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Be a fine girl
蘇雨晴笑笑,倆個人算是正式打過照面,正式認識了吧?我不知道這個笑容意味着什麼,她一旁的金鈺明顯對我心懷敵意。太小心眼了,不就佔了你一會兒座位嗎?大冬天的我免費幫你捂熱,還沒問你要“加工費”呢!
圖書館果真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蘇雨晴提起上個月的籃球比賽,她說她那天見到我了,本想和我打招呼來的,誰知道被鍾偉禕搶先了。
和她說話真的像打啞謎,看似有意無意的提起,實則耐人尋味。
嗯……我腦子不好使,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嗎?吃鍾偉禕的醋?
“哦,為校爭光人人有責嘛!我主要是來給校隊加油的,也算出自己一份力!”
所以,我和鍾偉禕是清白的,你別誤會。
然後蘇雨晴的嘴角瞬間耷拉下去,沒一眨眼的功夫又提了上來,真的一眨眼功夫都不到,你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你要去幾樓?”她突然關心起我的去向。
沒關係沒關係,位置既然給你了,我自有去處,實在不行坐在地上嘛!
“哦,我去三樓。”我答。
三樓是語言文學區域,我想借幾本英文原版小說拜讀拜讀。
金鈺聽后,笑了笑湊在蘇雨晴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倆個人手挽手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留下我一個人莫名其妙。
“我敢和你保證,她倆現在肯定朝三樓去了!不去四樓了!”張朵花斬釘截鐵道。
“她們去四樓前必然要經過三樓,張朵花同學,你說話前後矛盾哦!”我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張朵花意味深長“切”了一聲,埋頭扎進歷史長河中。
現在想想,其實我和蘇雨晴是說過話的,初三那年的一面之緣,講真的不算什麼好印象。不過我也沒想給她留什麼好印象,我又不是她的裙下臣,博什麼美名呢?
我背着一書包“喜之郎果凍”蹬蹬蹬爬上三樓,找了幾本書後又蹬蹬蹬爬上四樓,在北面盡頭最後一排書架最角落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陳鑫。
額,這傢伙可真能藏,要不是他提前告知我方位,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和我玩捉迷藏。
我躡手躡腳學着陳鑫的樣子蜷坐在地上,背靠牆面,面朝書架,這個場景才真的是被書海包圍了呢,包圍得我快喘不過氣了。
陳鑫低頭看的入迷,意識到我來了只是下意識往裏靠了靠,示意我坐在他旁邊。我還能坐哪兒?怕是坐下來不到一分鐘又被別人轟走了。
我借了三本書,一本英文原版中篇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一本霍達的長篇小說《*的葬禮》、還有一本《牛津高階音漢雙語詞典》。
詞典主要是為了輔助第一本書順利讀完,嗯,我真是太明智了。
於是我看起了《*的葬禮》。
這本書是樂梓桐推薦給我的,我們經常交換書單,當然了,其中不乏言情小說和漫畫。嗯,說得更貼切點吧,言情小說佔比60%,漫畫佔比35%,剩下的全是正兒八經的書籍,比如我手中的這本《*的葬禮》。
一看書名就知道是個悲劇。
我躲過了電視台播的所有悲劇,躲不過朋友砸給我的“任務”啊!樂梓桐熱衷於交流討論讀後感,連帶感慨感慨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時過境遷和世態炎涼。哪怕一本漫畫書她也要拉着你討論討論主角的心路歷程,伏筆鋪墊,後續發展等等,她不當作家,真是屈才。
她給我推薦這本書的時候我自然要問她緣由的,不然她推薦給我幹嘛?結果你猜她怎說?她說要傷心不能她一個人傷心,要哭不能她一個人哭,要苦也不能她一個人苦,她要拉着我的手大家一起“悲傷逆流成河”。
果真是我的好姐妹,我從一開始就沒看錯她,連“哭”都記得我,我真是快感動哭了。
我準備好紙巾,以供不時之需。
陳鑫見我看個書居然如此架勢,不免莫名其妙,“你這是幹嘛?”
我輕拍臉頰說,眨眼,氣沉丹田:“振作一下!”
他笑話我,“看什麼書還要振作?”
話雖如此,他手卻誠實地伸向我的書包,“裏面裝的什麼東西?那麼沉?”
我有一瞬間的的錯愕,不知道怎麼回答。
買的時候光想着他要是看書看累了或者餓了,我身邊有零食,不至於那麼無聊。可現在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我的書包里只有喜之郎果凍,其他零食一樣也沒有,最最關鍵的是,我不愛吃果凍,陳鑫他知道。
然而,錯愕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瞬間之後被羞澀取代,滿滿一書包的喜之郎果凍,全是蜜桔口味的。
“謝啦!”他表現得倒是十分自然,什麼也沒問,掏出一顆果凍就要開吃,剛放到嘴邊忽然扭頭問我,“完了,我吃完垃圾扔哪兒?”
早幫你想到啦,蔣半仙我是誰?我從書包里“變”出一卷妙潔保鮮袋,又是挑眉又是眨眼,難得明智,難得可以在他面前嘚瑟,我要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盡情發揮!
結果陳鑫接過保鮮袋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我腦門上敲一下,眼帶笑意,嘴角儘是得意。
“謝啦!”他又說了一遍。
我沒理他,雙手托着臉頰,低頭看書,試圖掩蓋自己上揚的嘴角。
半小時后......
我到底還是換了菲茨傑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來讀,邊查字典邊看小說有助於集中精力,我太需要集中精力了,陳鑫你靠在我肩膀上,離我太近太近了。
5分鐘前,某人搶了我的台詞,他說蔣半仙我困了,我想睡覺。
我說那你睡吧,要我定時間叫你嗎?
他搖頭。
5分鐘后,他倒在我身上,睡得香甜。
我把他的頭擺正,挺直身子稍稍坐高,這個高度應該可以了吧?不會難受吧?不會落枕吧?
捨不得把他叫醒,只好從他的面部表情判斷。
陳鑫睡着的時候,嘴巴是緊閉的,不像我,嘴巴微張偶爾會流哈喇子;陳鑫睡着的時候,呼吸淺淺的,他的睫毛好長啊,平時怎麼沒發現?陳鑫睡着的時候,也褪不去身上與生俱來的那股天之驕子的傲氣,有點拽又很無辜,這算什麼比方?蔣伊一你前後矛盾哦!陳鑫睡着的時候,我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就想這麼看着他,看到天荒地老……
什麼感覺?甜蜜又酸澀。
手指輕觸他的眉心,他眼皮動了下,嚇得我趕緊翻字典。
要查哪一個詞來着?
哦,bewitch,樂梓桐說的對,初雪就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啊!
我好不容易漸入佳境,融入書海,陳鑫就輕而易舉地醒了,一點徵兆都沒有。
“你醒了?不睡了?”我小聲問他。
“嗯。”他閉着眼睛邊伸懶腰邊點頭。
睜開眼的一瞬我被他逗樂了。平時伶俐狡猾的丹鳳眼,會了趟兒周公變成雙眼皮了。
“我睡了多久?”他問,聲音慵懶,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沒多久,半個多小時吧!”
他選的這個地理位置委實不錯,適合犯罪。啊呸!我的意思是適合睡覺,不易被人打擾。從我剛來到現在,統共就一個人在這個片區晃悠,找了本書之後又離開了。
我看了眼手錶,十點三十六分。
王燦平說他在二樓閱覽室,有什麼問題可以去二樓找他,大白天的待在圖書館能有什麼“問題”,老師你想多了。
我放下字典,語氣平淡,語速正常,“陳鑫你說夢話了。”
與此同時陳鑫問我,“蔣半仙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我拿起字典,呼吸急促,臉頰躥火,語氣緊張。
蔣伊一你個慫蛋!
“真的?”他湊近。
我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
他笑笑,沒說什麼,揉揉我的腦袋,繼續看書了。
我鼻子裏噴出一口長氣,唉呀媽呀,嚇尿了。
看得入神,時間不經意被拋諸腦後,王燦平說午飯自行解決,可以去食堂,也可以出去吃,決定出去吃的同學需要去鍾偉禕那邊報備,下午回來時各個班級要點名的。
才想起這件事兒,本想讓陳鑫發短訊問問徐濤和樂梓桐中午準備去哪兒吃,結果他告訴我半小時前徐濤就發短訊問他了,他給拒了,理由是各吃各的,一天到晚黏在一塊兒不煩么?
不煩么?他指的是誰?徐濤和他自己?徐濤和樂梓桐?樂梓桐和我?還是......我和他?
我自然不能拍拍他的肩膀感嘆他到底是何居心?拉着他八卦樂梓桐和徐濤的小九九,問他徐濤是什麼時候喜歡樂梓桐的?你看出來了?何時?比我還早么?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