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對於黃瓊的話,老爺子卻顯得很是不以為然的語氣平淡的道:“你的顧慮太多了。朕說過,朕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朕既然敢於打破祖制,授予你官職,那就有十足的把握。”說罷,老爺子斜着眼看了看黃瓊又道:“你小子現在怎麼學的婆婆媽媽,顧慮如此之多?當初你在鄭州不經過請旨一口氣殺了一百多號官員的勇氣,那股子殺伐果斷的勁頭到那裏去了?”說道這裏,看着搖頭不語的黃瓊,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道:“這江山是祖宗歷經百戰方才創建下的,朕不能只考慮宗室的感受。朕讓你主理這些事情,不單單是為了將此事交予其他人朕不放心,更重要的是朕希望你能由此積累一定的從政經驗,給今後也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至於朝中諸臣品行如何,朕比你清楚。朝中諸臣若說做些文章來倒是個個做的花團錦簇,吟詩作詞也個個是好手。即便是治理天下,為朝廷守牧一方,你也自然遠不如。但若是說起通商,為朝廷聚斂之事,他們非力所能及也。若是讓他們去,只怕他們會一味揣摩上意,反倒弄的雞飛狗跳。你的性格朕還是清楚的,讓你去至少做不出為迎合上意,禍害百姓之事。而且你上的那個條陳,若非對此深有研究之人根本就寫不出來。這一點你比他們都要強。”聽罷老爺子的話,黃瓊唯有苦笑不已的道:“父皇,這是在京城不是鄭州。這次的情形也不是在鄭州可以相比的。兒臣在鄭州不過只涉及鄭州一地之事,而且又是皇室內部之事,即便宗室、朝臣也有意見也說不出什麼來。”“但這次情況卻是不同。尚書左丞、樞密院樞密副使、驍騎營都指揮使,這幾個尋常臣子恐窮極一生也不敢企望的職務那一個說出去都算的夠嚇人的。幾乎可以稱呼的上權傾天下了。若是單論實權,中書省的那幾位相爺也遠不如。而且文武兼職這算是開了我大齊的先例。這讓諸宗室,尤其是諸皇子會怎麼想?讓這滿朝文武會這麼想?讓這**之中的諸位母妃會這麼想?您別忘了,在他們的心中兒臣不僅僅是您的兒子,更是所謂殺之後快的淮陽餘孽。”“況且父皇,兒臣自幼在冷宮中長大,就府之前來冷宮大門都沒有出過,對宮外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更無一絲從政經驗。所了解的大部分都是從書上得來的,你就不擔心兒臣只會紙上談兵,將這等關係到國運,關係到我大齊興衰的大事搞砸了?您對兒臣就這麼信任?”看着黃瓊情緒有些低沉的臉色,老爺子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在乎起別人的想法了?朕說過,你想的太多了。朕既然敢啟用你,自然對你是絕對信任的,更不怕。至於那些宗室,朕這個一國之君都不怕宗室中人鬧事,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朕說過這大齊的江山是太祖、太宗百戰方才打下的,朕不能因為就和宗室的感受,而不顧及這歷代先帝苦心經營的江山。在社稷面前一切都不足掛齒。還有,今後什麼淮陽餘孽一類的話今後你也不要再提起。你是朕的九皇子,欽封的英王,也算的上是朕的嫡子,不是什麼淮陽餘孽。”“至於你是不是只會紙上談兵,是趙括、馬謖之流,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若是你真的辦砸了,也只能怪朕有眼無珠看錯了人。朕相信你,但更相信你的母親。朕不相信以你母親之能會教出一哥只會紙上談兵的傢伙?”說到這裏,老爺子凝視黃瓊良久才道:“你要相信朕,相信你自己。對朕有信心,對你自己也要有信心。你出宮以來朕交待的幾件事,除了在有些事情之上略微還顯得有些稚嫩,經驗不足之外,幾件事情不是做的都不錯嘛。這次為何顧慮這麼重?”“用兵在奇不在正,用政在正不在奇。為上位者,施政最忌諱的便是耍陰謀詭計,朝堂之上要堂堂正正。馭下的手段要有,但要控制好度,記住過猶不及。萬事不可操之過急。治國有如烹小鮮,宜緩不宜急,萬事還是要以穩妥為主。”“你有大局觀,看問題也能看到根子上,大多數的時候,處理事情也沉穩有餘且殺伐也稱得上果斷,這很不錯,朕最取的便是你這一點。不過有些時候有些容易犯急躁的毛病,好走極端。這是你最大的毛病,將來也許會是你最致命的軟肋。不說你在御書房與幾位宗室的衝突,單單你在鄭州殺了上百附逆的官員,雖是時局逼迫之下的無奈之舉,但你捫心自問這些官員都該死嗎?”“你知不知道,朕自即位以來貶過不少的官員,撤過不少的官員。但朕在位十幾年殺的官員還沒有你一天殺的多。即便有些官員是罪無可恕,但朕下筆勾決的時候也要猶豫再三。朕也知道有些人不是不該死,但處理起來卻要有一個度。作為上位者絕對不能給天下人留下一個嗜殺的印象。”“你的出發點是很好,用心也算得上良苦,但手段是不是太極端了?你知不知道這很容易將你推到滿朝官員的對立面上去?有些時候劍走偏鋒未嘗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但用在政事上便很不妥當了。”“朕之所以這次不惜打破祖制公開授你官職,給了天大的權利,除了要用你所長,讓你積累從政經驗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想讓你藉此機會與朝臣多接觸一些,以便在朝中積累一些人脈。除此之外,朕也是想讓你藉助這個機會與朝臣緩和一下因為鄭州之事接下的梁子。”“你不要想着什麼在後邊謀划,要做便光明正大的做。記住,你的後面站的是朕。有朕給你撐腰你怕什麼?只要控制好度,放心大膽的去做便是了。”說罷,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道:“朕老了,身子骨雖然還算的上可以,但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精力。以前朕批奏摺的時候可以一夜不休息,第二天還正常上早朝,也從未感覺過疲憊。可如今熬夜之後,第二天便感覺到身子乏的厲害。朕現在身邊需要有人能夠代替朕處理政務了。可惜,朕的兒子中如今能替朕分擔的卻只有你一個。”老爺子前面有些指點意味的話,讓黃瓊不由的在心中暗自連連點頭,暗道:“姜還是老的辣。”但後邊多少有些傷感的話,卻讓他不禁開口勸道:“父皇不要過於傷懷。兒臣過了年也不過才十七,其他的弟弟還小。父皇如今正是春秋鼎盛時候,待過幾年弟弟們再大一些,自然會替君父分憂。”對於黃瓊的話,老爺子卻顯得有些興緻不高的只是擺了擺手道:“借你吉言,只希望他們將來能讓朕少為他們操點心。”黃瓊不想在皇子教育問題上過多深談。本朝的這些皇子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其餘皇子的授課師傅、所讀之書皆是老爺子親手選定的。所選之書無一不是聖人經典,所選之師無一不是飽學大儒,當代名士,其中更是不乏狀元出身的人物。說皇子沒有教育好,這不是在打老爺子與朝中那些所謂博學之士的臉嗎?再深說下去,弄不好再給老爺子弄一火上澆油,那就糟糕之極了。看着黃瓊沉默下來,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了這個兒子的老爺子轉過從身邊的那張頗具西域特色的胡桌上拿起之前被黃瓊退回的聖旨,丟到黃瓊手着那個道:“君無戲言。朕已經決定的事情斷無更改的可能。你有這些顧慮是不錯,知道為朕考慮,說明你的心中還是有朕的,有這個江山,沒有眼睛只盯着朕屁股底下的這把椅子,朕很欣慰。”“但朕可以告訴你,你大可不必有此憂慮。還是那句話,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有朕的理由。你若是在給朕推三阻四,仔細你的皮。念你也是一片忠心,這次你抗旨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了。若是有下次朕斷然不會輕饒了你。”說罷,又看了看接住自己丟回的聖旨之後苦笑不已的黃瓊,老爺子搖頭道:“你做事如此瞻前顧後,婆婆媽媽,怎麼能成大事?大丈夫當斷則斷,那有那麼多的顧慮?朕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是讓你婆婆媽媽的,只是讓你做事的時候再穩重一些而已。”“是,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一定改正。努力辦好差事,為父皇分憂。”聽聞老爺子語氣中頗有些怒其不爭的訓斥,黃瓊看着手中的聖旨那裏還敢說什麼?只能苦笑點頭應承到。聞言,老爺子輕輕點點頭滿意的道:“這就對了。你差事辦好了,朕還能虧待了你?有什麼困難你只管與朕明說,有朕在後面給你撐腰你怕什麼?況且以你小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性格,別人想占你便宜也很難。你別告訴朕,太子給你指派的那些奴才是自願到永王送你的那個不毛之地去的莊子的?若說玩起心機來,你的那些兄弟與你相比連小兒科都算不上。”看着黃瓊聽罷自己的這些話之後想要分辨,老爺子擺了擺手笑道:“你不用急着解釋,朕又沒說你不好,只是就事論事而已。”說到這裏,老爺子明顯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話題一轉貌似隨意的道:”聽說熊庭一今兒到你府上去了?這個老貨,為人固執的緊,又自命清高的厲害。雖為諸皇子的總師傅,但除太子之外,從來不與其他皇子來往,更別說到那位皇子府上拜訪。自太子事發以來,便是宮中也不來走動,一直告病在家。今兒怎麼這麼有閑心到你這個連挂名弟子都算不上的親王府中?”聽到老爺子的話,黃瓊連忙躬身道:“回父皇,熊老今日到兒臣府上說了些不知所謂的話。兒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非要兒臣答應放過太子。兒臣不過是一名親王而已,那有這個能力,他這撞木鐘實在是撞錯地方了。兒臣讓他來找父皇,可他卻不得到兒臣的答覆,死活不肯離開。在實在纏不過他的情況之下,兒臣只能暫時答應無論將來如何,兒臣一定儘力幫助太子。”老爺子有此一問,黃瓊並不感覺到意外。先不說老爺子在自己身邊安插有人手,但說這位熊大人上門之時,正趕上高無庸去自己府中宣旨。作為老爺子心腹中的心腹,對老爺子忠心耿耿的高無庸回來不與老爺子實話實說那就真的奇怪了。熊庭一是老爺子欽點的太子師傅,對於這位三朝元老的為人品性老爺子自然清楚的很。甚至他到自己府中有可能說些什麼話,老爺子大致都能猜的出來。所以黃瓊並無隱瞞,老實的實話實說。況且,這也實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位老先生身份實在是敏感,如今這個非常時刻,多少人都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自己與其找一些旁的糊弄老爺子,被一些有心之人抓到什麼把柄,還不如實話實說的好。聽罷黃瓊的回答,老爺子點了點頭道:“果然不出朕之所料,他跑到你那裏去撞木鐘去了。可惜了這個一生清廉,正值無私的三朝元老,到老了卻受那個逆子的牽累。”也不知道是為了太子還是可憐那位三朝元老,老爺子嘆息了好大一聲才平靜下來。看着心緒明顯不佳的老爺子,黃瓊有些隱隱約約的想明白了老爺子為何要在這間自大行皇后薨后一直封閉的寢宮接見自己。該不會也是要問與那位熊老大人相似的話吧?果然,還沒有等黃瓊多琢磨一會,老爺子後邊的話便證實了他的猜測。到底是久為一國之君,短暫的唏噓過後,便立即恢復了平靜的老爺子死死的盯着黃瓊的雙眼良久,問出了黃瓊心中的猜測:“你回答的還勉強算得上不錯。不過,若是這話是朕在問你,你是否也如此回答?”黃瓊沒有立即回答老爺子的問題,而是在失神了好大一會才迎向老爺子的目光幽幽的道:“父皇,您讓兒臣怎麼回答您?兒臣冒昧的問一句,您是要聽兒臣的真心話,還是假話?”“說假話,兒臣現在有兩個選擇,只不過要看父皇的心中究竟是怎麼選的。這第一是若是父皇下狠心除掉此逆子,卻有顧念父子之情,顧念與大行皇后的夫妻情分,兒臣可以為君父分憂,代君父出手。”“而第二個選擇,若是父皇顧念父子之情,不忍心對太子下手,那麼兒臣為迎合上意,自然可以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有兒臣一天,擔保太子無恙。不過有了韓、陳二王事發之時的前車之鑒,稍微有些心思的話,兒臣自然會選擇第二種選擇。即可以在父皇面前表面出自己兄弟之情,又可以為壓下那些想要代替父皇出手的兄弟一頭,何樂而不為?”聽罷黃瓊的回答,老爺子不由的一愣。在問出此話后,老爺子心中曾經想過數種答案,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己這個兒子居然會給出這麼一個他完全沒有想到的答案。好大一會老爺子才道:“那麼真話那?”黃瓊看了看老爺子短暫失神后,迅即平靜下來的的臉色,沒有絲毫的猶豫道:“至於說真話?父皇,說句您不中聽的話,當初兒臣都沒有怕過太子。若是太子真的被廢掉了,兒臣又何來擔心他一說?既然不擔心太子,又何必去為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說句實在話,父皇兒臣現在好嫉妒太子。不禁有一個對自己如此疼愛有加,即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卻仍然一直在維護他的父親。還有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打算,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命換他命的師傅。今日熊大人到兒臣府中,看那架勢,兒臣若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會直接自盡在兒臣府中。”“太子雖然受了幾年的苦,但卻有一個到死都在挂念着他的母親、一個好師傅,更有一個為他擔當的父親。可兒臣那,冷宮十六年的生活您知道兒臣是怎麼過來的嗎?這十六年來兒臣整天都生活在驚恐、擔憂之中,幾乎每一天都從噩夢中驚醒,生怕那天一道聖旨下來,三尺白綾或是一杯鴆酒便就此踏上黃泉之路。”“這世上沒有一個人不怕死,兒臣不是神仙更不是聖人,自然也不例外,幾乎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之中。可有的時候,兒臣又盼着那道聖旨早點來,好早日解脫。”“十六年的冷宮生活中除了驚恐,更難熬的便是要忍受幾乎無窮無盡的孤寂。每天除了對着四面牆,一片天空之外,什麼都看不到。大多數的時候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有的時候兒臣在想與其這樣遲早都被這樣的日子折磨的發瘋,到還不如一死了之,好早日解脫這種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兒臣真的很嫉妒太子。不是嫉妒他的儲君之位,是嫉妒他能得到父皇的關愛這麼多年,而兒臣面對的除了冷宮中那四周高高的宮牆之外,什麼都沒有。”對於黃瓊的回答,老爺子剛開始的聽着還算順耳,但越聽越感覺不對勁,有種被找后賬的感覺。待黃瓊語氣停頓的時候,老爺子冷冷的打斷了他接下來還沒有說完的話道:“你這是在怨恨朕嗎?”“怨恨?為什麼要怨恨您?能活到現在,兒臣已經感覺到很知足了。兒臣自懂事的那天氣變知道自己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只不過一個相互暫時妥協的結果。您需要時間去佈置,淮陽郡王也是。您與淮陽郡王需要的都是時間。兒臣的出世註定是一個悲劇,自己的父親、外公甚至母親沒有人真正期盼著兒臣的到來。淮陽郡王得勢了,他第一個殺的是您,第二個恐怕便是兒臣。”“而您這麼多年來終究還是沒有舉起刀來,斬草除根,已經是顧念着父子之情了。儘管兒臣也許在這十六年中都是深深插在您心口上的一根刺,一根時刻在提醒着您曾經經受過的屈辱的刺。”“兒臣知道,儘管您顧全父子之情,並沒有殺了兒臣。但兒臣在您心中並不喜歡,在初見面的時您心中甚至有一絲厭惡。你我父子見第一面的時候,儘管您掩飾的很好,但兒臣看到了您眼中那一閃而過帶着厭惡的神情。是啊,任誰見了仇人之後心情都很難做到喜歡,儘管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曾經帶給自己極大恐懼,幾乎連累了自己送命的兒子換了誰也不會發自內心的去喜歡。”“儘管有那一絲的厭惡,但兒臣卻知道任何人到了這個份上都不會做的比您更好。也許心中不喜,但您仍在一直庇護着冷宮中的母親與兒臣。兒臣知道,若不是這些年您一直在保護着我們母子,我們母子的屍骨早就寒了多年。”“況且,在冷宮這十六年中,兒臣雖然一直生活在恐懼、孤寂之中,但也避開了這皇宮中的風刀血劍。若是兒臣當年真的與其他皇子一般年紀出宮就府,恐怕早就死的不明不白了。您顧念着父子之情,下不了這個決心。但不代表着大行皇后所出四子會忘記當年那段仇恨,會忘記大行皇后的身體垮掉的原因。更不代表其他有心的人不會將兒臣當成軟柿子捏,先除之後快。”“所以父皇,兒臣對您並不怨恨。儘管曾經生活在死在自己親生父親手中的恐懼中多年。兒臣若是真的怨恨您,今日也不會在這裏說與您說這些話。沒有人會故意說這些惹怒自己的父親不快,更何況這個父親是可以令天下浮屍百萬,流血千里的天子。”“您說兒臣是諸皇子之中唯一您身下那張椅子不敢興趣的,這話即對也不對。對於兒臣來說,什麼爵位、帝位,都比不上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可兒臣更知道,兒臣這個某些人眼中的淮陽餘孽、賤種要想活下去,能做到您的那個位置幾乎是兒臣唯一的選擇。兒臣不知道脫離了您的庇護,兒臣還能活多久?兒臣只知道坐上您那個位置是唯一能使得兒臣活的更長久的唯一辦法。這一點在兒臣出宮就府的第一天,經受了太子給兒臣的下馬威之後,兒臣便已經清楚的知道了。”“不過說是想爭,但兒臣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本與太子以及其他諸兄弟爭。當時論您的寵愛,兒臣遠不如大行皇后所出四子。論外家支撐,當年的淮陽郡王府早已經是死的死,散的散,煙消雲散了。兒臣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去和人家爭。兒臣不是不想去爭,只不過是很早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而已。兒臣現在所想的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踏踏實實的做一些有利於江山社稷的事情而已,為天下的百姓做些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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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劍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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