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169章

我走進了書房,大型的書架上面擺放着許許多多的書,記得小時候我還經常跑到這裏玩,父親就經常坐在書架不遠處的書桌旁邊想看那些我看不懂的書籍、捲軸。

書房內共有四面牆,其中三面牆都各放有一個巨型的書架。

聽喬樓主說,父親的功夫十分了得,只是我並沒有親眼見過他練功,所以就不知道父親的功夫如何。

十歲之後,我就沒有再走進這間書房一步。

如今站在這個地方,看着四周的一切,竟令我感覺恍如隔世,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我需要在這間書房裏面找到記載有血靈術的書籍,我要讓血靈珠治好我父親的病。

在我恢復記憶后不久,父親給了我一本書,書中記載了一套劍法跟一部內功心法,父親跟我說他以前也學習過書中的劍法和內功心法,他當時是在沒有人教的情況下,順利學習此書劍法與心法的,他相信我也能像他一樣,將這本書里的東西學會、學透。

我不想輸給父親,所以也沒有開口讓他教我。

在拿到這本書之後,我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面,只要一有空我就會按照書裏面的內容練習劍法和心法。

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把這本書裏面的內容給學會了。

書中的劍法與內功心法是一套的,想要學好劍法,就必須先從內功心法開始練起。

知道自己要開始學習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有些激動,我以前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成績就不算好,可以說是個學渣,因為我沒辦法將注意力集中在書本跟學習上面,所以我的成績就一直升不上去。

現在想起來,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不能像那些成績優秀生一樣把學習搞好,因為我那時還不懂得去調節自己的心情,學習跟不上去,就導致了我越來越厭學。

我靜下心來,將整本書都看過了一遍,30來頁的書,我整整看了一個小時。

我的學習成績雖然不算好,可是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在沒看這本書之前,父親已經讓我記熟了人體的各個穴位,我回想起書上的內容,運起一股微弱的氣,將這股氣遊走在各個穴位之上。

我覺得修習內功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將這門內功心法給練熟了。

我終於知道內力跟真氣是什麼東西了。

我拿起了一柄造型簡單古樸的銀劍,在房間裏面揮舞起來。

這套劍法彷彿是為我量身定做的那般,手中握着的劍,好像有了生命力。

這套劍法的名字叫做川陽劍法,此套劍法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著一股凌厲之氣。

當我站在父親的面前,讓他看我練習這套劍法之後,他對我點點頭:“我當年學習了內功心法后,又練熟了川陽劍法,總共用了29天,你比我強,只用了15天。”

我當時看着父親那雙淺藍色的眼睛,心裏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我不知道父親是不是因為預感到了什麼,才會讓我學習武功,讓我接手他手上的一切。

這讓我很不安。

我將思緒從回憶裏面抽離出來,這三個書架的形狀顏色一模一樣,深紫色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放滿了各種顏色大小不一樣的書籍。

我不知道哪一本書中才記載有血靈術。

右邊那個書架旁放有一把紫木梯,我向紫木梯走了過去,書房裏面的書籍大概有一千多本,父親以前一向不喜歡讓別人動他的書,所以我也不想讓其他人幫我尋找記載有血靈術的書籍。

這把紫木梯可以隨意移動,十分輕巧方便,還可以將它靠在書架上面,我開始按照順序,一本一本的查找起來。

想要把這一千多本書全部看過一遍,並從中找到有關於血靈術的內容,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兩天兩夜,我整整找了兩天兩夜,三個書架上的書都被我翻過了一遍,在這期間我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一些東西,我坐在書桌旁邊的椅子上面,抬頭看向書房的天花板。

過了片刻之後,我低下頭看向眼前的書桌,書桌共有三個抽屜,我一一拉開,發現裏面並沒有我想要找到的東西。

我開始懷疑父親是不是在書房裏面在某個地方藏有記載血靈術的書籍。

我知道他等不了了,書架上根本找不到任何有關於血靈術的書籍,我把書房裏面的柜子,椅子都查看過了一遍,還是沒能找到我想要找到的東西。

我撐了兩天,疲倦感向我襲來,我又坐回了書桌旁的那張椅子上面,我看向那把紫木梯,這把紫木梯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我身下的椅子跟紫木梯選用的是同一種木料。

我突然間從椅子上站起來,向紫木梯走去,紫木梯就立在書架旁邊,我把它放倒,伸手開始摸索起來,可我將這把紫木梯都摸過了一遍之後,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機關,我懷疑父親把記載血靈術的書籍,藏在了這把紫木梯裏面。

一把梯子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從書架下面的柜子裏面拿出一柄古銅色的劍。

父親有一個收藏寶劍的愛好,我握住劍柄,將紫木梯削成了,一串又一串,那些木塊都是實心的,裏面並沒有藏有任何東西。

父親呆在書房裏面的時候,就很喜歡坐在書桌旁邊看東西,我握緊那柄劍,向那張紫木椅走去。

我先用手摸了一遍這張木椅,沒發現什麼開關之後,又揮劍將這張木椅分成了幾份。

我在一隻椅腳中發現了一個用牛皮紙包住的東西。

我翻開那張牛皮紙,發現裏面不是其他東西,而是一本袖珍的書。

我找了這麼久,沒想到的居然在這把椅子裏面找到了這本書。

這本書的封面是暗紅色的,封面上寫有兩個我看不懂的黑體字,我懷疑這種字體是某種秘文。

我翻開了這本不足我半隻手大的書,裏面的字全是老體字,好在我還看得懂,書中的字體非常之小,我也看得十分仔細。

這本書大概有30來頁,我看完之後,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我終於知道封面上那兩個看不懂的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了,那兩個字代表的是——血靈。

書房裏面被我翻得很亂,在這兩天都會有宮人向我稟報父親跟那兩個人的情況。

我看着手中的那本書,突然間有一種衝動,想要把它燒毀掉。

但我還是沒有將它燒掉,而是把它放進了衣袋裏面,我拖着沉重的身體,走出了書房。

才走了10來步,面前就出現了一名白衣宮人,他單膝跪下向我行禮。

我停下腳步,低頭看向他的發旋。

他低下頭對我說:“少主,宮主依然昏迷不醒,楊醫生讓我轉告您,他已經儘力,但還是沒能診斷出宮主昏迷不醒的具體原因,喬樓主已經派人往天明凈瓶裏面送了些飯食,可是那兩個人不願意吃下我們送過去的食物。”

我點點頭,對他說:“食物跟水照舊按時送過去給他們,你轉告楊醫生,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宮主昏迷不醒的原因,讓他不要再查那攤茶水了。”

宮人應下之後,就退了下去。

我走下了樓梯,往父親的卧室走去。

我打開門,看見父親就像兩天前那樣躺在床上,我看了他幾秒鐘后就從房間內走了出去,朝房門口站着的奈四名宮人說:“去讓喬樓主過來。”

四名宮人中的其中一名單膝跪下,對我說:“是,少主。”另外三名宮人則是彎腰對我行禮。

沒等多久,喬樓主就來到了我的面前,她的身後還跟着四名宮人。

我對她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那本書我已經找到,也已經看過,你派人將那兩人送到這邊。”

喬樓主猶豫了一下,她開口對我說:“少主,你之前跟他們兩人見過面……”

我想了一下,開口對她說:“這個你不需要擔心,你只需要把人帶到我的面前就可以了。”

喬樓主朝我點點頭,她從包裏面掏出一隻小瓶子,低聲說了幾個字后,她跟那四個人就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他們進入了瓶子裏面,那隻瓶子也消失不見。

我站在原地,並沒有等太久,我的臉上帶上了一張銀色的面具,這張面具還是從我父親書桌里的柜子中找到的。

它的造型十分華麗精緻,在它接觸到我的臉部皮膚時,居然在慢慢向我的皮膚接近,它就像一隻冰涼的章魚,讓我在一瞬間有快要窒息的錯覺。

七個人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

喬樓主跟四名宮人,還有柳如熙跟林雪。

那兩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宮人將那兩人帶進父親的卧室。

因為要走動的緣故,所以柳如熙並沒有被人綁在那張椅子上面。

他跟林雪都被人用帶子綁住了,他們兩人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在看見我的時候並沒有露出任何錶情,這些天,我一直派人觀察天明凈瓶裏面的情況,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們搞的那些小動作,我也了如指掌。

他們有什麼、會什麼,我一清二楚。

他們在天明凈瓶裏面使用隱身咒,根本就沒用。

他們被身後的宮人推着往前走,只有腳能走動。

喬樓主讓宮人們從這裏出去之後,就佈下了兩層結界,喬樓主讓他們在椅子上面坐下。

我跟喬樓主在她們對面坐下,他們身上的帶子彷彿有自我意識一般,慢慢開始扭動起來,把他們綁在了椅子上面。

銀色面具在眼睛等位置只留有兩個小孔,其他人沒辦法通過這張面具看清楚我眼睛的顏色,這個房間有些暗,此時只開了一張淡黃色的小燈。

我在戴上面具之前服下了一顆葯,這顆白色的藥片是楊醫生讓人交給我的。

我將它從藥瓶裏面倒出來之後,端詳片刻就吞了下去,這是一顆變聲葯,我站在原地練了練聲音,發現自己的嗓音變得非常粗啞難聽。

林雪就那樣坐在我的對面,我無法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恐懼與不安。

她看着我,用非常平靜的聲音說:“你是楚秦對不對。”

我的臉被面具遮擋住了,但我沒想到的是,林雪居然猜出了我的真實身份。

在他們沒有被抓來這裏之前,我就已經派了暗衛跟隨他們了。

我突然間想起暗衛跟我稟報,那次在龜山,紀良源跟林雪說過血靈珠的事情之後,她就已經開始懷疑,那個想要得到血靈珠的人就是我。

我對她說:“這位小姐,恐怕你認錯人了。”

我看向柳如熙說:“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去做,不然我不能保證你身邊的這位小姐可以毫髮無傷的從這裏走出去。”

他的臉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蒼白,林雪在旁邊喊道:“你有什麼沖我來,不要拿我威脅他。”

我扭過頭看向喬樓主,示意她從這裏離開,她並沒有,馬上站起身從這裏離開。

她有些不放心地對我說:“少主……”

我沒有看她一眼:“讓你出去就出去,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沒辦法從結界裏面逃出去,就算他們從結界逃了出去,也沒辦法衝出一層又一層的人牆,你在結界外面等着就是,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你在進來這邊為我解決,血靈術的事情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喬樓主聽到我這樣說之後,就對我行了個禮,轉身從結界內走了出去。

林雪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男人,他用銀色的面具遮住了臉,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褲,衣服跟褲子十分寬鬆,遮住了他的身形,高領遮住了男人的脖子,他的手上戴着一雙深色的手套。

她想看看這個男人的膚色,林雪回憶起了楚秦的膚色。

她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喊叫着:他就是楚秦!他就是楚秦!

林雪越來越肯定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就是楚秦。

房間裏面安靜極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她想起了兩天前,自己跟柳如熙待在天明凈瓶中……

時間回到兩天前。

林雪感覺自己累極了,她靠在柳如熙的大腿旁睡著了。

她睡了兩個小時之後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之後,她並沒有馬上看向柳如熙的臉,而是跑到他的背後,查看柳如熙手上的傷口。

這些傷口都是被她用短劍劃開的,柳如熙的兩隻手腕上面佈滿了傷口,林雪看着那些傷口,突然間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已經不想回憶自己如何把柳如熙傷成了這般模樣。

因為只要她一想起當時的情形,林雪就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透明的短劍劃開了他雪白的皮膚,卻斬斷不了綁住他身體的帶子。

她想要帶他一起逃出去,林雪劃破了他的手腕,無底袋變大了,無底袋裏面有一隻寬口花瓶,鮮紅的血液流進了花瓶之內。

藉著無底袋的遮擋,林雪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自己的動作。

她放了柳如熙的血之後,心想:這些人到底是誰?他們又跟蹤了我們多久?用這麼一些血真的夠嗎?我們可以從這裏逃出去嗎?

林雪走到柳如熙的面前,放了血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格外的蒼白,像一張雪白的紙一樣,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血色。

柳如熙扯出一個微笑:“一點血而已,也不需要擔心,我的傷口很快就好了,你剛才為什麼不喝我的血?”

林雪現在又餓又渴,她的嘴唇已經乾裂得有些起皮了。

她是被尿給憋醒的,因為是冬天,林雪在睡衣裏面還穿了一套秋衣秋褲,她想解決一下自己的生理問題。

在天明凈瓶裏面毫無私隱可言,林雪不敢去想像,在鏡子那頭觀察着這邊情況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她實在是憋不住了,林雪開口對柳如熙說:“我現在不餓,也不渴……倒是很想上廁所,柳如熙,無底袋裏面有沒有塑料面盆或塑料桶?我想上個小號……”

她壓低聲音湊到柳如熙的耳邊說:“雖然有些臟,可是為了逃出去,我也拼了……”

柳如熙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臉變得有些紅:“沒有塑料的,倒是有個瓷盆,是比較大的那種……”

林雪立馬點點頭,她真的是憋不住了:“快點拿出來,我要用。”

她將無底袋拿到柳如熙的眼前,林雪此時也顧不得鏡子那邊有沒有人了,無底袋的袋口慢慢變大,她看向柳如熙的眼睛,知道他已經想過瓷盆的樣子了,林雪把手伸進無底袋裏面。

握在手裏的瓷盆有些涼,林雪將這隻大瓷盆從無底袋中拿了出來。

瓷盆有些重,白瓷青花,林雪覺得這應該又是柳如熙那個師父收藏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凡品。

用這瓷盆來裝尿的確是有些浪費,可是林雪也顧不上浪不浪費了,她朝柳如熙笑了笑,就朝密室的某個角落跑去。

方形的密室,共有四個角,柳如熙背對着林雪坐在密室的正中央。

林雪知道他的耳力極好,肯定能聽見她那啥的聲音,可是人有三急,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脫下上身穿着的睡衣,想:有鏡子就了不起嗎?有鏡子就可以看見我了嗎?!想看見老娘上小號!門都沒有!

林雪坐在瓷盆邊上,她用睡衣遮住自己的下/半/身,她抬頭看看密室的天花板,咬咬牙,將秋褲跟內褲一起脫了下來,好在睡衣夠寬夠大,能夠把她的下半身還有瓷盆一起遮住。

這樣上小號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林雪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她向柳如熙那邊看去,他背對着她,坐在木椅上面。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記得他臉紅的樣子,不得不說,有了個無底袋,還真是很方便,無底袋裏面的東西都是非常實用的,林雪坐在瓷盆邊上,將內褲跟秋褲穿好之後,才站起身,把腰間繫着的睡衣穿好,向柳如熙的方向走去。

她來到他的面前,柳如熙望着遠處出神,林雪蹲下來問他:“你要上廁所嗎?我可以幫你。”

他的耳朵變得有些紅:“不用了,我還不想上廁所。”

她不相信他說的話:“真的?不要騙我啊,你上次昏迷之後,就一直都不上大號小號,我當時就懷疑你是不是瞞着我偷偷辟穀了,我聽說辟穀的人整天都吃丹藥,然後天天煉丹、練功,你不會真的辟穀了吧?辟穀之人到了一定境界的時候,是不是連廁所都不用去了呢?”

柳如熙:“我沒有辟穀,只是身體比較特殊而已,可能因為元丹,所以我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就沒有上廁所……”

她點點頭:“怪不得,我就說嘛,我那時天天喂你喝牛奶,你怎麼就不上小號呢,那些嬰兒喝了/奶之後都會上大號、小號的。”

他皺眉問:“你說什麼?你在那段時間每天都喂我喝牛奶?”

林雪看着他的眼睛說:“是啊,我每天都會喂你幾次牛奶,我都是沖雀巢奶粉給你喝的,也難怪你不知道,那段時間你連眼睛都睜不開……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想想怎麼從這個鬼地方裏面逃出去吧,用那些……臟是髒了一些才是我的手,也不會直接接觸到那些液體,只要能逃出去就行了。”

他點點頭:“你要是口渴的話,就喝我的血。”

她瞪他一眼:“你又來了啊,我現在還是還不是很渴,如果我渴的話會喝你的血的。”

他沒再說什麼,林雪覺得柳如熙好像有些累,對他說:“你一直沒睡對不對?你先睡一下吧,我在旁邊陪你,有人來或有什麼事發生的話,我會叫醒你的,你先眯一下吧,你不養足精神又怎麼保護我?”

柳如熙笑得有些無奈,他看向林雪的臉:“那有什麼事的話,你一定要叫我……”

林雪:“知道了,知道了,柳媽媽……快點睡。”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還是跟以前那樣好看,銀白色的長發放了下來,披散在他的胸前跟背後,柳如熙的身上纏滿了帶子,林雪看着那些帶子,就忍不住想要把它們扯下來。

柳如熙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林雪知道他定是累極了,即使他已經睡着,可那好看的眉依然皺着。

林雪看向四周,這裏很黑,很靜,她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看向角落處放着的那隻瓷盆,想:真不知道會不會那些液體會不會變成蟲子,真希望那些液體不要那麼快就變成蟲子,我還要利用那些液體……

林雪覺得自己很累,就忍不住靠在柳如熙的腳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聽耳邊傳來,啪當一聲。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柳如熙的腳邊放着一個長方形的托盤,托盤上面放着兩碗飯跟一碟菜還有兩碗湯。

林雪看向站在托盤旁邊的那個白衣宮人,那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長得白白瘦瘦的,身材也不算高,他就那樣打量着林雪跟柳如熙。

林雪覺得他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兩件物品。

那個少年看了他們幾秒鐘后,轉身就消失不見。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像喬樓主那樣在走出去之前喊“天明凈瓶”

林雪靠在柳如熙的腳邊,她抬頭看向他的臉,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柳如熙顯然已經醒了有一段時間了。

由於長時間不喝水,林雪的嘴唇變得十分乾燥,她看着放在一邊的湯跟飯菜,咽了咽口水。

她問他:“柳如熙,我好口渴,你說這湯會不會被他們放了什麼東西,我想喝一口湯。”

他看向放在地上的那隻托盤:“你先把那碗湯拿過來給我看看先。”

林雪點點頭,她從地上起來,拿着一碗湯走到柳如熙的面前,她把湯端到他的眼前。

柳如熙聞了聞,又看了看,他搖頭對她說:“這湯不能喝。”

林雪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又端起了飯菜,拿到柳如熙的眼前。

他聞了又看了之後,還是建議林雪不要碰這些飯菜跟湯。

柳如熙低聲跟林雪說:“無底袋裏面沒有裝有水跟食物,但裏面卻有藥丸,正確服下丹藥之後還可以起到止渴的作用。”

她吃驚地問:“你剛才為什麼不早說?還讓我喝你的血。”

他說:“我是剛才才想到的,要同時服下三種藥丸才可以起到止渴的作用。”

林雪問:“那有沒有止餓的葯?他們給的東西,吃也吃不了,喝也喝不了,剛才那個男的也真是的,送飯就送飯,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鼻孔朝天的,好像喂狗一樣,我們在他眼裏就那麼噁心嗎?討厭的中二少年。”

柳如熙對她:“你不用在意剛才那個人,我剛才說的那三種藥丸,放在一個紫色的盒子裏面,你現在就把手伸進無底袋裏面。”

林雪點點頭,她將手伸進了無底袋中,幾秒鐘之後,她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淺紫色木盒,將木盒打開,她看見裏面放着五瓶顏色不一樣的小瓷瓶。

這些瓷瓶看起來非常乾淨可愛,淺黃色、淺綠色、淺藍色、白色和黑色五個小瓷瓶。

柳如熙對她說:“林雪,你從白色跟黑色的瓶子裏面各倒出兩顆藥丸,然後再從黃色的瓶子裏面倒出四顆。”

林雪依言照做,柳如熙看見她手心上的那些藥丸后,說:“你現在把它們吃下去。”

她把手心中的八顆棕色小藥丸放進嘴裏,林雪嚼了嚼,覺得蠻好吃的,甜甜香香的,還有一種藥材特有的味道。

林雪一邊品嘗着嘴裏的藥丸,一邊從那三隻瓷瓶裏面倒出了八顆藥丸,她看了柳如熙一眼,想要把這些藥丸喂進他的嘴裏。

誰知柳如熙將頭偏到一邊,說:“不用喂我,我不覺得渴,我有元丹,一個星期不吃不喝也沒關係。”

林雪問:“可是,這樣不好吧,你的身體撐不過去怎麼辦?”

他笑了一下,說:“我小時候不懂事,跑到山下找我的父母,結果被師父抓了回去,他把我關了七天,那七天我在房間裏面不吃不喝,身體也沒有出現過什麼異樣。”

林雪:“你師父他有病嗎?為什麼要把你關在房間裏面七天?還不給你吃喝,他變態嗎?為什麼你遇到的人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他說:“林雪,你要相信我,我長時間不吃不喝也是沒關係的,你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就行了,不需要擔心我。”

林雪問出了自己壓在心底的問題:“你在寒月山的時候,李琳都沒有給你食物跟水對不對?”

柳如熙不打算欺騙林雪,他開口說:“對,她在那段時間,從來沒有給過我食物跟水。”

她咬住下唇說:“你也是她懷胎10月生下的,她怎麼能這樣對待你,柳如熙,你師父有沒有幫你算過命?”

他想了想之後才說:“有過,他幫我算過命,不過他並沒有將他知道的東西告訴我,他只留給我一句話——當你失去能力的時候,就到容山下的林子裏。”

林雪:“就這麼一句話?”

他點頭。

她又問:“你師父是不是算出了什麼?你失去能力之後,就到容山下的林子了對不對?”

柳如熙:“對,然後我就遇見了你。”

林雪:“你師父一定算出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才會讓你在容山的林子裏面等着,等着我把你抱回家去,柳如熙,你師父真是一個可怕的人,他雖然死了,可是卻帶走了很多秘密,他到死都沒有告訴你以後會發生的事情嗎?”

他看着她的眼:“沒有。”

林雪看着自己腳下踩着的地面:“要是你沒有聽他的話,你今天就不會跟我呆在這裏了,你的命運可能會發生很大的轉變,他們想要你的血靈珠,可是他們當把血靈珠拿到手了,不放我們走的話,應該怎麼辦?”

柳如熙:“如果他們在拿到血靈珠之後不願意放我們走的話,就說明我們對於他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只要我們知道找到從這裏離開的方法,那麼就能從這裏逃出去,看似固若金湯的地方,肯定存在有漏洞。”

林雪點點頭:“有人在的地方肯定就有出路。”

那個白衣少年,每天都會來這裏三次,他總是端着一個長方形的托盤,把新的托盤扔到柳如熙的腳邊,拿起上一個托盤之後就轉身離開。

那個少年整天都穿着一套白色衣服,林雪偷偷為他起了一個外號:阿飄。

呆在密室裏面,看不見外面的陽光,林雪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小動物,好在她的身邊還有柳如熙。

如果柳如熙不在她身邊的話,林雪還真怕自己會瘋掉。

那個白衣少年來這邊送了兩天飯之後,喬樓主帶着四個身穿淺藍色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喬樓主今天穿了一條墨綠色的旗袍,她在旗袍外面還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林雪記得自己剛來這裏的時候,還沒辦法適應密室中的溫度,因為實在是太冷了,人都是會養成習慣的,她習慣靠在柳如熙的腳邊睡過去。

他說過林雪很多次,讓不要坐在地上睡覺,柳如熙想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林雪不願意,她怕壓到他,讓他會不舒服。

柳如熙被綁在椅子上面,本來就夠可憐的了,林雪不想讓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讓他不舒服。

喬樓主看了眼林雪跟柳如熙,她揚了揚下巴,對那四個男人說:“把他們兩個給我綁起來,帶出去。”

那四個男人朝喬樓主行了個禮之後,就朝林雪跟柳如熙的方向走了過去。

變小了的無底袋被林雪落在左手裏面,她將右手背到身後,想要將放在瓷盆裏面的液體移到這邊,將那些液體捏成一支又一支的冰箭,讓這些冰箭穿透這五個人的腦袋,一招斃命。

還沒等林雪將瓷盆裏面的液體移到他的手邊,柳如熙就使了個眼色給她。

林雪不甘地將自己的右手握成拳頭,喬樓主哼出一聲冷笑:“我勸你放老實點,想搞什麼小動作是沒用的,就算你們兩個從這裏逃出去,可也要知道,我們宮裏的人都不是吃素的,走出了這一層,還有另一層等着你們,你們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兩個長相普通的男人,朝林雪這邊走過來,他們看起來也就30來歲那樣,其中一個男人重他手中的袋子裏面抽出一條帶子。

林雪看出這條帶子根柳如熙身上綁着的那條是一樣的。

她開始感到恐懼,林雪覺得自己只要被綁住之後,就會變成一條放在粘板上的魚,只有讓人宰割的份。

之前他還感到慶幸,這些人實在是太蠢了,沒有把他也一併綁起來,可現在他就不這樣認為了,林雪覺得這些人也許只是惡趣味罷了,他們想要看到她是如何在密室裏面掙扎,恐懼、不安。

林雪回憶起柳如熙剛才遞給她的眼神,她明白他的想法,畢竟他們現在處於弱勢的那一方,如果他剛才真的用瓷盆里的液體捏造成冰箭襲擊這些人的話,無疑是等於雞蛋碰石頭,就算真的能從天明凈瓶裏面走出去,也沒辦法去面對外面的那些人。

林雪跟柳如熙沒辦法猜出外面等着他們的,到底還有多少人?

她就那樣站在那兩個男人的面前,林雪抬起頭來,看着他們的臉,這兩個男人的長相真的非常普通,屬於那種呆在人群裏面,絕對會令人忽視的類型。

簡單來說就是路人甲、路人乙的長相,可能是林雪的眼神太過直接的緣故,他們兩個只是低下頭來,專心將帶子纏在林雪的身上。

這條獃子跟綁在柳如熙身上的那條差不多,纏在人身上之後就會充滿生命力,它像一條白色的小蛇,把林雪的身體纏得越來越緊。

這條帶子把林雪從脖子到大腿處都纏得緊緊的,她轉頭朝柳如熙那邊探去,發現他也正在看她。

好在現在不是夏天,兩人穿的衣服也比較厚,如果他們穿的衣服很薄的話,那被着該死的帶子纏住,肯定就會露出一些令人遐想的身體部位,林雪只要想想那個情形,就會覺得很尷尬。

另外兩個男人走向柳如熙之後,就伸手將帶子解開了一些,讓帶子離開椅子,纏住他的身體。

林雪跟柳如熙對視一眼,就被身後的四個男人推着向前走去。

林雪有一種想要爆粗口的衝動,他很想轉頭對身後的那些男人說:推什麼推?老子會走路好嗎?你推什麼推?你們現在做下人的就很了不起嗎?之前那個送飯的也是你們也是。

林雪被帶子綁住了大腿,所以想要往前走就只能小步小步的走。

她轉頭看了柳如熙一眼,發現她也跟自己一樣,走得非常慢。

他們一群人才走了五六步,喬樓主就低聲說了一句:“天明凈瓶。”

林雪跟柳如熙待在密室里的時候,她不是沒喊過這四個字的,她喊了二十幾次都有了,可是這聲口令彷彿失效了一般,根本就起不到開啟空間的作用。

林雪試過沒用之後,又讓柳如熙也跟着自己喊天明凈瓶這四個字,柳如熙念了幾次這四個字之後也並沒有將空間開啟。

她覺得這個地方十分奇怪,喬樓主想要從這裏進進出出就必須要喊出這四個字,可是那些宮人卻不需要喊這四個字。

還沒等林雪想明白他的眼前就一一黑緊接着,她就發現自己跟柳如熙來到了一條長廊中,她腳下踩着花紋複雜的地毯,這條長廊很寬,每處都透着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年代感。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林雪卻覺得自己彷彿穿越了時光,來到了以前的某個時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雪看見了不遠處站着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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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狐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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