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現場“認親”
他這一聲，沉香也呆住了，去插發簪的手停在半空中，“什麼小豆子？”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發獃的男人，沉香獃獃地轉過身去照了照鏡子，自己裝扮得還可以啊，怎麼就嚇住了，“有那麼可怕嗎？嚇傻了？”
沈焯滿臉慌神地搖頭，“錯了，都他媽錯了！”
“什麼錯了？衣服嗎？”沉香低頭扯了扯自己的長袍，衣袖輕揚，“我記得就是這麼穿啊....“
沒等他把話說完，沈焯突然瘋了似的跑到他面前，一雙眼睛急得泛了紅，兩手抓在沉香肩膀上，用了不小力道，”你再跟我確認一遍，你小時候在梨園子待過對不對？“
沈焯身上強大的威懾力很有壓迫感，沉香也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也忘了，只是後來聽我爹說是把我從梨園子找回來的。“
”不，你不能忘，你再給老子好好想想！”他大聲說道，雙手在沉香的肩頭越來越用力。
本來沉香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加上沈焯這莫名其妙的一吼，心裏又氣又憋屈，自己費了這麼長時間他倒還甩起臉裝大爺來了？！
用力掰開沈焯的手，沉香毫不留情地吼了回去，”姓沈的你發什麼瘋？！不稀罕看拉到！合著我在這忙東忙西的就為了受你氣是吧？！“
沈焯沒有說話，一直在擰着眉頭死盯着沉香，那眼神像野獸似的，半明半暗，沉香直害怕他能把自己盯出兩個窟窿來。
身為男人沉香也不軟弱，撐着自己僅有的一點毅力和他對視，“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可以走了，我要休息。”說著沉香走到了房門邊，沒好氣地打開門，“請便。”
沉香抬着下巴剛說完話，轉身就被一道強有力的臂膀扯進了懷裏，動作僵硬但是力氣可大，一點溫柔都沒有。毫無防備的他一下子撞在沈焯的胸口，悶響一聲，額頭直生疼，“你想讓我去哪裏？”沈焯重重地在沉香後背上拍了兩拍，“我終於找到你了小豆子。”
“我？小豆子？”沉香一臉懵逼，小豆子不是沈焯認識的丫頭嗎，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難不成我是個女人？”沉香把下巴墊在沈焯寬厚的肩膀上，抽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半身。不對啊，自己的寶貝疙瘩還在，怎麼能是個女的？
他推開沈焯，用手指了指自己帶着妝發的臉，”你看清楚我真的是小豆子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不可能認錯，你上了行頭和小時候一樣，小時候你也是一直穿着青色的衣服，還有你的眼睛，我不會看錯。“沈焯又把沉香拉近自己懷裏拍了拍，深情的臉上又帶着悲涼，他癟着嘴說道，”可你他媽怎麼變成男人了。“
話說一半，沈焯迅速出手往沉香身下一探，本是想驗明正身，誰知不慎.......正中根本....
沉香的臉噌地紅起來，像受了驚的小獸一下子從沈焯懷裏彈開，他感受到了面前這個人對自己深深的惡意，指着沈焯鼻尖準備一頓好罵，”你不要臉，你！“
”你什麼你，我還有一肚子委屈沒處說呢。”他故意表現的委屈極了，帶着微薄的怒意，“小時候你竟然還男扮女裝勾引我，真絕，我媳婦沒了我找誰說理去。“
”誰勾引你了！你問過我是男是女了嗎就說要娶我，這種無聊的話也就你說得出口。“沉香黑着臉說道，長袖一甩轉身坐了下來，因為臉上帶着妝容，就算沒有表情，擺在那裏也是尤物。
美，確實是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我見猶憐。百花盡失自然色，唯有一香留千彩，這一香便是沉香。
沈焯咽了咽口水，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人說不出一句狠話，語氣終於鬆懈，卻還死鴨子嘴硬，”還不是因為你太娘炮，長得跟個女人似的。“
沉香翻了個白眼也沒說什麼，本來打算在分別之前給沈焯唱一曲，也算是為二人相識一場的贈禮，可被沈焯這麼一番烏七八糟的“認親”，沉香也沒了打算。
把頭上的髮釵取下，沉香看向沈焯，“不想再和你爭論個沒完，我困了，你要是想在這兒睡，我就去跟寨子裏的兄弟們擠一晚。”
”你不是說好要給我唱青衣的。“他抓住沉香手裏的髮釵，又溫柔插在了原來的位置，”雖然這麼些年來你忘了我，可我還是一直都想着你，小豆子，我想聽你唱青衣。“
因循往複，非死即生，只要心中希冀不滅，即使負重逆行，也是心甘情願的一生。很久以後，沈焯覺得自己不知不覺間竟失去了對一切美好事物的嚮往，再也表現不出當年那個熱烈真摯的樣子，可當那個人再次站到自己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想拋下戾氣，字眼溫柔對他說道：我想聽你唱青衣。不過這些說起來都是后話了。
”我叫沉香，不叫小豆子，不知道當時是不是班主給我隨便安了個名字，真土。“沉香咧着嘴有些嫌棄。
沈焯笑得溫柔，心裏是說不上來的舒坦，”好，聽你的，沉香，快給我唱青衣。“他像個孩子似的討好，眼底滿是得意。
沉香無奈地搖頭，看不出來這小兔崽子還有兩副面孔，真不知道剛才那副要吃人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唱可以，你別用這種肉麻地眼神看我。“說著往後倒退幾步，嗓音響起，開始起范。
沒有配樂，只有沉香清脆婉轉的嗓音，但一點都不比戲院裏差，一曲匆匆結束，沈焯看得三魂丟了七魄。
”我去洗把臉。“沉香刻意躲開沈焯熾熱的眼神，要不是妝容蓋着，他的臉都要紅到脖子根兒了。沈焯也沒有說話，看着沉香離開的方向出神。
過了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沉香才從外面回來，除了洗臉換行頭他抽也時間讓自己緩緩，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雷得他頭皮發麻，太他媽意外了........
站在門外沉香深呼吸好幾次，推了推臉上的笑容故意表現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開門進去，”沈焯，今天晚上.....額.....你他媽怎麼睡我床上了？“
他是想回來趕沈焯走的，不料沈焯這貨卻捷足先登。
沈焯用手托着自己的頭，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分什麼你的我的，別這麼見外，我都給你弄好了。”他用手指了指地上，沉香看到一床被褥已經鋪好........
“我的？”沉香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沈焯點頭，“怎麼樣，還不錯吧。”
“呵呵，真不錯，絕了。”沉香咬牙切齒。
姓沈的，你他娘夠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