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昏迷

炎月準備得極為充分，糾結了所有心存異念的仙族，從東南西北上下六方進攻，將天宮包圍得嚴嚴實實。他進攻得時間也把握得極好，天界大部分的兵將尚在凈壇中收尾，臣服已久的仙族遠水救不了近火，天宮中雖有些許大將，卻難以抵擋這合圍之勢。只等他殺了天帝東昊，木已成舟，那些仙族為了避免一族陷入戰亂，不服，也得服了。待白念離和瀅泓趕到，炎月竟然已經攻進凌霄寶殿，流光正被數十名敵將包圍，這敵將擺了陣，他一時間難以掙脫。東昊和宜宣正站在殿中，似已抱定赴死的決心。

眾將士見神尊白念離竟到了場，無不驚詫，炎月目光一寒，冷聲道，“白念離，此番，無關魔事，難道你又要插手么？”

“必不插手！”白念離淡聲道，“只是我與瀅泓已有婚約，她的家人安危，我不得不管！”聲音蘊含仙力，裊裊擴散，在場敵軍悉數聽到，招式都開始猶豫起來。

“胡說！”炎月道，“白澤一族，怎可與外族通婚？你這說辭，也太過可笑！”

“哼！信不信由你，我白念離，從不說笑！”白念離冷聲道，“瀅泓機緣巧合得了白澤神母仙靈，這親，是非結不可了！”

天帝聽聞此言，竟如同當頭一棒，卻又長嘆一聲，很快便認了，朗聲道，“本君只懲處逆首一人，凡現在繳械投降者，俱既往不咎！”眾人聽聞此言，竟有八成都扔了武器，天帝仁慈之名素來遠播，又言出必行，眼下有白澤一族與天帝結親，天帝之位便穩如泰山，再也無人能撼動半分！

“父君，母后！”瀅泓來到天帝天後身旁。有白念離開道，方便得很，眾人自覺便讓出一條路來，竟無人抵擋。再看炎月身旁敵將，已經不足二成。

“哈哈哈哈，真是天要亡我！”炎月恨恨冷笑道，“但我要拼盡最後一個兵卒，拼盡最後一滴血！將士們，你們怕不怕？”

“不怕！”炎月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聲。

“東昊！若不是你當年搶了我的妻，我的父親也不會因此顏面掃地，抑鬱而終！”炎月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炎月！你放下吧！”宜宣道，“帝君已經放過你一次，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上次她曾為他求情，本未報什麼希望，沒成想帝君竟然應允。

“是他毀了你我夫妻情分，是他讓我痛苦萬年，我如何放得下！”炎月道，“這麼多年了，我從未看上任何一個女人，我心裏只有你！我知道你在天庭日子悲苦，時時以淚洗面，我知道你心裏有我！”

“你怎知......”宜宣人前向來雍容，這炎月怎知她時常哭泣？天帝聞言轉首，看着宜宣，“原來，你這麼多年來，過得並不好！”東昊眉頭微微一皺，輕輕嘆氣，道，“也罷，當年，卻是我由於一己之私，拆了你二人姻緣，終究是我錯了！今日，若你心中仍有炎月，便隨他去吧，我會將雪族和明族的封地盡數歸還，外加三千里仙族封地！”

“父君！”瀅泓大喊一聲，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父君竟也會搶了母親，更不明白，搶了就是喜歡，為何要拱手讓人？這是她和少昊的母后！

“不！”宜宣痛苦喊道，“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的心意，況且我是少昊的母后，你讓我以後如何自處？”又對炎月道，“炎月，你的心意，我終究是要辜負了！我一直把你當做哥哥，從未有過男女之情，天帝也從未強迫我，是我心甘情願，我自從見他第一眼，便已經愛上了他，日日落淚，也是因為他，只是沒想到你竟誤解，你竟為我執着若此，竟犯下滔天大罪！我唯有一死，才能恕罪！你殺了我吧！”當年梵月一族去給巨首族和巨手族療傷，她曾央炎月帶她去看，就是那次，看到了東昊，從此便暗生情愫，本來以為無望，誰知後來，東昊竟主動找了她。

“你說你對我，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炎月問道。

“從未有過！”宜宣決然答道。

“你從未愛過我？”炎月又問道。

“從未愛過！”宜宣又道。

“哈哈哈哈！那我這一切算什麼？我為你勵精圖治，為你嘔心瀝血，為你冒天下之大不韙，你卻從未愛過我！”炎月雙眼赤紅，滴出血淚，狂叫一聲，“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說？！”

“對不起！”宜宣亦道。

“哈哈哈哈，我的一生，竟只換來你的對不起三個字！”炎月狂怒，“你該死！你真該死！”

“我的確該死，你動手吧！”宜宣道。

“你要死，所有的人都要死！”炎月怒號一聲，身體之中竟散發出凜冽仙氣，如利劍向外刺出，竟難以抵擋。

“是元神之力！大家小心！”白念離將瀅泓護在身後，勉力設下仙障，流光在炎月身後，護住眾人，東昊飛身擋在宜宣身前，雖設下仙障，仙障卻仍是破碎，將東昊和宜宣二人擊飛了出去。一時間凌霄寶殿竟化為廢墟。

“父君！母后！”瀅泓見二人倒地不起，感緊向前探看。

“我沒事！”東昊微微一笑，又轉身看着宜宣，“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宜宣只是搖了搖頭。

“剛才，多謝！”瀅泓看了一眼白念離，卻見他身子一晃，竟倒了下來，“白念離，白念離！你怎麼了？”

“快扶神尊前去休息！”東昊道。瀅泓趕忙依言，將白念離帶到了春華殿偏殿。

“東昊，你剛才為什麼......”宜宣的話尚未問完，東昊便吐了一口血，宜宣趕忙將他扶住，“東昊，你受傷了？”

“不要讓瀅泓知道！”東昊勉力說道。

“好！”宜宣含淚答道。無論什麼時候，瀅泓總是最要緊的，比他的仙力，比他的親事，比他的一切都重要。

“宜宣，我，我其實，你......”東昊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東昊！東昊！”宜宣抱着東昊，淚水肆虐，“快去請東山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