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170章

這個男人讓林雪覺得莫名的熟悉,他有着一頭黑色的短髮,同色的衣褲,顯得他那雙腿更加修長。

男人的臉上帶着一張銀色的面具,面具上的花紋非常特別。

那種花紋繁複而華麗,因為這張面具,而讓林雪產生了一種錯覺,她覺得這個男人就像古代的那些大祭司一樣,讓人對他充滿了好奇。

四個人在房間裏面坐下之後,林雪突然間想起了那次在龜山上面,紀良緣源跟她說過,他有個朋友的父親因為身體的原因,急需血靈珠。

記得那個時候,林雪還問紀良源,他的朋友是不是楚秦,紀良源當時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林雪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那個男人,她的心跳變快了許多,她開始害怕了,如果這個戴着面具的男人就是楚秦的話,那就代表着他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就一直派人監視着她跟柳如熙。

如果這就是真相的話,那隻能讓林雪感到毛骨悚然。

林雪強裝鎮定地問他是不是楚秦,男人並沒有承認他就是楚秦,他說話的聲音非常嘶啞難聽。

面具擋住了他的真容,嗓音啞成了那個樣子,身體又被寬鬆的衣物覆蓋住,林雪沒辦法肯定這個做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就是楚秦。

男人讓喬樓主離開之後,他望向柳如熙,說:“血靈珠現在在你的手上,你是他的主人,血靈珠只會為它的主人治病,我已經知道血靈術應該如何操作,我需要你的配合……”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故意停頓了一下:“你要知道,你旁邊的這個女孩還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讓血靈珠變成那個人的所有物,我不能保證這個女孩能夠安全地從這裏離開。”

柳如熙握緊了拳頭,這讓她手腕處的傷口裂開了一些,鮮紅的血液滴落下了地面。

他看着那個男人說:“好,我配合你使用血靈術,讓血靈珠成為那個人的所有物,但你必須得要答應我,血靈術一旦成功讓血靈珠變成那個人的所有物,你就要讓她離開這裏,而且以後都不許去打擾她。”

男人將放在大腿上的手攤開,他啞着聲音笑了兩聲:“好沒問題,說到做到,血靈珠一旦成沒了那個人的所有目,我就把他放走,但你必須留下,因為我還要讓你站在旁邊看着血靈珠是怎麼治療那個人的病的,如果血靈珠因為某些問題救治不了那個人的話,我就讓這個女孩在你眼前死去……”

林雪終於忍受不住了,她叫道:“楚秦,你就算不承認,我也知道你就是楚秦,真沒想到,紀良源跟謝亮還把你當成朋友呢,你這個無恥小人,就因為這麼一顆破珠子,就拿我來威脅柳如熙,我跟你說,就算你拿我來威脅他也是沒用的,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我對於他來說根本什麼也不是,之前那個喬樓主明明說了,只要拿到血靈珠,就會放我們兩個走,現在你們怎麼又改口了?血靈珠只要變成了那個人的所有物,你就應該把我們兩個放走。”

男人用右手支起自己的下巴姿勢慵懶的靠在那張紅木椅上,他看着林雪說:“這位小姐,你要弄清楚自己的狀況,你們兩個現在都被我綁着,沒辦法動彈,放你們兩個出去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如果血靈珠救治不了那個人的話,我還是可以把你們抓回來這裏關着的。”

林雪還想多說什麼,柳如熙卻一臉堅定的看着那個男人說:“開始吧。”

男人讚許地點點頭說:“這位仁兄還真是個爽快人吶,你跟我進去。”

柳如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跟在男人的身後,林雪剛想從椅子上離開卻驚恐地發現身上那條該死的帶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把她綁在了椅子上。

因為被綁着的緣故,所以柳如熙走路的姿勢顯得有些奇怪,男人走在前頭,他背對着柳如熙走着,彷彿絲毫也不擔心自己身後的人會襲擊他一樣。

男人來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七八秒鐘之後,柳如熙才來到他的身邊,男人示意他在自己旁邊坐下。

柳如熙坐下之後,男人才對他說:“當血靈珠的主人想要把血靈珠成為另一個人的所有物,那麼那個主人就必須要跟另外一個人交換血液,所謂的交換血液,並不是把對方全身的血液都交換……”

男人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他從床頭柜上面拿過兩隻淺紫色的瓷碗:“記載血靈術的那本書,我已經全部看完,交換血液的分量我也換算過了,當這隻碗盛滿你的血液時,你跟他就同時喝下對方的血,當然,他也必須要將自己的血液弄到另一隻碗裏面。”

柳如熙看着那兩隻瓷碗愣了一下,他抬頭看着男人那張面具問:“那本書上記載的血液分量到底是多少?你就用這種碗來裝血,真的合適嗎?要是儀式失敗怎麼辦?”

男人在聽到儀式失敗這四個字之後,突然間就開始變得狂躁起來,他如同一隻憤怒的野獸:“儀式絕對不會失敗,那本書上明明寫的就是一碗水的分量!”

柳如熙並沒有因為男人的憤怒而害怕,他冷着聲音說:“你那本書也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產物了,這世界上有千千百百種碗,要是碗中盛放的血液多一點或少一點,造成了儀式的失敗……”

男人看着躺在床上人,壓低聲音說:“儀式絕對不會失敗,要是失敗就重來幾次。”他把瓷碗的其中一個放到柳如熙手上,又從床頭柜上拿過的一柄亮銀色的匕首。

男人走到柳如熙的身後,擺弄了幾下那些帶子之後,柳如熙的身體得到了自由。

男人示意柳如熙用匕首劃破自己的皮膚放血,男人在看見柳如熙的手腕處那些傷口后,他發出了一聲冷笑:“你跟那個女孩在天明凈瓶搞的小動作,我都知道,只要血靈珠沒有將她的病治好,你們就不要想着從這裏離開。”

柳如熙無視掉男人對他說的話,鋒利的匕首劃破了他的皮膚,那一瞬間,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鮮紅的顏色。

在柳如熙劃破自己皮膚的那一刻,男人也翻下腰來將口袋中放着的水果刀拿了出來。

他伸手翻開蓋在那人身上的被子,男人用匕首劃破了那人的手掌,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落在瓷碗中,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世界上就只剩下了血液滴落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隻碗都已經被血液給盛滿。

男人看了看柳如熙手中的那隻碗,又看了下自己手裏的碗,讓他把自己手中的碗遞給柳如熙,又從柳如熙的手上接過另一碗血。

他把柳如熙的血倒進早就準備好的奶瓶裏面,紅色的液體被裝在奶瓶裏面,顯得格外的奇怪。

男人俯下身將躺在床上的人扶了起來,床上的人閉着眼睛,一張臉看起來毫無生氣,若有似無的黑氣纏繞在那人的臉上。

男人將奶瓶湊到那人的嘴邊停下,他用眼神示意柳如熙在同一時間喝下血液。

男人把奶/嘴塞到那人的嘴裏,緊接着他把奶瓶傾斜,那人無意識地開始吮/吸起來,柳如熙和那人在同一時間喝下了對方的血液。

透明奶瓶中的血液已經全部流進了那人的身體中,柳如熙手中握着的瓷碗也空了,就在此時,突然間,一陣白光出現在了柳如熙的眼前,那是一顆白色的珠子,珠子散發著耀眼的白光,它朝柳如熙的臉飄去,珠子在柳如熙的眼前停下。

原本通體亮白的珠子,在一瞬間就變成了恐怖的血紅色,柳如熙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發疼,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捂住胸口。

彷彿有千萬隻小蟲子在啃咬着他的心臟,痛不欲生的感覺席捲了他的全身,柳如熙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紅色,他握着瓷碗的手一松,瓷碗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床上那人突然間睜開眼睛,他伸出自己的雙手,向天花板抓去。

血靈珠在那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就以一種無人能及的速度貼近了那人的胸口,它穿透了衣服跟皮膚,進入到了那人的心臟。

男人看着那人胸前的衣服,衣服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破損,他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那邊坐在椅子上的林雪在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之後,想要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朝這邊走來,可是沒有用,在柳如熙跟那個男人離開之後,她嘗試過使用無底袋中的血液變成冰匕首劃破這一圈又一圈的帶子,柳如熙的血液被她捏造成了鋒利無比的紅色匕首,林雪握着匕首,想要割斷那些令人討厭的帶子,可是她握着匕首,割向那些帶子,嘗試過了二十幾次之後都沒有任何用處。

藍水冰花這門武功能夠將任何的液體變成冰的狀態,並且捏造成任何的形狀,可林雪萬萬沒有想到,用血液變成的冰匕首在遇到這條帶子的時候,居然會失效。

她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很擔心那個男人會對柳如熙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林雪坐在這個位置,可以依稀聽到男人跟柳如熙說話的聲音,即使他已經練習了藍水冰花這門武功,聽力也因為內力的增長變好了不少,可讓她感到無可奈何的是,這個房間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坐在這個位子,都沒辦法聽清楚那頭他們說話的聲音。

林雪弄出來的冰物不會太快地融化,她握着令人冷到骨髓的冰匕首,咬着牙,看着柳如熙消失的方向。

柳如熙跟那個男人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往左手邊拐了過去。

林雪雖然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聲音和那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一種不祥的預感向林雪席捲而來,她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床上那人的雙手無力的垂落在他的身側,淺藍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某處,那人的眼神變得十分獃滯,男人抱緊了他的腰,忍不住喊了一聲:“爸——”

楚秦沒有想到的事,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叫出這個字,可他顧不了那麼多了,在此時此刻,他如同一個小孩一般,害怕自己的父親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柳如熙只感覺自己彷彿失去了某種非常重要的東西,他眼前看到的就只剩下了一片令人煩躁的鮮紅色,之前那種疼痛感,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經歷了。

他現在只覺得非常累,柳如熙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林雪坐在椅子上喊道:“楚秦,你把柳如熙怎麼了?說話啊,快跟我說話啊!柳如熙!柳如熙!……”

也不知道林雪喊了多久,她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變得很疼,可她依然叫着柳如熙的名字。

林雪被人綁在椅子上面無法動彈,無底袋裏面又沒有裝有她經常使用的符紙。

她絕望了。

楚秦看着父親的臉,這才過了多久?他的父親就老成了這個樣子。

那人的眼神依舊空洞,但他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摸上那張冰涼的面具,說:“阿楚,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

楚琴將自己的父親抱在懷裏,喊了一聲:“爸——”

那人笑了一下后才說:“人長大了有什麼用?還不是跟小時候一樣傻……外面那姑娘叫什麼呢?你對人家做了些什麼?”

楚秦看了一眼暈過去的柳如熙,他把一切都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那人嘆了一口氣,說:“阿楚,你糊不糊塗啊,你原本應該請人家用血靈珠為我治病,而不是把事情搞成現在這副模樣,我活夠過久了,就算現在死去也沒關係,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他們也是人,也需要得到尊重,你現在就把他們放走吧……”

楚秦搖搖頭說:“血靈珠現在已經是你的所有物了,如果血靈珠的主人不是處子的話,就必須要找到處子之血來餵養血靈珠,血靈珠每隔一年就必須要喂血一次……而且我現在還不清楚你的病有沒有好透,我還沒讓楊醫生過來檢查你的身體,等過段時間再放他們走也不遲。”

楚秦回想起那本書上記載的內容,如若血靈珠的主人是處子之身,血靈珠就會自動吸食主人體內的鮮血。如若血靈珠的主人不是處子之身,那麼血靈珠就會自動離開主人,去尋找可以吸食血液的人,當血靈珠吸食夠足夠的血液時,它才會回到主人的身邊。

楚秦覺得想要找到處子之身的人來為餵養血靈珠不是件難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怕血靈珠沒能將父親的病完完全全地醫治好。

他彎下腰,讓父親躺回床上之後,說:“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楚秦轉身離開,他掏出手機,往林雪的方向走去,手機那頭被人接起,他對那邊的喬樓主說:“你帶人進來,把他們兩個送回天明凈瓶吧。”

喬樓主在那邊應了聲好。

林雪在看見楚秦走出來之後,就啞着聲音喊道:“柳如熙呢?你把柳如熙怎麼樣了?”

楚秦看着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說:“我沒把他怎麼樣,只是放了他一點血,他會沒事的。”

林雪喊道:“你帶我去見他,我想看看他。”

楚秦對她說:“我現在就讓你去看他。”

喬樓主帶着剛才那四個男人走了進來。

其中兩個男人走向了林雪,另外兩個男人則走向之前柳如熙消失的方向。

一個男人來到林雪的身後,調整了一下那些帶子之後,他有些粗暴地把林雪從椅子上面拉起來。

她的腳可以走路了,林雪不管自己的身邊還站有其他人,拔腿就向柳如熙消失的方向跑去,兩個男人已經走過了屏風,他們架起柳如熙,把他從椅子上拖了出去。

林雪在看到柳如熙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他的身上沒有被那些該死的帶子纏住,手腕處出現了一片鮮紅,血液將衣袖染紅,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林雪運起功,來到楚秦的面前,她抓住他胸前的衣料:“你說只放了他一點血,你騙誰呢?他的血都把衣服染紅了。”

楚秦伸手握住林雪的手腕,將女孩的手從自己的胸前扯開,他冷着聲音說:“你剛才不是還吵着想要見他嗎?我現在就讓你見他,等一下你還是需要跟他呆在天明凈瓶裏面,血靈珠現在已經變成了那人的所有,可是我還不能把你們兩個放走,我要等到那人的病情完完全全的好轉之後才可以把你們放走。”

林雪不想再看眼前這個男人一眼,她運起功來到柳如熙的面前。

楚秦對喬樓主說:“不需要再綁着他們兩個了,讓他們在天明凈瓶裏面自由活動吧。”

喬樓主點點頭,她讓那四個男人將林雪跟柳如熙帶回了天明凈瓶裏面。

黑暗的房間內沒有開燈,阿俊摸出自己那部黑色的手機,他撥出那串熟記於心的號碼,他只聽到手機裏頭那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阿俊又換上另一塊手機卡,他再次撥打那串號碼,聽到的依然是用戶已關機的提醒。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8點半,照理說林雪不可能那麼早就睡覺,阿俊覺得有些不妙,他撥通了紀良源的手機號碼,還沒等那邊的人說話,他就開口問道:“表哥,林雪的手機怎麼一直關機?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紀良源在那邊問你之前不是答應我不我去找她了嗎?你跟他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聯繫了,怎麼又突然間打電話給人家,人家看到你的手機號碼肯定就馬上關機了。

阿俊將他那修長手指插進自己的頭髮間撓了撓:“可是我前段時間開了五個手機卡,我剛才用了兩個不同的手機卡給林雪打電話,她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現在才8點半,你說她現在關機,會不會有些奇怪?”

紀良源在那邊笑道:“人家一點都不奇怪,人家想關機就關機,睡個美容覺有什麼奇怪的嗎?倒是你很奇怪,都不跟人家聯繫了,突然間打電話給她做什麼?昨天晚上你又去哪裏喝酒了?喝到現在才醒。”

阿俊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他很認真地對紀良源說:“表哥,我是認真的,沒有在開玩笑,我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你明天早上還是中午的時候試試看聯繫得上她嗎,我真的很擔心她。”

紀良源在那邊懶懶地說:“知道了,我會聯繫她的,掛了啊。”

阿俊看着亮着的手機屏幕,他點開了手機相冊,找到了林雪的照片。

他的手機相冊有很多林雪的照片,那些照片都是他在讀初中的時候偷拍她的,他看着看着就紅了眼眶。

自從那天他從林雪的家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他答應過她,戒煙戒酒,好好學習。

可他發現自己離開了林雪之後沒辦法好好地活下去。

在這段痛苦的日子裏,阿俊覺得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家裏沒有人,父母都到日本旅遊了,他們都不太喜歡管阿俊。

阿俊打開了一包速凍餃子,在廚房裏面煮了一鍋煮餃子之後,他慢慢將一鍋餃子吃完。

然後他哭了。

阿俊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明明他這段時間都沒有去找林雪,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林雪的臉會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想起了林雪的那個“表哥”——柳如熙,阿俊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發笑,他到現在還覺得林雪是在騙他。

阿俊不止一次覺得自己傻,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不就是忘記一個人嗎?為什麼他一直都做不到呢?

阿俊揉了揉哭紅了的桃花眼,回到房間睡了下去。

第二天中午1點半,紀良源在手機里對阿俊說:“阿俊,我早上跟中午都聯繫過林雪,可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微信上面也一直沒人回復,我已經讓紀家莊的人去查了,我聯繫過柳如熙,可是他的手機也跟林雪的一樣關機了……”

阿俊打斷紀良源的話,說:“我的預感沒錯,林雪果然出事了,表哥,你讓紀家莊的那些人快點找到林雪。”

紀良源:“嗯,你等着吧。”

紀良源掛斷了阿俊的電話之後,就拿起手機打給了另一個人,那邊被人接起后,他堆起了笑:“梁叔,我是小源呀,是這樣的,我發現我徒弟突然間聯繫不上了,就讓莊裏的人幫忙找一下……嗯,是啊,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那兩個人呆在家裏睡覺,怎麼會憑空消失呢……恩,要是實在找不出來,我們就聯繫一下張阿姨,讓她幫忙看看能不能看到他們在哪裏……恩,是啊,張阿姨沒辦法找到東西,可是她很容易找到人,只是張阿姨也不容易讓我們找到就是了,梁叔,這次就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喝酒啊,好好,就這麼說定了。”

紀良源將手機放到電腦旁邊,他盯着電腦屏幕中出現的那一段文字,那是一個新建的文檔,裏面的字都是他敲出來的,他保存好文檔之後就關掉電腦,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紀良源走出家門,往自己的車子走去,車子駛離了這套淺色的別墅。

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紀良源接通之後,手機內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源子哥,張阿姨,我們找到了,她說找人的話必須要報上那個人的出生年月日,還有時辰,要農曆的。”

林雪這個人,紀良源早就查過了,他記得很清楚她的出生年月日跟時辰,他開口對手機裏面的人說:“九七年十二月初三,晚上11點31分。”

紀良源聽見電話里的年輕男子,對旁邊的人重複了一遍,那邊靜了片刻之後,他忍不住對手機那頭的人說:“小平怎麼了?說話呀?”

那個叫小平的年輕男子,隔了好一段時間后,才對紀良源說:“源子哥,張阿姨說她看見那人現在呆在q市那邊的……銀狼宮內……”

紀良源在聽到銀狼宮這三個字后,在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想了想后才問:“小平,你幫我問問張阿姨,那人現在有沒有受傷?還有她現在呆在銀狼宮的什麼地方,她身旁還有什麼人。”

小平:“源子哥,你等一下啊,我讓張阿姨看清楚再跟你說。”

紀良源將車子開到一邊,停好之後,他握住手機,等待着小平的再次開口。

十幾秒鐘之後,小平開口說:“源子哥,那個女孩現在呆在一個很黑很暗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在銀狼宮內,張阿姨說,這裏應該屬於秘密空間,她還看見那個女孩旁邊有一個白色長發的男人,那男人已經暈了過去。”

紀良源的臉色沉了下來,他聽到小平說林雪待在銀狼宮的時候,還鬆了一口氣,他當時還以為林雪跟柳如熙是被楚秦邀請到了銀狼宮做客,可聽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事情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兩個去銀狼宮做客的人不會一同把手機都關機,紀良源覺得事情不太妙。

紀良源想起了之前楚秦跟自己說過血靈珠的事情,他回憶起了第一次遇見楚秦的情形。

其實紀良源一直都看不透楚秦這個人,楚秦不像謝亮那樣活得簡單,他是銀狼宮的少主,也是銀狼宮未來的宮主。

紀良源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打算趕到q市的銀狼宮去,將那兩個人帶出來。

他沒有忘記楚秦是自己的兄弟,也更沒有忘記,林雪是他唯一的徒弟。

紀家莊的人個個都身懷絕技,可唯獨沒有人會遁地、瞬移之法,即使有人學會了輕功,也沒辦法從y城直接使用輕功去到q市。

紀良源狂踩油門,車子飛一樣的往前開去。

他終於來到了q市,車子掠過兩旁的樹木,車輪揚起了一陣泥土,紀良源停好車,走了下去。

這是一片空地,紀良源腳下踩着的是最普通的黃色泥土,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綠色的符紙,低聲念的幾個字之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一座巨型的白色建築體居然出現在了紀良源的眼前。

巨大的石門緊閉,這座建築的風格偏向於古風,讓人看起來簡單又舒服,紀良源看着這座圓頂的建築,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父親來到這裏的情景。

那時候他還小,父親在家裏的時候就已經交代過他:去到銀狼宮之後,要少說少做,有很多人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

紀良源直到現在還可以記起父親對他說的這句話。

他的手機內存有楚秦的號碼,但紀良源根本就不想撥通那個號碼。

紀良源從口袋裏面抽出了一張白色的符紙,符紙白色的石門飄去,在它接觸到石門的那一刻,那兩扇緊閉着的石門,居然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這是兩扇六米高的大門,紀良源站在原地沒動,不足三秒鐘,他的眼前出現了三名身穿白衣的成年男子,這三名宮人在看到他之後,行了一個禮,中間那個男的個子最高,他向紀良源的方向走了兩步:“紀先生,好久不見,不知道您來這邊有什麼事,您要找我們家少主嗎?我可以幫您通傳一聲。”

紀良源點點頭,說:“好,你去告訴他我來了。”

中間那名宮人低頭退下,他縱身一躍,竟翻過六米高的石門,消失在紀良源的眼前,剩下的那兩名宮人則做出了請的手勢,三人一同往石門方向走去。

那兩名宮人在同一時間伸出了右手,看似堅硬的石門,居然突然間變得柔軟無比,那兩名宮人的右手居然就那麼插進了石門之內。

兩秒鐘之後,那兩名宮人一同把右手從石門之內抽了出來。

那巨大的兩扇石門往左右兩側打開,三個人走了進去,腳下的白色瓷磚被人打掃得一塵不染,這裏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詮釋了古色古香與雍容奢華的完美結合。

三人往前走了幾十來步,剛才那名高個子的宮人就突然出現在了紀良源的眼前。

他彎下腰,對紀良源行了個禮后才說:“少主在偏花樓等您。”

紀良源點點頭,四個人走過一個大花園,現在雖然是冬天,可是花園內的花朵依舊被人照顧得非常好,一片又一片的花海,紀良源跟那三個人走在碎石小道上,鼻尖聞到的卻是梁信花的味道,梁信花的香味十分清淡,它不像其他花香那樣刺鼻。

這裏的梁信花共有三種顏色,分別是淡藍色,深藍色,白色,梁信花的葉子形狀偏圓,顏色是好看的墨綠色。

梁信花長得很像薔薇,可當人們走近看,卻會發現,梁信花的花蕊就像小顆小顆的白色珍珠。

紀良源記得自己第一次走進這裏的時候,就是梁信花開的季節,梁信花在外面很難看到,也很少有人能夠讓梁信花開。

紀良源還聽過一個傳言,有人說梁信花是一種邪花。

偏花樓建在這個花園的不遠處,偏花樓共有三層,紀良源跟楚秦,陳晶一起到過偏花樓的頂層,從那裏往下看,可以看到一片又一片的梁信花。

微風吹過,紀良源聞到了梁信花的香味。

一個黑衣人站在偏花樓的頂層往下看,他的臉上帶着一張銀色的面具。

紀良源沒辦法看清他的表情,卻知道那個人一定在笑。

楚秦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好看的笑臉。

那三名宮人將紀良源送到偏花樓下之後,就沒有跟着他一起上去。

木質樓梯踩在紀良源的腳下,讓他開始懷念以前的那些舊時光。

過去令人懷念,過去令人恐懼,過去令人傷感。

回頭望去,過去的那些人還有幾個存在?

來到偏花樓的頂層,楚秦坐在那張寬寬的木椅上面,他斜着身子坐在那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一個演員的演技怎麼可能不好?

紀良源走到他的身側坐下,說:“把我徒弟還有他旁邊的那個男人交出來,我要帶他們從這裏離開。”

楚秦炸了眨眼睛,他扮無辜說:“你說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聽不懂,誰是你的徒弟?”

紀良源的臉在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轉過頭,說:“我再說一次,你把他們兩個交出來,如若不交,你我恩斷義絕。”

楚秦看到紀良源的表情變了,就知道他這回是認真了。

楚秦依舊保持着那個動作不變,他斜眼看向紀良源:“此話當真?你、我、謝亮三個人一起玩了那麼久,這情誼豈是你說斷就斷的?”

紀良源這回沉默了,他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十分犀利。

楚秦沒在看他,而是端起茶几上的玫瑰花茶喝了起來,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后才說:“我小時候不懂事,還想過讓我父親死去,可現在我還不是想盡辦法找到了血靈珠,醫治他的病?人都是會變的啊,血靈珠的確就在柳如熙的手上,我查過了很多資料,6個小時之前,我讓他跟我父親交換了血液,所謂的血靈術,其實也只不過是交換血液這麼簡單罷了,哈哈哈哈,這些人真是可笑,交換血液就說交換血液,還要弄個什麼血靈術?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紀良源皺起眉頭,他問:“你居然找到了血靈術?我聽說血靈術只有銀狼宮的歷代宮主才知道,你父親他居然將血靈術的秘密讓你知道了?”

楚秦笑了一下才說:“血靈術哪有什麼秘密?交換了血液之後,血靈珠換主,交換了彼此的厄運,交換了彼此一部分的能力,那本小書裏面記載的都是一些廢話,光是舉例那人就舉了十例,真不知道那個人是從哪裏搜集來那十個案例的,幾十頁的書就寫了那麼一大堆的東西,除了記載這些東西之外,那本書還寫了如何是飼養血靈珠。”

紀良源:“你難道就沒有看見那本書裏面記載的血靈術嗎?我這不是在開玩笑,血靈術是真實存在的,我聽莊主說,如果有人學會了血靈術,那麼她(他)就可以短時間內召喚出十顆以上的血靈珠。”

楚秦放下茶杯,說:“你說什麼?居然還有這種事?我為了找到血靈珠,可是查了不少資料怎麼沒有人跟我說過學會血靈術的人就能在短時間內召喚出十顆血靈珠?你說召喚出那麼多顆血靈珠有什麼用?專門吸食別人的血嗎?可是血靈珠不是只吸食處子之血嗎?我為了找到這顆珠子,可是費了不少的時間,現在你跟我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同時召喚出十顆珠子……真是不可思議。”

紀良源開口問:“你找到那本記載血靈術的書籍,現在還在你的手上嗎?能拿出來給我看一下嗎?”

楚秦猶豫了一下,說:“宮裏有規定,記載血靈術的書籍,不能讓外人查看,只有宮主或少主才有權利查看有關血靈書的資料。”

紀良源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你現在就放人,你如果不放人的話,我就硬闖,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兩個人找出來。”

楚秦:“血靈珠現在已經屬於我父親了,它鑽進了我父親的身體內,我父親他的臉色變好了許多,也醒了過來,我還不想放人,我想等到楊醫生確認我父親的身體狀況完全好了之後,再把他們兩個放出去。”

紀良源:“你這個當少主的不願意放人是吧?我去找你父親,我讓宮主來將他們兩個放出去,林雪是我的徒弟,我不希望讓她待在這裏,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變數,那麼我會親自把他們兩個送來你這邊,楚秦,你不要鬧到我們兩個做不成朋友,我把話說到這裏,你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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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狐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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