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42.失蹤的新娘
“我就是覺得挺對不住你的。”席牧小聲說,媳婦兒原本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嫁了他,生活水平直接下降了不止一個層次。
徐靈靈嗔他:“知道對不住我,就對我好一點兒。”
“那是必須的!誰能有我命好啊,有這麼漂亮能幹的媳婦兒!”席牧恨不得立個軍令狀。
徐靈靈笑倒在炕上:“席牧,你這東北話說的,怎麼這麼喜人呢?”東北方言太有感染力了,愣是把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爺們兒,給弄成了滿嘴的苞米茬子味兒。
得,飯也吃飽了,該把一直想做而沒來得及做的事情,提上執行日程了。
席牧草草地洗了飯盒,把門一鎖,就摩拳擦掌地上了炕,擠着媳婦兒坐了。
“媳婦兒,累了不?咱歇着吧!”雙目爍爍,泛出綠光來。
徐靈靈臉紅了,推他:“我還得洗澡呢,好幾天沒洗了,身上都餿了!”
“餿啥啊餿?香着呢!”席牧開始動手動腳。
“不行,必須洗。”徐靈靈堅持,她可是習慣天天洗澡的人。火車上的味道,惡,不能想。
“你也沒法兒洗啊,天這麼冷!”席牧說:“湊合洗洗臉啊腳啊的得了。”
“不要,你去外屋等着,等我洗完了你再進來。”徐靈靈堅持着把席牧推到了外屋,席牧卻立刻轉身:“你一個人怎麼洗啊?就這麼一個小盆,我得給你換熱水!”
“哎呀,不要!”外屋也不安全啊,徐靈靈直接把他推到了門口:“你先到外面跑一圈兒去。”
“別啊,外頭多冷啊,你可是我親媳婦兒!”席牧笑着,配合著走到門口就差不多了,門是絕對不會出的。
“那你在這兒站着,不許進去,也不許聽。”徐靈靈就是不講理了。
席牧哭笑不得,不許聽?怎麼個不許聽法兒啊?
新婚妻子,還沒吃到嘴裏的妻子,臉紅撲撲的,眼皮低垂不看他,羞得不行,卻堅持着最後的底線。
得,不逗她了,不就是害羞嘛,一會兒他就能看到了,不但能看,嘿嘿……
看她還是不放心,席牧只好讓步,要不這一晚上是別想睡了。他千辛萬苦地把人娶到手,費了半天勁計算時間為的是什麼啊?還不是為了今天晚上嗎?
明天他還有一天婚假,不用上操……
他穿上棉大衣,帶上棉帽子:“得,我去跑上兩圈兒去熱熱身。你安心洗吧。”
“我鎖門,你別出來了,再給凍着。”晃晃鑰匙,走了。
徐靈靈在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遠去之後才急匆匆進了空間,抓緊時間洗了個澡。想想他也是好幾天沒洗澡的人,一邊擦着頭髮一邊燒水,把家裏的倆暖壺都燒滿了,又燒的那一壺也快開了,席牧回來了。
一進門就衝著她喊:“快進裏屋去,你這頭髮還濕着呢。”
見水壺的口冒出熱氣來,知道小媳婦兒是個乾淨的,自己主動地拿盆來倒水。
“你到裏屋去洗,裏屋暖和。我沒事兒,毛巾包着呢。”徐靈靈讓他進屋。
席牧卻把她推到裏屋,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對比太明顯,徐靈靈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你可趕緊上炕吧,別管我了。”席牧把衣服麻溜地一脫,徐靈靈趕緊閉上眼睛。
席牧一笑,趁着身上還有熱乎氣兒,趕緊把熱乎乎的毛巾往身上擦,弄得地上到處都是水。
腦子裏全是小媳婦兒羞紅的臉,三兩下洗乾淨自己,全程不到五分鐘。
剩下的水也不管了,直接竄進裏屋,一步就上了炕,下一秒就鑽進了被窩。
徐靈靈讓他冰了個機靈,急忙往一邊兒躲,又怎麼可能躲得過。
席牧手腳並用,把媳婦兒摟在懷裏:“哎呀,睡覺還穿什麼衣服啊?多餘!”
上下其手,開始給人家脫衣服。
徐靈靈把身子扭成了麻花糖,躲着他靈活的大手:“癢,癢,席牧,你……”
剩下的話被他用唇堵在了嘴裏,全身上下忽然覺得熱了起來,席牧的身體也變得滾燙,那雙手,尤其地燙。
席牧用被子蒙住兩個人,藉著外面的燈光,膜拜着身下嬌弱的身體。
“媳婦兒,你可真好。”席牧喃喃道,在曚曨的光線下,成功地佔領了嬌喘微微的美妙身姿。
徐靈靈緊張極了,也疼極了,更累極了。
到最後幾乎被他全然操縱着,渾身上下軟成了一灘春泥。
兩個完全沒有經驗的人,居然也很合拍,居然也品嘗到了摯愛的滋味。
席牧把媳婦兒軟軟的嬌軀摟在懷裏,“累了?還疼不?”
徐靈靈只含糊地“嗯”了一聲,就沉沉地睡去。
席牧遺憾地嘆息,媳婦兒這體力不行啊,這才兩回,他這還精力十足呢!
要不,等她歇歇,明天再戰?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關燈,睡覺!
懷着對美好新婚生活的期待,席牧把媳婦兒四肢交纏地摟在懷裏,格外地滿足。
真好,終於把這姑娘娶到手了呢。
迷糊睡去之前,席牧覺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好像也不太重要,不管了,睡吧,明天再說。
這是他沉入黑甜鄉之前最後的意識。
急行軍似的過了好幾天,最重要的是頭一回和別人共眠,徐靈靈在睡到半夜的時候覺察到了不適。嗯,冷。
迷迷糊糊地,徐靈靈還以為自己是在北京小院兒的卧室里,完全是下意識地去尋找溫暖的所在。
席牧驚醒:懷裏的人呢?!
席牧並沒有開燈,以一名職業軍人的敏銳細細搜索着屋裏的動靜。閉息傾聽,沒有人呼吸的聲音,至少這間屋子裏是沒有第二個人的。藉著外面的朦朧月光,看到緊閉的窗戶,鋪在床上的被子也沒有掀開的痕迹。他猛地坐起來轉身向外,擺出了格鬥的架勢,卻並沒有人在後面準備襲擊他。地下空無一人,他和徐靈靈的鞋子還整整齊齊地擺放着。
他打開了燈,在燈光下尋找更多的線索,同時耳朵豎起來,時刻關注着外屋的動靜。
外屋死一般的寂靜。
在兩個人的躺卧之外,床單平整,沒有被拖曳的痕迹。被他扔到炕那邊的兩個人的衣服也保持着原來的樣子。房間地面乾乾淨淨,沒有血跡。除了沒有了個大活人,什麼都沒有變化。
他穿上棉衣,躡手躡腳地下了地,猛地掀開門帘,也沒有遇到任何襲擊。
外屋也沒有任何異常,門還是好好地鎖着的,地面上還留着他昨天晚上洗澡灑出來的水痕,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爐子熄滅了,外屋的溫度要比裏屋低一些。
席牧盯着那層薄冰,察覺到了什麼,回裏屋一看,一點兒水漬都沒有。
他清楚地記得,他洗澡之前,外屋的地面是乾的。也就是說,徐靈靈並沒有在外屋洗浴,她是在裏屋洗浴的。
可是,地面上為什麼一點兒水漬都沒有?
她到底在哪裏洗的澡?
這地方對她來說人生地不熟,再說,洗澡這樣私密的事情,明知道他隨時會回來,她也不可能到別處去洗。
濕漉漉的長發,泛着香皂香的身體,明白無誤是洗過澡的。
席牧突然就想起徐靈靈以前的異常來,他是什麼時候放下對她的懷疑的?哦,是在和王紅星通信之後,隨着對她的了解,慢慢地被她吸引,終至沉入愛河。知道她多才多藝,對她身上一些不合常規的事情也就自認為找到了理由。才女嘛,總是有些特殊的。
記憶中的徐靈靈,一直是開朗、大方的,還帶着一點點調皮和肆意,哪裏像個農村出身的姑娘?!他奶奶是典型舊滿族大戶人家的姑奶奶,也沒她那麼神情飛揚。
她的笑,帶着自信,帶着希望,讓人不知不覺地沉迷。她的書法,一筆一劃盡顯從容,若不是知道作者是她,說是個享譽已久的大書法家的作品也毫無問題。她的衣服……
席牧打開了柜子,裏面是徐靈靈帶來的行李,有好幾個皮包,是她整理的個人物品。席牧不費勁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一件冬季皮襖。以前只覺得好看,現在仔細端詳,才發現這並不是一件普通的皮襖。他雖然不懂錦緞的種類,但是他知道這種錦緞在市面上並沒有出售的,專供外國專家和華僑的華僑商店都沒有。他好像只在奶奶的老箱子底里發現過一件類似的,好奇地翻出來看,被奶奶發現了之後一頓好批,那是奶奶年輕時的嫁衣,說是以後要當成裝裹衣裳的。他那時候小,但是也記得奶奶的話,說是已經找不到那麼好的老物件了,得好好留着。
現在看來,奶奶的老物件和他手裏的這件,根本不值一提。
席牧把皮襖翻了個面,撫摸着裏面的毛皮,是狐狸皮,還是冬天打到的狐狸,毛長且密,是上佳的保暖材料。
這個年代,上哪兒去找這麼好的狐狸皮去?!
席牧打了個冷戰,他娶的這個樣樣都好的媳婦兒,到底是人不?!
下一刻,就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汗顏不已,長在紅旗下的他,怎麼就突然迷信了呢?
可是,好好一個大活人,還是個,呃,他不情願地承認,還是個沒穿衣服的年輕美貌女子,是怎麼突然不見了的?
面對這樣非人力可及的詭異情況,席牧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不想把這件事情弄大,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萬一把人驚着,再也回不來了怎麼辦?
席牧又被自己嚇了一跳,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是害怕徐靈靈再也不回來?!不是應該害怕這裏面有啥陰謀詭計嗎?至少也得害怕一下會不會被吸陽補陰啥的吧?
他採取了令自己後來無數次想起都無比慶幸的行動,關燈,躺下,閉眼。
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就跟他一直在酣睡一樣。
到了外面響起起床號,他仍然一動不動,就跟還在沉睡一般。然後就感覺到身邊的被子微微一沉,一個人突兀地出現了。
徐靈靈是被起床號吵醒的,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是在空間裏的大床上擁被而眠,別提多驚悚了。
她抱着頭哀嘆,她到底是怎麼進入空間的啊啊啊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在空間裏轉着圈兒,誰來告訴她到底該怎麼辦啊啊啊啊?
完蛋,她還沒穿衣服呢。隨手拿一件自己做的睡衣穿上,徐靈靈對着半空發獃。然後,咦,席牧好像沒發現啊?
肯定是這幾天趕路太累了,睡得太死,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無緣無故就消失了。
狠狠心,把身上的睡衣脫了,徐靈靈眼睛一閉,破釜沉舟一般,重新出了空間。
好冷!
急忙把身下的被子扯起來蓋上,還是冷!家裏的被褥是部隊發的標準被褥,席牧這樣的可能夠了,但對她來說,真的有些薄。
炕上也是冰的,屋子裏也是冰的,外頭的爐灶肯定熄滅了,就知道席牧不靠譜,害得她半夜被凍醒,迷迷糊糊地犯了大錯。
不由自主地往熱源靠過去,然後……
啊啊啊啊啊!
徐靈靈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他什麼時候醒的?!
謀殺親夫好像不合適,這個,好像也做不到。
徐靈靈感覺自己被人家以一種巧妙的方式給控制住了身體,在職業軍人面前,她三輩子加起來的戰鬥力也是個渣。
要不,裝傻?他發現了沒?還來得及不?
徐靈靈從來沒有這麼為難過,席牧也是。
身體自動做出了反應,以訓練有素的身手直接將人控制住。但是,這是在被窩裏啊,對手是新婚的小媳婦兒啊啊,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沒穿衣服啊啊啊!
可不,為了迷惑對手,席牧把身上的衣服又全脫了。
新婚夫妻,昨天晚上剛剛初嘗滋味,又是這麼個四肢交纏的姿勢,席牧尷尬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了反應。這個情況下,讓他怎麼問啊?
兩個人就這麼詭異地抱着,一個字也不說,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也不用說了,倆人都不傻,從對方的反應里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過了一會兒。
“你……”
“你……”
頓住。
“我……”
“我……”
又是一陣沉默。
然後是同時一聲長嘆。
突然好想笑怎麼辦?
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傻笑了起來。