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43.新的生活
小夫妻倆對視而笑,等笑夠了,心情也放鬆了。席牧悄聲說:“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徐靈靈好不容易才消失的尷尬瞬間迴流:“你先說吧。”
席牧閉閉眼,這事兒不能拖,也不能躲,越躲越是個事兒。
“媳婦兒,你是我媳婦兒吧?”
這是什麼傻問題啊,徐靈靈嘟囔:“當然了。”
這就好了,席牧又問了第二個傻問題:“你是人吧?”
呸!
徐靈靈嘟着嘴:“當然了!”
成了,剩下的都好解決了。
席牧突然生出一股子興奮來,他媳婦兒這明顯是奇人啊!
“你跟我說說,你怎麼就能突然沒了又突然出來的?”
這下是躲不過去了,徐靈靈猶豫,到底跟他說不說呢?要說多少呢?
她的猶豫讓席牧也小心了起來:“是不是不能說?說了要遭殃什麼的?”
徐靈靈搖頭:“不是,就是不知道該跟你怎麼說。”
“那你好好想想。”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徐靈靈閉上眼睛,豁出去了:“你不認為我是個怪物啊?”
“這有什麼啊,肯定是你有什麼奇遇啥的唄,一般人還遇不到呢。快跟我說說,我好奇死了。”席牧催她。
徐靈靈莫名地感動了起來,沒想到他會全然地相信她。猛吸了一口氣,她決定對他攤牌。
“我從小就發現,我能進入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個地方只有我能進去,別人只要被我弄進去就會瞬間昏迷,直到被我弄出來才醒,醒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席牧的眼睛瞪大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但細想想,好像也很有道理。要不然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早就不知道被誰給搶走這份機緣了。
徐靈靈繼續說:“那個地方能種地,也能存東西。我在那裏面發現了農田、果林什麼的,就接着種了。還有一些東西,也拿來用了。”上輩子的事情,多說無益。
席牧恍然大悟:“你那衣裳,就是裏頭的吧?”
徐靈靈點頭;“布料是,衣服是我自己做的。”
席牧的腦子裏掀起了驚濤駭浪,太匪夷所思了。仔細回憶兩個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咱們倆在香山見面那次,那兔子也是你從裏面弄出來的?”
徐靈靈沒想到他會問那麼遠的事情,想了想才想起來:“不是,兔子是外面的,弓箭是裏頭的,用完了我就隨手放回去了。”
“你買院子的錢……”
“我用那地方種了菜,存起來,過年前賣出去的。”
“好地方啊,咦,你現在還能弄……”不說話了,他媳婦兒手裏多了一根綠油油的黃瓜,還帶着刺兒呢,扎手。
然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黃瓜又消失了。
比起遮人耳目的魔術來,簡直不要太神奇。
席牧傻眼,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媳婦兒,這能吃不?”
徐靈靈笑眯眯地攤開手,挺費勁的一個動作,倆人現在還在被窩裏呢,她還讓人給圈在懷裏呢。
白白嫩嫩的小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橘子,剝開來,橘子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徐靈靈塞到他嘴裏一瓣,嗯,甜,水分十足!比他姥爺特供的都強啊!
席牧含糊地說:“嗯,我以後有福了!”可不,大冬天的,在被窩裏能吃到南方的橘子,還是新鮮的,比南方人都幸福。
接下來啥都不幹了,應席牧的要求,徐靈靈把空間裏的東西給他展示了個遍,從能放在手裏的土豆桃子雞蛋,到需要在炕上擺着的箱子盒子,到最後是地上的酒罈子柜子。
席牧被弄的眼花繚亂,到最後躺在炕上長嘆:“我這是什麼命啊?娶個媳婦兒帶這麼一份嫁妝!媳婦兒你掐掐我,看我是做夢不?”
徐靈靈毫不客氣地掐了他一下。
“哎呦,疼!”席牧叫。
聲音略大了些,外頭傳來一聲低笑。
完蛋了,跑早操的回來了,他們家窗戶底下是必經之地啊!
倆人只好趕緊起床,要是誤了打早飯,肯定會被他們取笑一輩子啊!
席牧燜爐子的技術為零,大半夜的把媳婦兒給凍跑了,可也因此揭開了多年纏繞他心頭的謎團,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徐靈靈對爐灶卻很熟悉,催着席牧去打飯,自己開始研究怎麼在現有條件下保持爐灶的火不熄滅。
爐灶旁有一個水桶,是昨天席牧臨時在指導員家借的。桶里的水昨天晚上已經用光了,他們這個小家,需要的東西還有很多。
好在席牧說了,有不少東西可以暫時從部隊後勤那裏借來用,大家都這麼干,也省得以後調走了,還得費勁搬運。
他就利用婚假的最後一天,找了幾個戰士幫忙,從後勤弄了一個水缸過來,除了水缸,還有一個水桶。
“今天二連的補給車出去,我托他們給帶些東西回來。媳婦兒你看看咱要買些什麼?”
徐靈靈環顧一下,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咱能跟着出去不?太多了!”
“成啊!”席牧把家裏的各種票都帶上了,還有不少錢。
徐靈靈伸手:“給我吧,放我這兒最保險。”
席牧就眼睜睜地看着她把東西放書包里一放,衝著他神秘一笑。
扒拉開書包一看:空的!
得,怪不得她走到哪兒都背着個大書包,敢情是拿書包當擋箭牌使。
於是,倆人又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搭車到鎮上,買了家裏所需的各種生活用品,鍋碗瓢盆、柴米油鹽,樣樣不落。
不少其實就是個幌子,但還不得不買。
到家把東西分門別類一放,終於有家的感覺了。
席牧去銷假,徐靈靈在家生爐子,燒水。
水房在幾家中間的一間小屋子裏,是部隊自己打的深水井,每排房子裝了一個水龍頭。幾家都從這個水龍頭裏接水,拎到自家的水缸里去。徐靈靈去的時候,水房裏有人,正是老鄉,二連長郭富民的妻子。
徐靈靈跟人家打了招呼,昨天已經認識了,知道人家叫王玉蓮。
王玉蓮和郭富民是一個村子的,打小就被兩家父母訂了親事。青梅竹馬,感情很好,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倆孩子就差一歲,都已經上小學了。平時在鎮上住校讀書,放了寒假才回來常住。
女兒是老大,特別懂事,見媽媽好久沒回去,找到了水房。正好看到王玉蓮跟新娘子聊得正起勁兒呢。
王玉蓮沒上過幾年學,對知識分子有一種天生的崇拜,昨天匆匆見了一面,今天人家一走就是一天,也沒聊上天。恰好在水房遇到了,自然不會放過機會,正在好奇地打聽北京的事情呢。
北京啊,她們一家子都沒去過呢!
王玉蓮正在問徐靈靈一個困擾已久的問題:北京和首都挨得近不?
徐靈靈硬憋着笑,跟她解釋北京和首都其實就是一個地方。因為中央政府的所在地在北京,所以北京就是咱們國家的首都。就跟蘇聯的首都是莫斯科、美國的首都是華盛頓一樣。
完了,這下子是徹底把王王玉蓮的談興激發出來了,從天安門廣場到底有多大到她走在大街上會不會看到國家領導人,從北京人平常吃什麼到不到長城非好漢是啥意思,要不是閨女來催她回家做飯,還得滔滔不絕地問下去。
最後還意猶未盡地說:“靈靈妹子,你可真是個好人。我們家老郭煩着呢,從來不跟我說這個,還是你說的明白!等閑了咱們再聊啊!”
徐靈靈硬扯着嘴角:“哎,哎。”
我的媽呀,下回來打水之前還是先偵查一番吧。
結果到了第二天,席牧上班去了,她還沒來得及去打水呢,三個軍嫂都上門了。
大冬天的,啥都幹不了,可不就是湊在一起聊天嗎?
不但她們來了,連孩子都帶來了。
郭連長家的一兒一女,一個十歲一個九歲,張指導員家的倆六歲的雙胞胎兒子,李指導員家的倆閨女,一個十五一個十三。把本來就不大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徐靈靈終於明白為什麼起床之後席牧就把被褥收到柜子裏了,要不然還真擱不下這麼多人。
女孩子還好,斯斯文文地擠在一起,拿着徐靈靈給的炒瓜子一邊嗑一邊聊天,她們自己玩兒就成了。可那仨臭小子,我的媽啊,能把房梁給吵下來,上躥下跳,被各自的媽打了幾下屁股,老實了沒一會兒,就坐不住了。
徐靈靈長出了一口氣,把他們的兜里裝滿了花生紅棗,你們出去玩兒吧,我沒意見。
當媽的喊了一聲別出大門,就安心地吃着零食聊起天來。
問題是:兩個東北出身的軍嫂,還抽煙啊!
抽的還是那種土煙,長長的煙桿兒,頂端一個小窩放煙草,煙桿兒上還掛着一個煙袋。吞雲吐霧一會兒,屋子裏就瀰漫開來土煙特有的嗆味,徐靈靈被嗆得咳嗽了半天,喝了多少水都沒壓下去。
倆軍嫂挺不好意思地熄了煙袋鍋子,還在炕沿上磕了幾下,把煙灰全都磕在了地下。
徐靈靈嘴角抽了抽,先道聲歉,實在忍不住,把窗戶開開了。
刺骨的寒風不但沖淡了煙味,也把談興給沖沒了。軍嫂們訕訕而歸,徐靈靈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我的媽呀,我知道維護穩定團結很重要,可這實在說不到一起去啊!
瞧瞧她們問的那些問題吧:河北省高官是不是管着北京市市長?天安門在北京的東邊還是西邊?香山是不是特別香?北京地鐵是白天開還是晚上開……
暈,嫂子們,求求你們以後別聽新聞了,你們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呢。還有,麻煩各位大哥跟自家家屬普及常識的時候,能不能說完整,不要只說半截好嗎?
徐靈靈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給孩子們張羅各種零食,平息他們因為爭搶而引起的糾紛,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給嫂子們普及常識,最後終於得益於倆東北嫂子的大煙袋,成功地熬過去了這一次艱難的集中會面。
席牧下班之後,聽徐靈靈跟他說自己這一天的慘痛經歷,都快笑抽了。
“要不,你還是躲躲吧?”反正也好躲。
徐靈靈心有餘悸:“必須得躲了,我這一天啥正事都沒幹,就應付那些奇葩問題了。”
“不就待了倆鐘頭嗎?”
“我不得收拾嘛,地上全是瓜子皮花生皮棗核不說,還有煙灰。還有那煙味,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嗆,光散味道就散了整整三個小時!”徐靈靈悲催地說。害得她不得不躲進空間裏去,開着窗戶太冷了。
“過一陣子就好了,她們這是見你新鮮,你可是軍嫂裏頭的頭一個大學生。就連咱們部隊上,大學生也就寥寥幾個。”席牧安慰她。
“但願吧!”徐靈靈嘆氣,把席牧從食堂打回來的饅頭和白菜重新熱了熱,又炒了個雞蛋端上桌,外加一份腌香椿芽。
席牧頭一回吃腌了的香椿芽,嘗一嘗味道居然還不錯。
不過,這雞蛋是哪裏來的?沒記得買啊!
徐靈靈白他一眼:“我存的。”
“夠吃不?”席牧不下筷子。
“隨便吃!”
席牧立刻夾了一大筷子塞嘴裏,蔥花炒的,真香!
吃完了飯,把門插好,這才是飯後水果時間。
席牧拿着個大甜瓜啃,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徐靈靈心細,把甜瓜柄都給收走了,生怕讓人發現。
“其實我還有好多好東西呢,就是沒法子拿出來給你吃,真可惜!”徐靈靈嘆氣。
席牧倒很知足:“這就挺不錯的啦!哎,你跟我說說,你那兒還有啥好東西?我吃不着,聽聽也成啊!”
“韭菜餡兒的包子想不想吃?”徐靈靈壞笑,知道這是他最喜歡的食物,沒有之一。
席牧果然很鬱悶:“媳婦兒,你是成心的吧?”
徐靈靈搖頭:“我不是成心的,我是故意的。”
結果被人武力鎮壓,壓炕上先親一氣再說。
鬧夠了,席牧跟她商量:“今兒夜裏咱能不跑不?”
反正都告訴他了,徐靈靈乾脆破罐子破摔,半夜覺得冷了就跑,搞的席牧這叫一個鬱悶。
“冷啊。”徐靈靈祭出撒嬌利器:“你們部隊發的被子太薄了。”
“你帶東西那麼方便,別跟我說沒有厚被子。”
“真沒有,我只要不舒服了就往空間跑。”
“瞎說,你不是住校嗎?不怕被人發現啊?”席牧也是有過多年集體生活經驗的人。
“我掛了帘子嘛,裏頭設個鬧鈴,比她們早起半個小時不就成了?”徐靈靈也是有豐富經驗的人啊。
“就沒被人抓到過?”
“沒有!”
“你這運氣真不錯。”席牧嘆,隱藏得那麼好,竟然被他發現了,要不要表揚一下自己?
“嗯,我向來運氣不錯。”徐靈靈一直覺得這跟自己老做好事有關係。
“那個先不管,還是那句話,今兒晚上咱不跑了行不行?”席牧可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
徐靈靈壞笑:“要不,我也帶你進去吧,保證你睡得香,睡眠質量超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