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兄弟相聚
北京西站。
石濤將自己的行李拿了下來,看着烏壓壓的北京城,他突然間覺得呼吸不上來,以前北京城也沒這麼多人啊,怎麼幾年的功夫就變菜市場了。
哎呦,這吵得跟菜市場一般。
他拿着行李從一大堆人里擠出來,臉跟水洗了般。
“我靠,這他媽要熱死人的節奏!”
石濤用他的胖手扇了扇,可這要命的溫度只增不減,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翻出號碼直接打了過去。
“老秦,你個王八犢子,擱哪呢,老子都快在這被烤熟了,你小子竟敢給老子玩失蹤,我告訴你,限你一分鐘後站在老子面前,要不然老子滅了你丫的。”
秦越盯着面前紅燈,也是無語。
這石胖子也真是夠了,讓他早點來早點來,他倒好,專挑下班的點,這不堵在西三環才怪,況且最近在修路,他能半個小時趕過去就算命好。
“胖子,不是我食言,是你小子這點掐的不對,我不是告訴你讓你早點來,可你小子倒好,遲了一天不說還挑我下班的點來,這不是故意讓兄弟堵在路上么?”秦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抱怨道。
石濤咬牙:“是老子的錯么,你小子還和小時候一樣,遇了事就知道埋怨人,算了,老子不說了,時間我給你說了,來不來是你小子的事,大不了老子再買張票回南方……”
“別介。“
秦越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胖子,我不就是這麼一說么,你小子怎麼動火了,行了,先不說了,路通了,到地了我給你閃電話。”說完便掛了電話。
綠燈一亮。
秦越就騎着自己的電驢子往前沖。
好在這一路沒再堵,秦越順利地到達了北京西站,他停好車,拿出手機給石濤打電話,剛響了一會,那邊便接了。
“老秦,你小子飛地球外了,老子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小子耳朵塞豬毛了啊,老子在這都快被熱死了知不知道啊你?”這耳朵剛貼上,這咆哮聲就傳了過來。
秦越賠笑:“不好意思,石爺,風太大我沒聽見,我在大門口,您老擱哪呢?”
“在售票處。”
石濤氣得翻白眼。
秦越掛了電話,到售票處去找石濤,今天西站的人很多,他一路找了過去,這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大汗淋淋的石濤。
石濤也看到了他,直接衝過去抱住秦越:“老秦,老子終於見到大活人了,自從十年前一別,咱哥倆都好久都沒見了,你小子行啊,這外形沒長殘……”
“胖子,你小子這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損。”秦越也抱了抱石濤:“行了,別杵着了,走吧,今個我定了銅鍋,咱哥倆好好吃一頓。”
“那還等什麼,走着!”
石濤拿着行李跟着秦越出了售票處。
當看到秦越的小電驢,他咽了咽唾沫:“老秦,這是你的座駕?”
“是啊……”
石濤繞着電驢子轉了一圈,嘖嘖道:“你小子這也混得太差了吧,我以為你小子整個大奔來接哥哥,沒想到是個電驢子,我說,老秦,你小子是不是在北京城給人刷馬桶了,這一輛車都整不起?”
“去,一見面就埋汰我。”秦越掏出鑰匙:“這叫環保懂不懂,你沒看去年的新聞啊,這北京都被汽車尾氣熏成什麼樣了,我啊騎我這電驢子既環保又自由,一舉二得。”
石濤撇嘴:“老秦,你就吹吧,你小子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小時候怕花錢,現在還是這幅德行,要不這樣,哥哥我最近剛買了一輛豐田,我接濟你小子得了……”
“可別。”
秦越連忙擺手:“胖子,雖然電驢子不怎麼上檔次,可這驢子好歹救過我的命,上次要不是我這驢子給力,兄弟我恐怕早就挨槍子了。”
挨槍子?
石濤嚇了一跳:“咋回事,你惹上事了?”
“就我這一窮二白的能惹上啥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次我還真有事讓你給我出出主意。”秦越將石濤的行李放好,然後推着電驢子出大門。
石濤拍了胸脯,豪氣道:“放心,包我身上。”
兩個人出了西站大門。
石濤坐上電驢子,說了聲走着,秦越便扭動車把往自己的窩駛去,一路上石濤說起小時候的糗事,秦越也感慨,這十年過去了,他們都變了,都又都沒變,這損人的功夫還和以前一樣,所向披靡。
半個小時后。
秦越將電驢子停在一家銅鍋店。
石濤下了車,取下墨鏡看着面前的銅鍋店;“這店面不錯啊,看樣子是個老店吧,秦越你小子夠意思,知道哥哥好這口,就專挑了這喜慶地。”
“行了,別貧了,進去吧。”
秦越鎖好車,拍了拍石濤的肩膀說道。
剛一進去,服務員就迎了上來,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的,看到秦越臉忽地一紅,石濤哎呦呦了一聲,那小眼神曖昧地看着秦越:“秦越,你小子到這都能碰上小桃花啊,佩服佩服,真是佩服的很。”
“你小子舌頭又癢了?”
石濤攬住他的肩膀,看向紅臉的服務員:“開個玩笑,小妹妹,哥哥我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介意。”
秦越對他已經無語,直接進包間,點了一壺毛尖,然後將菜單遞給石濤,石濤瞟了一眼上面的標價,這飯還真是吃不起,這一頓下來估計也得七八百。
他合上菜單,點了些平常的。
“哎,胖子,你是不是看不起兄弟我,就這幾個菜能頂什麼事,來來來,你把菜單給我,我來瞅瞅有啥吃的,我給你說,這吃銅鍋就得好酒好菜伺候着,要沒肉那還吃什麼飯?”秦越拿起菜單就點了幾樣大菜。
石濤見攔不住,也不攔了。
菜點好,小姑娘便拿着菜單出了包間。
石濤喝了一口茶,問:“老秦,你小子給哥哥好好說說,到底遇上什麼事了,我雖不常在北京,可認識幾個朋友,說不定能給你打聽到,那天追殺你的人是哪條道上的?”
“說實話我也沒弄明白。”秦越撓了撓頭,這才一五一十地給石濤說起那天的事,他說的平淡,可石濤聽得驚心。
他看了看周圍,這才壓低聲音問:“你確信那人叫馬茴?”
“他自己說他叫馬茴。”忽然想到什麼,秦越湊近石濤問:“哎,胖子,這馬茴到底哪路人,我瞧着怎麼不想個正常人,而且那人的眼睛忒嚇人,手冰得跟冰箱裏的屍體一樣。”
石濤臉色微變。
他做了個手勢,恐嚇道:“你小子倒霉了。”
倒霉了,這話從何說起?
秦越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看着神秘兮兮地石濤問:“胖子,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別給我悶鍋底,還有這馬茴真的有這麼恐怖,我看也不像啊,不就和咱平常人一樣么……”
和平常人一樣?
石濤聽到這話差點噴了茶:“秦越,你小子在北京城待了這麼久,就沒聽說過古玩界的尊首,想當年這馬茴可是威風的很,差點將古玩界的德爺都掀了底,要不是後來莫名失蹤,恐怕坐尊首那把椅子的就是這位爺了。”
“這麼厲害?”
“你以為呢。”石濤又倒了一杯茶,繼續說:“不過說真的,你小子怎麼會惹上這位寶爺的,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不能吧,你小子的膽子小得跟個兔子似的,不可能招惹上這位佛爺?”
秦越苦笑:“我也不知道,這稀里糊塗的就被人惦記上了,說真的,我這心啊到現在還懸在半空,而且那人給我派了個活,要我去內蒙給他取樣東西。”
石濤來了興趣。
“什麼東西?”
“他沒說,只是讓我去取,最讓我心裏發怵的還有另一件事,我大學同學陸旭也在他手裏,而且他還寄了十幾張帶血的照片給我……”
石濤愣住了:“帶血的照片,是這位寶爺寄的?”
“我猜是。”
秦越抄了一塊羊肉卷沾了汁:“如果不是他,那還有誰做這麼無聊的事,況且這人還給了我十萬美金做酬謝,胖子,十萬吶,而且是美金,你說這人沒毛病誰信啊!”
石濤沒說話,只是悶頭吃肉。
當年的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這位寶爺也是一鬧成名,可是自從那次后,他便不見蹤跡了,甚至古玩圈也不見這人了,他前幾年還打算進北京城拜訪這位爺,可誰成想生意上的事太多,騰不出時間。
秦越吃了兩口,又問:“哎,胖子,你最近怎麼樣,上次你說你做生意,做什麼生意?”
“嗨,就那樣,就是到處亂跑,這不剛剛接手一個活,這還沒上手呢就來北京了,不過,我這活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老秦,要不你跟着哥哥我幹得了,省得你每個月賺那點蚊子肉。”石濤放下酒杯,看向秦越說道。
秦越連忙擺手:“還是算了,我這個人窮酸,毛病又多,怕是幹不了你這事……”
“怕什麼,有哥哥給你撐着。”
秦越苦笑:“胖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也不能砸了你的事,我這個性子太軟面,就算硬着頭皮上去也會慫,算了,只要你發達了,不要忘了我就行。”
石濤還想再勸,可秦越死活不肯應話。
他也沒了辦法,只能將這事擱下了。
兩個人喝了一瓶茅台,又喝了一箱啤酒,石濤攬着秦越的肩膀,笑罵道:“老秦,你小子這良心大大滴壞了,你……你說小時候那些破事是不是你小子的主意,可後來遭殃的是我,你小子還他媽裝無辜,你說有那麼一回事沒?”
提起小時候的事,石濤滿是無語。
這做壞事的是秦越這小子,可每次背黑鍋的卻是他,更氣人的是那禿頭教導主任每次就抽他,好在他皮糙肉厚沒啥後遺症,要不然他現在肯定沖禿頭家裏報仇去了。
秦越尷尬地笑了笑:“那都是陳年往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再說了,誰讓你小子長得欠揍,那禿頭眼神不好使,所以你小子就被抓典型了……”
“我呸!”
石濤激動:“要不是你小子後面搞鬼,那禿頭能逮住我,說來說去都是你小子的錯。”
秦越連忙點頭。
兩個人喝了七八成,出銅鍋店的時候搖搖晃晃,秦越掏出自己的鑰匙,剛要跨上電驢子,就被石濤扯了下來。
“行了,別騎車了,咱在這附近的賓館對付一晚行了,明兒我得早起,去趟潘家園,找人驗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