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養靈草得嗑藥
?靈草分九階,品階越高品質越好。
天星草乃是七階靈草,以戚珃這才剛突破到築基初期的修為,他丹田裏那點兒靈元漫說溫養三株天星草,便是只溫養一株也是杯水車薪。
他當然可以退上一步,向傅衍坦言靈元不足。
然而,在這堪稱“政治聯姻”一般的道侶關係裏,這初次交鋒卻是至關重要,子要是他退了,傅衍必定會再進上一步,屆時會更加被動。
如若不想以後始終被人壓制、甚至是被人當做得之糟心棄之又不能的礙眼物件般對待,便只能摒棄所有手段,堂堂正正地把那七星草溫養成熟。
朱雀山的靈田被分成了數十塊,裏面栽植的儘是些靈草。
每塊靈田上各有不同的陣法模擬靈草生長環境,助益靈草吸收天地元氣。
半畝大的一塊靈田,零零星星長着十來株手掌高的銀白色單莖圓葉靈草,有五葉的、有七葉的,只有三株生了九片葉子。
那三株九葉的天星草頂端各生着一粒櫻桃大小的硃紅色圓果,傅衍指着那果子道:“頂端的朱果泛出火光時算是成熟,這三株離熟透也不差幾日了,這幾日便勞煩戚道友了。”
戚珃盯着那三株天星草掀了掀眉毛:“溫養這草可有什麼忌諱?”
“溫養的時候需得連同他的伴生草一起溫養……”傅衍示意戚珃看根部與天星草糾纏在一處的枯黃色細草,“待天星果成熟之際需得立即將那伴生草除了,莫讓那草吸走了天星果的靈氣。”
“嗯。”
傅衍本已做好了戚珃推諉的準備,亦想好了接下來如何發作這個看見便覺心煩的道侶,卻不想戚珃卻是眉頭都沒皺上一下,遂道:“這草每日都需要靈氣滋養,恐怕你是不能一株一株溫養的。”
“自不會耽擱傅真人煉丹。”
說罷,戚珃自挑了一株最為接近成熟的天星草,蹲在旁邊觀察了一番,又用指尖戳了戳一碰便捲起葉子的伴生草,“傅真人不用管我,我雖修為不高卻也重諾,不會把你這幾株靈草私吞了去。”
傅衍未置可否。
傅衍明明只是不緊不慢地邁着步子,眨眼卻已然到了山頂洞府之前。
餘光覷着這神仙般的“縮地成寸”,戚珃尚在心裏驚奇,便見那人在洞府前的虛空中頓住腳步,轉過身俯視着他緩緩彎起了嘴角:“我倒是不怕戚道友私吞。”
“雖說我丹鼎門的陣法及不上五華派的陣法玄妙,但我相信沒有我的身份令牌,戚道友是無法離開此間洞府半步的。”
而他,卻是從未想過給戚珃身份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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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乃天佑大陸凡人國度衛國的世家大族,出身傅氏嫡脈的傅衍即便七歲便隨赤炎道人傅青平入了丹鼎門,言行舉止間卻仍透着世家子的優雅與貴氣。
天資高,出身好,又有堅實的靠山。
按理說,這等換到任何一篇文里都可以直接貼上“反派boss”或是“主角踏腳石”標籤的高富帥,理應注重享受頗多惡習才是,然而傅衍的洞府卻簡單到堪稱簡陋。
一幅“道”,一個蒲團,以及光滑的石壁上那幾盞銅黃色的燈,便是傅衍洞府靜室里的全部擺設。
不過仔細辨看的話卻也能發現那蒲團、那燈、甚至是燈里的燈油都不是尋常俗物。
單說那燈油,便是五階異獸貪香狸的油脂,經由煉丹師的手提煉出來的。
《血魔神君》世界裏飛禽走獸大致分為了凶獸、妖獸、異獸、靈獸、仙獸以及神獸六類,其中又以異獸最為難得。
傅衍入了洞府便坐到了蒲團上,開始閉目打坐。
具有寧心靜氣之效的淡雅香氣自跳躍在清亮油脂上的燈火中散出,暖黃色的光線罩在傅衍身上,在平滑的地面上映出一道剪影。
傅衍雖極為勤勉,此時打坐卻不是在修鍊,抑或是感悟天道,而是將神識籠罩了朱雀山,在行那偷窺之事。
他所偷窺的正是由掌門做主、師父點頭同意給他“娶”回來的道侶。
白凈的麵皮,斜飛的眉,鼻樑高挺,唇若點朱。
尖尖的下巴雖略顯秀氣,整張面相倒也未失了男兒該有的英氣。
傅衍“看着”戚珃用藤蔓胡亂綁起的發動了動嘴角,又被他那着着廣袖寬袍的素色法衣席地而坐逗弄井天的姿態鬧得皺了下眉——面相尚可,可也太沒規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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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刻意想要讓人知道,否則築基期小修士是發現不了元嬰期修士的神識的。
戚珃把天星草的伴生草的葉片全都彈成了球,這才慢吞吞地嘀咕了一聲:“我從來沒用靈元溫養過靈草。”
井天瞬間擰起了眉:“沒溫養過你也敢打包票!”
“你家主人都不怕,你怕什麼?”戚珃從儲物戒指里翻出五塊中品木屬性靈石,“小井天,不想你家主人急用的靈草重歸天道的話,就去給我弄幾株其他的草來讓我練練手唄!”
“朱、雀、山、就、沒、有、一、株、五、階、以、下、的、靈、草!”當真是一字一頓,憤怒以及。
戚珃擺出一副我只好退而求其地德行,笑道:“那隻好隨便移植點什麼來讓我練手了……”
“唔,我覺得吧,昨天我採摘的那些個野蒜,野芹菜什麼的就不錯。”
“這是靈田,不是種那些雜草用的!”
“靈田空着還不也是空着……”戚珃說著臉上掛起“小朋友,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呦!”表情,狐疑地睨了一眼井天的包子臉,“還是說,你成心想讓我糟蹋了那三株天星草?”
“……”井天氣得磨牙,耳邊卻又有了傅衍的傳音,只好憤憤地道,“你、等、着!”
井天說完便往後山奔走,戚珃笑呵呵地揚聲提醒:“多弄點,弄齊全點啊!”
用木屬性靈元溫養植物操作起來簡單的很,《青木訣》裏又有訣竅,戚珃自然不會等着井天回來練完手再動手。
擺弄着五塊靈石,擺了一個簡易的聚靈陣,用靈元稍作試探,估算好溫養一株天星草的所需的靈元戚珃倒出十餘粒回元丹用靈元裹了壓在舌根處,便盤腿坐在聚靈陣中間,右手掐訣,食指和無名指同時點在了天星草及其伴生草的根莖上。
綠色靈元自丹田處緩緩升騰,順着手臂涌至掌心自發分成了一粗一細兩股。
細的那股持續不斷地沒入伴生草根莖內,粗的那股一絲不剩地被天星草吸走,並有愈發貪婪的趨勢。
往指尖涌的靈元愈發洶湧澎湃,須臾,丹田內的靈元便所剩無幾,自聚靈陣里吸收靈氣轉換為靈元的速度遠趕不上被兩株草奪取的速度。
戚珃無法,只得小心翼翼地掐算着時機,一顆一顆地吞着提前壓在舌根處的回元丹。
枯竭,補足,再枯竭,再補足,如此反覆循環,雖說辛苦,戚珃對靈元的控制卻更加熟練了。
只可惜提前預測失誤,回元丹準備的似是不太充足,最後一粒丹丸已入腹,丹田裏的靈元漸枯竭,可那兩株草仍沒有停止用餐的跡象。
井天臭着臉從後山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戚珃那副近乎“精盡人亡”的衰樣,有心幫上一把又不敢打擾戚珃行功,臉色便更加難看了,卻又不得不飛奔傅衍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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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珃的狀況,正在“猥瑣偷窺”的傅衍自是知道的。
就算剛才分神去看了幾個令他直皺眉頭的傳音符,他也沒忘了分神去留意戚珃——不管怎麼說戚珃也是五華派的人,需得合適的理由才能遇險甚至是身亡,更何況他也確實要用那三株天星草給他這隻小雀兒煉些丹吃的。
停下惡意逗弄,把在指尖上跳躍着的那一小朵雜着金絲的橘色火焰送到硃紅色小鳥嘴裏,手指搔着舒服地眯起眼的小鳥的脖頸,傅衍抬眼看着向他恭敬行禮卻仍難掩怒色的井天,明知故問:“何事?”
井天語速比平時快了一些:“主人,戚前輩狀況似是不大好。”
“田師妹在洞府外面候着,你去接她進來。”吩咐完井天,傅衍閃身出了洞府,停在戚珃身邊,不緊不慢地往戚珃嘴裏塞了一粒上品回元丹。
一粒上品回元丹的效果頂的上三粒他剛才吃的那種回元丹的效果了。
終於餵飽了饕餮般的兩株草,將剩餘靈元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大周天略作調息,戚珃長吐一口氣睜開眼,不由挑起了眉。
那雙含情脈脈的眼及似惱似無奈的擔憂,卻是令他后脖頸汗毛瞬間起立,在心底哀嘆了一聲——我的道侶不可能對我這麼溫柔,您又在算計我吧,傅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