脈脈堅持道。
“是不是...”白渝停頓了幾秒,接着問道:“是不是跟這幾日,接你的那輛車有關?”這席話,問的堅定中,卻帶着幾分委屈。
何脈脈便知,自己的小心思,沒有瞞得過白渝。
戀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她卻為了怕白渝多想,自主主張地瞞下了這件事,也難怪白渝多想了。
她一向處理感情問題就是如此,不帶着腦子去談戀愛,沒有絲毫的理智可言,所以才會一直如此被動,說一句活該,也不為過。
“是。對不起。”何脈脈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否認,更沒有辯解,就是乾乾脆脆的承認了。
電話那頭的白渝是倒吸一口涼氣,他一時之間,居然不敢相信,何脈脈居然一直在欺騙自己,腳踏兩隻船。
只是,他始終不願意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別人,更何況是一個自己喜歡過、欣賞過的人。
“那你,好之為之。也祝你幸福。”白渝的兩句話,說的是自相矛盾,他卻在極力保持冷靜。
“好,導師的話,我會向學校申請換人的;助教也先辭掉,至於你借我的錢,我也會還給你的。”
何脈脈一口氣不斷地說完了兩人之間全部的聯繫,似乎要將兩人斬的是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牽挂。
“好,很好。”白渝讀出了對方的心中,對自己沒有一絲留戀,這就是另有新歡的樣子呀。他只覺自己氣得腦瓜子嗡嗡響。
何脈脈胸中繃著一口氣,似乎不想叫眼前的人看了笑話,分手也分得如此地乾淨利落。“那好,我先掛了。”
剛剛說完,便聽見電話里嘟嘟的聲音,是白渝先掛了電話。
“阿姨,好了。”何脈脈聽到自己對對面的人說道。
她其實也不記得對方說了什麼,但應該是滿意離開的。
剛剛已是黃昏時分,很快天便暗了起來,校園裏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卻依舊顯得有幾分昏暗。
淅淅瀝瀝的的小雨,吹得她頸部發涼,她不記得自己在小亭子裏待了多久,只覺身上越來越冷,雨似乎下大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居然蹲在地上了。她掙扎着想站起身來,頭頂一把雨傘遮了過來。
是羅耒。
何脈脈勉強想要站起身來,卻腿腳一麻,差點就跌倒在地。
羅耒趕忙丟下傘想要攙扶她,何脈脈甩了甩胳膊,想要甩掉他的手臂,卻並沒有得逞。
似乎在某個瞬間,何脈脈只覺得自己心中有個導火索被點燃了。
心中似乎有無數的委屈與怒意。她知道這不能怪羅耒。畢竟即便是沒有他,莫子璟也不會放過自己與白渝。
更何況白渝的家庭若是知道她已有孩子,十有八九也不會同意。
但,她眼前只有他,她無法將這滿腔的怒意發泄給看不見的,無法揣測的命運。
如果他何其無辜,那她又做錯了了什麼?不過是懷着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期待着所謂一世一雙人,期待着找一個能夠相伴一生的人罷了。
難,好難,真的好難。
生活就在何脈脈以為一切都往好的地方走的時候,給她猛地一巴掌,一時間,她似乎又恢復成了那個抱着孩子,背着行李,在街上無助地尋找着新住所的何脈脈。
羅耒本以為她會像以前一般,又哭又鬧,也許還會上前來扇自己一巴掌,饒是如此,他也認了。
但她沒有,何脈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外走去。
那一眼,卻讓羅耒終身難忘。是某種決絕與狠厲,有着失望,滿是痛苦,唯獨沒有對他的原諒與依戀。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趕緊撿起雨傘,跟了上去。
何脈脈四處想找一個躲雨的地方,但舉目四望,才發現學校很多教學樓距離尚遠。校園裏只有寥寥無幾的人,路過的人驚詫地看着這個滿身淋濕的怪女人。
羅耒還是追了上來,柔聲勸道:“先跟我到車裏,躲會雨。”看何脈脈沒有拒絕,便自作主張地拉着何脈脈往校外走去。
雨下的更大了,夾雜着風的威力,似乎沒有個一時半會不會停歇。羅耒舉着的傘被風吹的東倒西歪。他還在勉力護着旁邊的何脈脈,結果兩人都被刮來的風淋成了落湯雞。
好不容易到了車上,羅耒在車中翻出一條小毛毯,給何脈脈蓋上了。
“要不,先去我那裏?”羅耒輕聲提議道。
何脈脈只覺現在的羅耒跟自己說話,似乎都小心翼翼。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濕得過分,怕是連襪子都能擠出水來。
更重要的是,她心中還憋着一股委屈沒有發泄出來,怕是臉色嚇得可怕。現在若是回家去,免不了要應付家中的人,也徒惹家人生氣。
她左思右想,便點點頭,答應了羅耒的提議。
羅耒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發動了車子。
何脈脈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着她與白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往事如此美好,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不覺,淚模糊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