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讀取
幻術中，面對祖師爺，我毫無勝算，當我看到祖師爺的劍即將刺中我時，我一把握住劍身，只是沒想到，身體內的地獄之火突然外泄，將幻術中的祖師爺引燃。
我被山神困在了幻術中，他先是引導我，想讓我一輩子活在幻術里，而當我驚醒，明白在現實中還有我的家人在等我，而趙曉雪也不會願意我一輩子沉淪在這裏。
山神通過讀取我的思想，知道了我想反抗，但是他並不急於秒殺我，而是一直利用我害怕的東西攻擊我。
山神之所以這樣做，並非什麼善意，而是他想了解人類。
細想一下，自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進入了洞窟中，山神如同洞窟中的巨眼，一直凝視着人類，並且模仿人類。
之前我的猜測山神的本體到底是什麼，可是沒有答案，想必山神對於人類也是，只是他知道了人類的身體，卻沒有通曉人類的思想和情緒。
而穿山甲和山鬼，或許就是山神用來模仿人類的次品而已。
山神沒有顯露自己，卻一直在觀察，在引導，但是通過之前山神的幻象，那個老者的行為舉止來看，山神只是在模仿，卻無法深層次的理解，所以他才會對我手下留情。
我就是人肉小白鼠，接受山神的測試，用以了解人類。
或許，每個人都是。
如同童謠所唱的：小老鼠，上燈台，偷香油，下不來。
想到這裏，腦海里再次傳來山神哈哈的笑聲，他笑道：“你大致想的不錯，可是你卻猜錯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只知道人類善於偽裝，可曾想過，我也會偽裝。”
我沒理解什麼意思，他偽裝，偽裝什麼？
“你覺得人類最擅長偽裝的是什麼？”
人類最擅長的，不過是情緒罷了。
那麼山神的意思，他也在偽裝？換句話說，那個幻象，所謂的性格，也只是山神的偽裝，只是讓我們猜不透，山神的喜怒哀樂。
我們總是將人化為正義或者邪惡，或者把人分為敵我。當我們進入洞窟時，也下意識地將山神化為敵人或者朋友，主要根據就是山神的態度和感情。
如此說來，這也是偽裝，只是讓我們覺得，山神不在乎善惡，沒有感情。
山神彷彿中立的存在。
可是，他為什麼要偽裝這個？
難道？
這時腦海中山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這次，充滿了憎惡，厲聲說道：“沒錯，對於我來說，不管進來的是誰，都是我的對立面。我之所以偽裝，是讓你們以為我沒有感情，不會插手你們的事。可是你也要明白，生物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生存。”
簡而言之，對於山神來說，我們都是臭蟲。
之前我還推測，山神只是因為我們渺小，所以不在乎，只當做我們是細菌呢。
山神冷笑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不在乎，你們不過是另一種生物，可是當我被殷商的人困在了這裏，我便對人類充滿厭惡，但是卻再也不敢忽視。”
所以，不僅是殷商的人在等一個人，山神也在等這個人。
如今看來，可能就是我，能夠成為獻祭的人。
可是明白這些，我又能如何，靈魂被困在這個幻術中，而肉身真被血跡地獄之門。
“這麼多年來，我早已能夠理解你們人類的感情，知曉你現在的苦痛，可是你越這樣，我越感到高興。”
看來，他不僅理解人類的感情，並且被人類的感情感染。
“不錯，我理解人類的一切，但是與人類相比起來，卻沒有那麼多的慾望，正如進入這個洞窟的人，全部為了玄牝珠，為了長生，而我則不需要，因為我，本是就是永生。進入這裏的人類，最後都葬送在自己的慾望中，而你也不例外，只是不同的是，你更是解放我的一枚鑰匙。”
不，有一個例外，就是我的祖師爺。
他當年是否也中了幻術，又是為何能夠離開的呢？而且山神幻象曾經說過，祖師爺試圖扼殺山神。
山神笑道：“你真的以為我說是真的？騙你的。”
說完又哈哈大笑，說道：“我只是為你讓你發現進入幻術的入口，當年你的祖師爺，也曾經發現入口，只可惜沒有膽量進來，發現穿越的秘密之後，就落荒而逃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擺脫了？
等等，他說我是鑰匙，是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如此說來，當年殷商人設計的時候，就一定留了某個機制，讓殷商的後人能夠解脫。
畢竟這個入口，也必須是天眼才能看到。
有些人可能是被山神引誘進入幻術的，但是對於天眼的人，自己進入時，殷商必然也給這些後人留下了某些線索。殷商總不會設計千年，只為讓後人稱為山神的獻祭吧。
山神勸我說道：“殷商人的把戲，我早就識破，能夠擺脫我的線索，也被我破壞，你是不可能出去的。”
山神停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更何況，我還能夠讀取你的思想，你想做什麼，我都能夠提前預感到。”
我在山神面前，思想如同赤裸，沒有絲毫隱瞞。
“我能夠感覺到你的絕望，甚至能夠感受到你的痛處。”說完，一陣譏笑，既而唱道：式微式微，胡不歸？
這語氣和聲調，如同之前趙曉雪的一模一樣，證明都是他從我的腦海中讀取的。
他嘲諷着我，如同宋虛雲，看來他真的理解人類的情感了。
而後，他又模仿仙姑的語氣，哼唱：小老鼠，上燈台，偷香油，下不來。
他將我腦海中的一切都在竊取，並且關閉我的思想。
我感覺好累。
奪舍之術，祖師爺的道術，山神正利用祖師爺的道術奪取我的意識。
突然，我意識到，山神在撒謊。
之前我在幻術中遇到宋虛雲，他使用三昧真火的符篆，看似與真的宋虛雲一模一樣，但天眼觀察，那畢竟和真的三昧真火有點不同。
而後幻術中蘇玄克的劍術雖然像，但是總覺得缺點什麼。
最後面對的祖師爺，竟然被身體外泄的地獄之火焚燒，祖師爺竟然都沒有用道術遮擋。
如此想來，幻術中的道術全部都是虛幻的，或者說，都是山神通過觀察模仿的。
據我所知，宋虛雲和蘇玄克都沒有進入山神的幻術，那麼幻術中的道術是假的，也就合情合理。
可是祖師爺呢？幻術中的道術都是假的，可是這奪舍之術卻是貨真價實的。
那麼，是不是只能說明一點，祖師爺極可能中過幻術，而且為了擺脫幻術，才在幻術中使用了奪舍之術，因此這個道術才被山神複製學習。
進一步推測，祖師爺之所以能夠擺脫，可能就是使用了奪舍之法。
山神在撒謊！
可是，我沒有祖師爺的奪舍之法，雖然知道山神在撒謊，但依舊無法擺脫幻術呀。
那麼，山神所謂的，將殷商留下的線索也清除了，是不是也在撒謊？
如果不是撒謊，等我剛進入幻術的時候，那時候他大可以直接對付我，而不需要去引誘我，讓我準備在這裏沉淪。
如此想來，山神還是有所畏懼。
如此想來，殷商的線索，一定還在，我這個鑰匙，依舊能夠打開，而且對山神有效。
可是，在哪呢？山神也不會告訴我。
正想着，突然意識到，這好一會，山神沒有來打斷我的思維了。
剛想到這裏，山神的聲音傳來，有些尷尬的說道：“我不想打斷你，是因為看看人類是怎樣妄想的。”
我卻輕輕一笑，因為我知道，這次我猜對了。
山神在掩飾，他依舊在讀取我的思想，只是沒有想到引導我的辦法。
而我，已經想到對付他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