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成長的經歷 (1)
回到這個時代的時間越長,趙船就越來越感覺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這一世的母親想要將培養成文武全才的原因。因為至少在現在看起來,他根本沒有一點繼承皇位的可能性。甚至能夠活多長時間還不知道。
在無法明問,卻又總是在琢磨這一世的母親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要這麼下心血的培養他的原因,以及整天琢磨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代,以及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中活下去的結果,就是在每天極少的休息時間中,趙船不現在應該叫黃瓊總是一個人坐在院子邊上那棵石榴樹下發獃。
於是這坐冷宮的院子內經常會看到這一對奇怪的母子二人,一個站在不知道情況的人會以為能看到什麼,其實什麼也看不到的小樓上發獃,一個坐在樹下邊發楞。
只不過黃瓊每次都坐不了太長時間,就會聽到樓上傳來冷冷的一句話:“瓊兒,該練功了。”或是“瓊兒,該溫書了。”
聽到這些話,黃瓊只能老實的回去扎馬步,或是拿起書來看書。好在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除了這兩樣之外,對於現在被圈禁在這個院子中,根本出不去的黃瓊來說,書中還有外邊的廣闊世界。
這種日子一直又持續了一個月,後來實在想不出來的黃瓊乾脆就不在想了。與其這樣每天提心弔膽活的膽戰心驚,還不如想開一些,按照自己現在的所處的環境,想辦法讓自己開心的活下去。
黃瓊儘管內心對外邊這個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年代充滿了好奇,但是就象母親說的,在他能輕鬆的越過那座牆,也就是說在他自己能出去,能有自保能力之前,在皇帝還沒有將他放出去之前,還是老實的在這個院子中獃著為好。
知道自己無法去見識外邊的廣闊天地,黃瓊只能老實的在這個院子中,日復一日的過着幾乎每天都在重複的,沒有任何花樣的生活。儘管這種生活相當的枯燥無聊,特別是寂寞,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忍受,但是對於象黃瓊以前就是一個生活就極端乏味的人來說,這種日子卻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這種枯燥乏味的生活,直到他八歲,也就是他回到這個時代整整三年之後,才略微有了改善。說是略微有了改善,並不是他的生活發生了什麼變化,而是一個月中,會有那麼一兩天的時間,母親會帶他出去放放風,見識一下,洛陽這個大齊朝的京師的夜生活。
畢竟常年在這連人都見不到幾個的冷宮中,在聰明的人也會變成傻子.很顯然,黃瓊的這位母親,很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變成傻子.所以在他長大一些之後,經常帶他翻牆越屋的出去逛逛.
雖然有正門,但是想要從正門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別說她們被圈禁在冷宮中,就是沒有圈禁的那些宮妃想要走出皇宮大門,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能出去一趟,也要先行上報,等不知道什麼時候心情好一些的皇帝批准之後才一可以出來.而且大多都只能是回娘家呆上那麼一小會,就得急忙的往回趕.
如果正趕上皇帝的心情不好,那麼別說想出宮,不挨一頓收拾就不錯了。真的是一入宮門深似海。這裏面的人,除了皇帝本人和那些每天必須出宮辦事的太監之外,基本上就很少有可能在去外邊無限廣闊的天地中暢遊一翻了。
生怕自己小命受到威脅,或是那個色膽包天的傢伙給自己戴綠帽子,代替自己安慰那些舊曠的妃子,歷代皇帝,只要有實權,都把自己家看的死死的.外邊的人想進去固然很難,但是裏面的人想出來也不容易.
所以黃瓊出去逛街是不可能走正門的.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批准他們出去旅遊的要求。不要說皇帝不能批准,就是按照他們眼下的情況,即便提出要求了,有沒有人願意給他們上報還兩說。
雖然現在被廢了,但是黃瓊的母親還在皇帝老婆的編製中,儘管雙方當事人都不承認,但這畢竟是事實。即便是下了堂的前妻,皇帝也不允許有人窺視的。
而且除了擔心自己腦袋頂上的帽子變成綠色的之外,皇帝更擔心他們出去聯繫黃瓊那位早已經駕鶴西行外公的舊部,重新造反。是絕對不會批准他們出宮。
所以他們想要走正門,光明正大的出去,除了黃瓊當上皇帝之外,目前看基本上沒有什麼可能性。正門出不去,那麼要想出宮,那只有走偏鋒了。
隔斷了冷宮與其他宮殿聯繫的那道也許對普通人來說幾乎高不可攀的圍牆,在身手高強的黃瓊母親面前,卻是有和沒有,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至於那幾個整天夢遊,魂不守舍的侍衛也根本發現不了,經常在他們的頭上有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越牆而出.
其實也不過這幾個侍衛打不起來精神,冷宮裏面除了兩個在他們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一個整天都很少說話的孩子之外,就是一群又聾又啞的太監.這些人基本沒有什麼可能會不告而別.
至於外邊的人,這座冷宮雖然是冷宮,雖然不在那座富麗堂皇的新皇宮中.只是位於舊宮中的一角.雖然這座舊宮,皇帝除了每年冬季會從新皇宮搬回來居住避寒之外,一年四季中到有三季是閑着的,但是怎麼說也是皇宮,警戒還是相當的森嚴.里三層,外三層的警衛和不間斷的巡邏還是不少的。
畢竟這裏是皇宮,雖然皇帝不經常在這裏居住,但是貴重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尤其當年大齊立國,是建立在當年富甲天下的大唐基礎上,雖然當年太祖起兵的時候,大唐的盛世早已經過去,但是成為中國歷代王朝無論文治武功之顛峰的大唐這隻瘦死的駱駝怎麼說都是比馬要大的多。大齊皇室從前朝手中接受的奇珍異寶的數量還是相當的多的。
不僅當年前唐宮殿中的珍寶大部分被太祖接收。而且當年太祖皇帝在攻破長安之後,又將唐帝諸陵除了被他稱為中國歷代帝王之冠,後代帝王之楷模的唐太宗皇帝的昭陵,以及那個中國歷史上唯一埋葬了兩位皇帝的乾陵實在太堅固無法打開之外,所有皇陵洗劫一空。這些皇陵中陪葬的無數奇珍異寶自然也就落到了太祖的手中。
所得珍寶除了少量賜給有功之臣之外,其餘全部收藏於大內。當年太宗皇帝因為關中屢遭大飢,無力供養一國京師的原因,下定決心將京城遷移到漕運發達,交通便利的洛陽時,僅僅運送這些寶物的大車,就延綿上百里。這還是挑選精品為太祖皇帝陪葬,以及留在改稱為西都長安三宮中之外的。
在世宗皇帝新宮落成之後,這些珍寶大部分被遷移往新宮,但是留在舊宮中的數量仍然龐大。這些珍寶丟失一顆都夠這些侍衛掉腦袋的,再加上這座舊皇宮中還居住着先皇幾位太妃,所以這座舊宮警衛雖然不如皇帝常住的現在已經改名叫永昌宮的新宮,但是卻也可以稱的上警衛森嚴。外人想要進來,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雖然舊宮依舊警戒森嚴,但是冷宮畢竟是冷宮。只要不是冬季,只要皇帝不回來。主管兩座皇宮安全的侍衛總管是基本上不過來檢查的。即便是偶爾到這座皇宮來,也從來不上這裏來。就算是皇帝回來,沒有特殊情況,也極少過來。
而負責舊宮警衛的副總管在一把手不重視的情況之下,也是三心二意,基本上不過來。沒有人會相信,那個不開眼的小賊會跑到什麼都沒有的冷宮裏來鬧事的。
宮中那些侍衛保護居住在舊宮中的那些先皇嬪妃和重要部位還來不及,誰有時間來操心冷宮?所以這些基本上處在放任自流的管理局面的侍衛們,摸摸魚也是正常。對於這裏,只要這些人不空崗,他們的主管領導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懶的管。
不過讓冷宮周圍的這些侍衛如此懈怠的原因不僅僅是這幾個原因,最關鍵就是被派到這些侍衛基本上都是侍衛內沒有後台,或是得罪了上司,或者乾脆就是在其他地方混不下去,被一腳踢到這裏來的人。
這些人覺得在這裏混,基本上都是前途無亮。跟着一位被廢掉的皇后混,還能有什麼前途?畢竟不是每一位皇后在被廢掉之後,還能象這個院子的前任主人,也就是現任皇后那樣好運,還有有鹹魚翻身,重新被立為皇后的可能。
這個院子的前任主人,不僅僅自己恢復了后位。就連和自己一起被圈禁起來的幾個兒子,也都封了親王,出鎮一方。分封的地方也都是極為富庶之地。
在本朝定鼎之後,太祖皇帝接受了那位一手創立本朝官制的桂林郡王的建議,將成年皇子除了太子之外,分藩各地。並立下定製,所有皇子在成年之後,虛全部就藩,而且無事非昭不得入朝。
這些分封外地的親王,雖然除了自己的衛隊之外沒有任何兵權,所兼任的地方官職務,也大多是虛銜,實權都在副手,也就是普通通過考試選拔出來的官員手中,但是對地方行政卻有監察之權。地方官基本上不敢得罪這些親王。
這個院子的前任主人不僅幾個兒子都被封為親王,而且所出長子,更是被立為太子,成為儲君。所以那位苦盡甘來的皇后,地位現在穩的很。
儘管皇帝現在還處在所謂的春秋鼎盛,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有上西天的可能性,儘管這位皇帝的兒子的數量還在隨着新美女的不斷進宮,還在不斷的增加中。
但是太子的地位按照皇帝對這位現任皇后的一年中有半年時間宿在皇後宮中,使得這位雖然現在年近四旬的皇后還在去年為皇帝新添了一個小公主的寵愛程度來看,除了那天想要趕他老子提前下台,自己登基引起皇帝的不滿有可能被廢之外,卻是任何人無法撼動的。
而這個院子的現任主人,卻看不出來有任何希望能向她的前任那樣,有翻身的可能性。至於她所生的那位皇子,更是看不出有任何繼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當一個空頭王爺。
弄不好,這位皇子很有可能連這個院子都別想出去,只能在這裏呆上一輩子。甚至人頭落地的可能性都很大。這樣的人跟着混還能有什麼前途?不僅不能象其他弟兄,就算不是在皇宮肥缺上當差,但是就算跟着那些親王,那樣也有大把的外快可撈,就連升職都不太可能。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侍衛這麼想,如果黃瓊母親的那位曾經權傾天下,一度有希望取黃氏代之的父親還在世,娘家的勢力還沒有倒,他這位被一心想要篡位的外祖父,期盼了許久的皇子還有坐上皇宮正殿的可能性。儘管也許時間不會長,但是畢竟也算是在那個位置上干過,也算是稱孤道寡過。
但是在現在,娘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往昔勢力早已經煙消雲散,變成過眼雲煙,誰還敢在提讓這位皇子繼承大統的話,那不是自己沒事找事嗎?現在居住在這座冷宮中的這娘倆,幾乎已經成為宮中和朝中的一大忌諱。誰也不敢提起。
這位前皇后的父親當年雖然因為某些極大的野心所需,對朝中大臣大加籠絡,但是同樣出於野心需要,對皇室大開殺戒。曾經一次就以“驕縱不法、危害地方、魚肉百姓”的罪名,一次就殺了當朝九位親王、郡王。再加上後來以各種名義殺的,現在皇帝的叔伯和兄弟,幾乎被殺了個乾淨。
至於剩下的那些親王、郡王則被下令圈禁在各自的王府中,那位殺的皇室幾乎血流成河的人公開宣稱,這些王爺們,如果有不經批准,擅自走出王府者,格殺勿論。
按照他的這個做法,如果不是死的早些,恐怕黃氏的那些龍子鳳孫,會被他殺個乾淨。至今,當年那些倖存下來的,大大小小數量依舊足夠在後世編成一個加強連的親王、郡王們,一提起當年那位主,還恨的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皇帝只奪了這個院子現今這位主人父親的封號,沒收了所有財產,而沒有下令掘墓鞭屍。恐怕這些對他恨之入骨的王爺們,早就將他措骨揚灰了。
不過讓這些王爺們想不通的是,當初皇帝也許是怕做的太絕了,引起剛剛穩定下來的朝政在次陷入混亂,所以沒有動那個人的墳墓。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帝的大權已經牢牢在握。
可那位當年曾經殺的他們黃家幾乎斷子絕孫的人,怎麼還能在邙山那座修建的豪華之極的墓地中消停的躺着。而皇帝只下令撤掉墓地上那些逾越的東西,至於其他的連動都沒有動。皇帝怎麼還能容忍下去?
儘管他們這些龍子鳳孫,雖然為了皇宮正殿上的那把椅子,可以爭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但是這是他們之間的內鬥,跟外人沒有關係。讓一個外人,尤其是在他們眼中的奴才大殺一氣,着實讓這些人無法接受。
但是皇帝不提這茬,儘管他們心中恨的要死,卻也連提都不敢提。現在的這位皇帝心術之深,別說他們這些人看走了眼,就是當年那位將他一手扶上皇位,以為他懦弱容易控制的,他曾經的老丈人都看走了眼。
這位現在大權獨攬,乾坤獨斷、頗有明君之風的皇帝,那還有一絲當年在他們眼中懦弱,無能的樣子。其手段之狠、為人之精、看事之准,自太宗皇帝之後,為大齊歷代皇帝中之所僅見。他擺明了不想的做的事情,誰也不敢提起來。
曾經有兩位不開眼,看不出來眉眼高低的親王曾經上書,要求平毀那個人的墳墓,賜死廢皇後母子以謝天下。這位皇帝雖然當面沒有說什麼?只是將奏章留中不發,但是事後卻找事廢了這兩位親王的爵位,圈禁起來。這一下子更沒有人敢提了。
雖然目前還看不出來皇帝有要殺被親王們私下稱為奸賊餘孽的這娘倆的可能性,以後那?就算這位不殺,那麼儲君即位以後那。現在這位儲君,對當年與母親被圈禁的日子,可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曾經幾次露出殺機。
如果不是攝於皇帝的威嚴,沒有敢下手,但是以後那。沒有人可以保證,這母子二人在今天睡着之後,一定會見到明天的太陽。跟着這樣的人混有什麼前途?幹嗎廢那麼大的心勁看着這二個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的人。就算以後也不殺,但是就憑藉當年那主將皇室得罪的如此之深,他們還有出頭之日嗎?
看不出被派到這裏之後,自己還能有什麼發展的這些侍衛,能混就混。除了按照規定不許出現空崗的情況之下,其餘的什麼事情都心不在焉。好在冷宮這裏的那娘倆也從來不生事,讓他們的日子過的很舒坦。
這些侍衛摸魚的結果就是極大的方便了,夜間出宮旅行的這娘倆。甚至有一回娘倆出去了一天一夜沒有回來,也沒有人知道。還以為這娘倆真的象那個宮女說的,是生病了。
母親在帶黃瓊出宮時候,從來只是吩咐他什麼都不要問,只是默默的看。不僅要用眼睛看,更要用心去看。回來之後,也從來沒有問過,他看到了什麼。
黃瓊的母親天生冷淡,不愛說話。而黃瓊自己,雖然**發育上雖然只有八歲。但是心靈上的年齡要是前後世加在一起,已經過了而立之年,更不會象普通孩子那樣,對什麼事情都好奇,唧唧喳喳的問個不停。娘倆的出遊基本上和在宮中一樣,都是相當沉默的,很少有對話。
唯一和宮中不同的是,黃瓊的母親每次帶他出遊的時候,總是在臉上矇著一個紗罩,將臉遮擋起來。這一點黃瓊到是可以理解。母親現在雖然被廢,但是畢竟曾經做過幾年的皇后,雖然很少出席各種儀式甚至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
但是畢竟位置在那裏擺着,那些勛貴的家人和朝廷中的大臣有不少是認識的,一旦被認出,將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臉上帶着一個紗罩雖然麻煩了些,但是卻也可以省卻以後有可能遭遇的更大的麻煩。
母親帶黃瓊不僅看了洛陽城中那些繁華的地區,就連平民居住的地方和貧民窟也都見識了一便。從這些地方,黃瓊不僅僅看到了作為京城,現今洛陽城繁華的一面,更看到了繁華背後的東西。
讓黃瓊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的是,雖然每次都是夜裏出宮,也從來沒有人想起來去冷宮看看他們,更沒有人會去找他們。但是母親卻很自覺只在外邊呆上一個時辰就帶着他回宮。
出宮這麼多次,只有一次沒有在當夜趕回皇宮。那一次母親帶他出宮之後,沒有在洛陽城內停留,而是越城而出,向洛陽北面一路急行。走的速度相當的快,讓不知道母親要去那裏,毫無思想準備的黃瓊差點沒有能跟的上。
等到母親帶他來的目的地之後,黃瓊才哭笑不得的發現,這次出遊的目的地居然是邙山,這座他恐怕這一世也終生難忘的地方。
看着夜間,一片片黝黑,看不到一絲人煙的叢山,再想起這坐山上層層疊疊墓葬,儘管後世乾的就是夜間跑墳地的事情,黃瓊身上還是略微有些顫抖。出事的那一夜中發生的事情,此刻又象電影一樣出現在他面前。
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失去前進勇氣的時候,好在母親終於在一座雖然有不少被破壞的地方,但現在仍然顯現出當初修建時候規模宏大的墓地前停住了腳步。
看着母親在這座年頭不算久遠,與路上經過的那些頗為破舊的墓地相比還顯得很新,而且在來的路上居然還有衛兵守衛的墓地前停住了腳步,不知道這座墓地主人身份的黃瓊被弄糊塗了。
直到藉著昏暗的月色,看清楚墓碑上主人的名字之後,黃瓊才知道母親來這裏,要幹什麼。這座現在雖然已經顯得荒廢已久,但是仍然可以看出當年在修建的時候,氣勢相當恢弘的大墓正是他那個當年權傾朝野的外公的墓地。
看着母親站在外公的墓地前,黃瓊還以為自己母親這次來這裏是想要祭掃一下。或是對着父親哭訴一翻。畢竟從一個天之驕女淪落到連冷宮大門都出不去的滋味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了的。
但是乎他意料的是,母親什麼都沒有做,而是就這樣象雕塑一樣獃獃在墓碑之前站立着。即沒有哭出聲音來,也沒有任何祭掃的動作。不僅如次,反倒制止了黃瓊想要拔掉封土上已經長的很茂盛的荒草的舉動。
儘管母親並沒有示意他做些什麼,但是黃瓊還是規規矩矩的跪下,按照晚輩晉見長輩之禮向墓碑行了三拜九叩大禮。看着他的動作,站在他身後的母親即沒有制止,也沒有說什麼。
磕完頭之後,黃瓊在轉過頭的瞬間,看到了已經摘下面紗的母親臉上兩行清淚。看着母親臉上的淚水,黃瓊在心裏嘆了口氣,自己這個母親雖然總是對所有的事情都顯得那麼冷淡,但是畢竟還不是無情之人。在面對自己的已經西行的父親時,還是流露出一絲少見的親情。
母子兩個人就這樣在墓地前站了一夜,直到快要天亮,山下已經隱隱傳來雞叫的時候,母親才長嘆一聲,轉過頭對着站在他身後的黃瓊道:“咱們該回去了。”說完調頭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再沒有回頭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